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到小排队:大象,犀牛,野牛,狗熊,马来獏,鹿,野猪,野山羊,老虎,豹子,黄猄,大蜥蜴,浣熊,山狗,猴子,长臂猿,蛇,乌龟,鳖鱼,水獭,犀鸟,山鸡,大蝙蝠,飞狸,飞鼠,穿山甲,刺猬,青蛙,松鼠,竹鼠,山老鼠和鱼等等。但泰马边境一带绝对没有野生孔雀和大猩猩,也没见过鳄鱼。
上面列的都是大种类,它们又可以分成很多分支。例如,鹿又分成什么黄牛鹿,水牛鹿,白兰度(麂子)之类;蛇又分成蟒蛇,草蛇,眼镜蛇等等。但与动物园里常见的有所不同,又给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有:黑色野山羊——外表,生活习性和普通山羊几乎一样,只是个头特别大,腿也长,它的脊背就有人齐胸高,体重常能达到7,80公斤或更多,这要是养到甘榜(村落)里,那还不跟养一群牛似的?;大青蛙——有人说叫牛蛙,蹲在那里比一顶帽子还大,我只见过体重近2公斤的个体,但听老同志说曾抓到过最大的足有 五公斤 。所以晚上去抓青蛙第一件被提醒的事就是,千万别从正面下手,因为受到惊吓跳起的青蛙曾有把人撞昏过去的纪录,被撞的胸口像被铁沙掌打到一般,一块乌青,并伴有吐血,如果没有九阳神功护体,想要好起来,可得花些日子呢;猪仔蠄——一种很奇怪的短蟒蛇,小臂粗的身体却只有不到 一米 长,“猪仔”是实至名归。它头小小的,又粗又胖的身体,怎么看都不可能卷住什么动物。据见过的人说,它是把身体弯成弓型,用尾巴尖顶住依托物,把自己弹射出去,像导弹一样准确地飞向闯入其几米射程之内的老鼠之类小动物; 还有一尺多长的大蜈蚣,小龙虾似的大蝎子…我曾经亲身观察到过一种虫子,单只身长约 一公分 ,细细的,最奇特的是,它们大约7,80只凑在一起,排成一条足有四, 五英寸 长的大粘虫形状,行动时最后面一只从前面虫身上爬过,到最前面伸出半个身体后停下,后面一条虫又再爬上来,周而复始,象履带一样保持着队形向前滚。受到惊扰后散开一两吋远,又很快集合起来,继续前进。这种虫叫什麼名字,我到现在都查不到。
5.原始森林里的鱼类比一般人能够想像的要多,在仅仅没膝的清澈溪水中,到处是游鱼的影子,有的重达4,5公斤一条。我们抓鱼的方法有很多:1.摸,2钓,3电,4炸,5毒。当然了,对于鱼来说,这些方法真是一个比一个歹毒。
摸,混水摸鱼那是一点不假。遇上水太清,就拿石头往水里乱砸,“扑通,扑通”的声音把鱼吓得钻进石头缝里,然后人才下水,把水搅混 ,再一块一块翻石头,把那些吓得魂飞魄散的鱼抓出来。
钓,森林溪水里的鱼跟江河湖海里的有很大不同,甚至连各条溪水中的鱼种都不尽相同。例如,在石头河第五条支流中的红吉罗鱼的尾巴是纯红的,比主流和其他支流中的红吉罗鱼的尾巴少了两条蓝色的边,而嘴唇却厚了很多。30 -40公分长的身体,短短几公里的小溪成了它的宿命,它为什么就不游到大一点的河里去呢?不明白。这种鱼是钓不上来的,根本不咬钩,厚厚的嘴唇可能是用来在溪流石头上啄食青苔吧。当你从锅里捞上清水煮熟的鲜鱼头,对着厚厚的鱼唇一口咬去,滑溜溜的一块好像不受控制,顺着喉咙往下溜,那美妙的滋味当真是天下难寻,每当有机会把它放进嘴里,总使我联想:如果洪七公他老人家能来分享一次,游击队里肯定就可以多一位降龙十八缺三掌的教头,我们也就不用被迫去练那个我自己偷偷命名为“ 25公斤以下级(当然是指对手体重)捕俘拳”了。
那些专吃野果的鱼却比较容易钓上来。我们因陋就简,把红色塑料牙刷柄切一小块下来,用火烤软,在鱼钩下端捏一个直径 一公分 左右的小球,冒充榕树果,下端露出倒钩就行了,然后绑在钓竿上,不停地甩向河面,就在这红色的鱼饵接近水面的一瞬间,以食野果为生的鱼会跳起来一口咬住。如果鱼饵掉进水里5秒内还不见鱼咬钩,说明人类的鬼把戏已经被看穿,再等下去就是比鱼还笨的傻子了。
电,就是用便携式发电机发电,阴阳两个电极拍分开插入水中,电极间大大小小的鱼就会因触电翻起肚子。为了怕被电昏的鱼苏醒过来逃走,所以,电极刚一离开水面,人就要马上下水捞鱼,此时一旦配合不好,下水捞鱼的人就会触电,这可不象被美人鱼电到那么幸福,而是全身抽搐,两眼翻白,河里又多了一条白花的大人鱼,只是缺少美感而已。
炸,矿山炸药加上电雷管对付手无寸铁的鱼类,一场毫无悬念的杀戮。我之所以乐此不疲积极要求参加,是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我们才有机会脱离原始森林里那永远见不到阳光的游击营房,解下长年累月挂在身上十几公斤的“基本装备(枪,刀,打火机,水壶,子弹200发,伤药,指北针……)”,光着身子躺在河中大石头上晒太阳,那时的感觉,比现在看到老外度假躺在沙滩上还要惬意。
记得一次正在准备炸鱼,突然看到30米开外一个比拳头大一些的蛇头在水面上晃动。我不喜欢使用暴力,只崇尚武器而已,两秒钟之内枪准星套住目标,刚要扣下扳机,“抓活的!”一旁的周阿林一手托起我的枪管,一个人趟着浅浅的河水猛冲过去。几秒钟后,突然,听到“哇”的一声大喊,又看到他以更快的速度没命的往回跑,水花后面,一条大腿粗的花蟒卷上河边的树干,望了一下远去的周阿林,出溜一下就不见了。听说,这些蟒蛇也会抓鱼吃的,但今天如果是周阿林一个人来,改改口味它应该是不反对的。
毒,一种毫无远见与道德观念的灭绝式捕鱼法。足可以让你打消三年之内再回来光顾的念头。虽然,为了生存,我们不可能成为环保人士,但环保的意识还是有的。最少,我在的时候,从来没用过这个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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