陈老笑着告诉记者,郭越到山势险峻的地方就越兴奋,至于为什么,陈老眯着笑成一条缝的眼,欲言又止,“秘密只会留在回忆中。”
实习期间,两人还在富顺报纸上登报订婚,但结婚必在梓璋毕业后。“报纸上错别字太多了……”陈老回忆起订婚的时刻,幸福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镜头三:送日用品给狱中恋人
1948年9月7日,郭重学被捕,两人的快乐时光被无情阻止。有一天,在重庆医科大任助教的陈梓璋突然接到一名陌生男子的电话,该男子自称是郭重学,并要陈梓璋在某天某时到重大的一棵大树下去,有人想见她。
当日,陈与重学弟弟重富到大树下,看到一名萎萎缩缩的老人。经了解,原来老人是从渣滓洞中因病放出的。据老人说,从渣滓洞出来时,郭重学专门委托他叫陈梓璋用黑毛线捆一件东西送进去,其意是“郭叫陈一定要等他,他会平安地出来的。”
几日后,陈梓璋按老人的吩咐,给郭带了棉袄、牙刷、牙膏等衣物和日用品。陈梓璋老人说,后来从老同学口中得知,东西送到了,但却没有用黑毛线捆。“小鬼,你说我那时笨不笨啊,偏偏把这忘记了。”陈老自责的语气中,相信郭老已原谅了她的粗心。
镜头四:恋人被害却尸骨无存
1949年11月27日,重庆解放。当日,陈梓璋一直等待着与心爱的未婚夫重逢,开始幸福的人生,但直到天黑却不见人影。28日,陈梓璋在同学高蕊娟等人的陪同下,赶到渣滓洞外时,看到牢房已被烧光,烧塌;院坝和平台上全是被烧毁的骨灰和骨渣,偶尔能看到不完整的零星的骨骼。不愿相信这是事实的陈梓璋顿时跪在了地上,拼命地在骨灰堆里刨来刨去,最后看到一颗人头,眼眶已变空,双眼还在冒烟……
“要是踩在他的身上或者碰到他的骨头,他不说,哪个又知道呢?”陈老回想起当日的悲惨场景,不禁无语凝噎。陈老说,后来她们还在后围墙处看到一名据说是越狱的同志倒在地上,虽尸体免于烧毁,但已被折磨得皮包骨了,“他们在里面受到的非人般的折磨,谁能够知道啊!”
镜头五:婚后仍保存着往来的书信
1949年底1950年初,陈梓璋在组织的安排下与刘某相识,多年交往后,两人结为夫妻。但陈梓璋却一直没有忘却自己与郭重学的婚约与感情。
在婚后,陈梓璋一直保存着自己与郭重学多年来的书信。据称,信签大约有4厘米高。陈老说,多年来,自己一直把重学的信当成心头的一块肉,难以割舍。但是丈夫却把信全部烧了!视信如宝,见信如见人的陈梓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珍惜多年的信件被一烧而空,但她却什么也不敢说,惟恐遭到吵骂或痛打。
陈老说,忍气吞声的她,每晚躺在床上,望着窗外若隐若现的月光和身旁熟睡的丈夫,思绪万千,独自垂泪。“那你恨他吗?”“事隔多年,还有什么好恨的。”陈老揉着眼,声音有些哽咽,“你相信是做清洁时烧的吗?”片刻沉默后,陈老说:“我现在没有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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