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文人墨客留下了许多赞咏居庸关的诗篇。史料最早的记述,是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把它当作最早描绘居庸的诗句,也未尝不可。诗曰:“绝谷累石为关垣,崇墉峻壁,非轻可举。山岫层深,侧道偏狭,林鄣邃险,路才通轨。晓禽暮畜,寒鸣相和;羁官游子,聆之者莫不伤思矣。”这段精彩描写,颇有诗情画意,前不久赴京重游归来见名家有感题诗摘录如下:“耸岸居庸扼险关,倚天拥翠接重峦。烽烟远去祥云绕,不尽长城锁万山”。诗人笔下的居庸关,险中蕴秀,翠衬险奇,多姿多彩,分外妖娆。
居庸关,是京北长城沿线上的著名古关城。所在的峡谷,属太行余脉军都山地,地形极为险要。与紫荆关、倒马关、固关并称明朝京西四大名关。拾掇有关居庸关的诗作,有三方面内容。或吟咏关隘形势的险要,或描绘雄奇的景观,或融情入景,吊古抒怀。最早以居庸关为题材的诗,有唐代边塞诗人高适的名作《使青夷军入居庸》:“崖峦鸟不过,冰雪马堪迟”;“绝坂水连下,群峰云共高”,对居庸关的险峻地势作了形象的描绘。元代黄缙《居庸关》诗,“连山东北趋,中断忽如凿。万古争一门,天险不可薄”,突出了险峻的地理形势。元明善《过居庸》诗曰:“峰势陡回愁障日,地形高出欲扪天”,突出了关城地势之高。清代著名词人朱彝尊《百字令•度居庸关》词的名句:“崇墉积翠,望关门一线,似悬檐溜。瘦马登登愁径滑,何况新霜时候”,从“望”的角度写关隘之险,从“度”的角度写过关之难。明代著名思想家李贽《晚过居庸关》诗:“重关天险设居庸,百二山河势转雄”。清代乾隆皇帝《居庸关》称:“居庸天险列峰连,万里金汤固九边”。“断戌颓垣动接连,当时徒说固防边。洗兵玉垒曾无藉,守德金城信不穿。泉出石鸣常带冷,日含峰暖欲生烟”。这些诗都阐述居庸关地势的险要显示其重要战略地位。
居庸关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元代著名诗人萨都剌对此喟叹说:“关门铸铁半空依,古来几多壮士死。草根白骨弃不收,冷雨凄风哭山鬼”。清初思想家顾炎武写的《居庸关二首》之:“极目危峦望八荒,浮云夕日遍山黄。全收胡地当年大,不断秦城自古长。北狩干官随土木,西来群盗失金汤。空山向晚城先闭,寥落居人畏虎狼”。对居庸关在历史上发生过的许多关系到国家安危的大事作了概括的纪录。对作为中原通往塞北的交通要道曾作过很多的描写,金•刘迎《晚到八达岭达旦乃上》有:“车马两山间,上下数百里。萦纡来不断,奕奕如流水。”元•吴师道《过居庸》诗:“毡车正联络,怒辙奔春雷”、“腾凌万马骑,暮绕龙虎台”;元•王士熙《过居庸》“宫装腰袅锦障泥,百辆毡车一字齐”; 元•云麓《居庸关》“……径扼吭通上谷”、“接轸戎车不断踪”。金•章宗完颜 命名的“居庸叠翠”为燕京八景之一。金代诗《出居庸》描绘说:“脚侧柴荆短,平头土舍低。山花两三树,笑煞武陵溪”。元代诗人陈孚《居庸叠翠》喻之:“断崖万仞如削铁,鸟飞不度苔石裂”。“嵯岈枯木无碧柯,六月太阳飘急雪。寒沙茫茫出关道,骆驼夜吼黄云老。征鸿一声起长空,风吹草低山月小”。清末,康有为《过昌平城望居庸关》诗说:“城堞逶迤万柳红,西山苕晓霁明虹”、“永夜驼铃传塞上,极天树影递关东”。这些诗从不同角度不同季节描摹了居庸关美丽的景色。古代咏居庸关的诗词有150多首,它们从不同侧面反映了居庸关的政治、经济、军事及自然风貌,为研究它的历史沿革、地理变迁、自然景观提供了极为宝贵文字资料。
居庸之名,始于春秋战国时期,《吕氏春秋》中有“天下九塞,居庸其一”的记载,是取“徙居庸徒”的意思。相传秦始皇修筑长城时,把强征来的民夫士卒徙居于此。居庸设关始于汉代,但只是居庸县和军都县两县之间的关口,还不是长城上的关口。据长城专家考证,居庸关修筑长城是自北魏才开始的,到北齐天保六年(公元555年)自幽州北的夏口至恒州修了长900多里的长城,后来又从这里往东修至山海关。这时居庸关才和长城有了联系,成为长城上的一处重要关口。现存的居庸关城是明太祖朱元璋派遣大将军徐达督建的。为北京西北的门户。居庸关两旁,山势雄奇,中间有长达18公里的溪谷。这里清流萦绕,翠峰重叠,花木郁茂,山鸟争鸣,山花烂漫,绿水相依、环境幽雅。人文景观、自然景观交相辉映。集雄、奇、险、峻于一身,东跨翠屏山,西跨金柜山,如鲲鹏展翅,全长4142米,景色瑰丽的居庸关是万里长城上历史最悠久、最负盛名的雄关之一。
千百年来,历史的风雨将它装扮得更加古朴沧桑。现如今,居庸关的险和翠,驰名世界,誉满人间。居庸关南俯京师,北拒塞外,自古为北京西北的重要屏障。两侧高山耸立,中间一条峡谷,纵深40多里。是往来塞内外的咽喉通道,素有“绝险”之称。金代著名诗人刘迎乘一架破车,赶着老牛,路过时为之动情,赋诗一首:“危峰张屏障,峻壁开户牖。崩腾来阵马,翔舞下灵鹫。秀色分后前,晴岚迷左右。重阿忽翳障,虚籁竞呼吼。深纡爰风日,高亢扪星斗。”碧波翠浪,多么富有诗情画意。在刘迎的笔下,突现当时的居庸关,尽管精锐据守,戒备森严,但仍不失其雄浑、苍莽、壮丽、荒疏的自然风貌。明代文人蒋一揆在《长安客话》里这样描述:“两山夹峙,一水旁流,其隘如线,其侧如倾,艰折万状,车马难行,称曰百二重关不虚也”之句。正是因为其地势险峻,决定了它在军事上的重要地位。早在春秋战国时期,燕国就曾扼控此口,当时已称“居庸塞”。汉朝时,关已颇具规模,“常宿重失,以谨管钥”。南北朝时,雄伟的关城与蜿蜒起伏的长城连在一起,筑起一道牢固的防御屏障。唐代版图辽阔,居庸关远离边境,战略地位并未居于首位。但从祖咏的《望蓟门》“燕台一去客心惊,笳鼓喧喧汉将营。万里寒光生积雪,三边曙色动危旌。沙场烽火侵胡月,海畔云山拥蓟城……”的诗中,仍可看出雄浑壮丽的古战场上刀光剑影,杀气腾腾的战斗气氛。从辽、金在北京建都时起,作为都城的西北门户,其战略地位跃居于关隘之首。
《金史》记载:“中都之有居庸,犹秦之崤函,蜀之剑门也。”因而“冶铁锢重门,布鹿角蒺藜百余里,守以精锐。”元代,居庸关作为大都的西北屏障和通往上都的要道,每年皇帝到上京避暑时,都要从这里过路,游赏和留宿,可谓是盛况空前。到了明代,居庸关作为长城重镇之一,受到朝廷的极大重视。其建设规模之大,时间持续时间之长,大大超过以往历代。开国皇帝朱元璋惧怕元顺帝卷土重来,拨巨款修筑居庸关城,建起水陆两道关门。关城内外各种相关建筑设施。彼此浑然一体,莽莽苍苍,无比壮观。清朝,对长城及其关隘保而不修。“形胜固难凭,在德不在险”。“沙漠名王皆属国,但留胜迹壮山河”。“毕竟成城须众志,皇图巩固在于斯”这是历史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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