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英、法、德、美、日、俄、意、奥等八国以“保护使馆”的名义,悍然出兵组成联军侵略中国。八国联军为阻止义和团对北京使馆区的围攻并镇压中国北方义和团运动而派遣的联合远征军。虽然清政府腐败无能,但一部分爱国军民奋起抵抗,他们在直隶(京津冀)地区与侵略者展开激烈战斗,其中淮军名将聂士成是极为罕见的优秀军官及其所部更是浴血奋战,血染山河!让八国联军敬畏有加。
满清积贫积弱,处处挨打,满清末年的历史,可以说就是一部落后挨打的屈辱历史。在中华民族抗击外侮的一次次战斗中,有晚清爱国将领聂士成我们应当记住,历史教科书上称他为民族英雄。但事实上却又被我们刻意的遗忘了,以直隶提督的身份率部阻击进犯天津的侵略者,他的事非功过就象一团浓烈的怎么也化不开的迷雾,真相在层层叠叠诸多所谓历史文献中渐渐淹没。清末惨不忍睹的战争虽然最终他还是失败了,并且为之付出生命,这是时代的宿命。但八国联军随军记者曾报道:“华军虽众,皆不足虑,所可畏者,聂军门所部耳;盖聂军有进无退,每为各军之先;虽受枪炮,前者毙,后者又进,其猛处诚有非他军所可比拟者”,“让他们一辈子也忘不掉”的一幕幕悲壮情景,“自与中国交兵以来,从未遇此勇悍之军。”那么这很有才情的武将聂士成是何许人也?
赵尔巽等编清史稿•列传254卷1977年版载:“聂士成,字功亭,安徽合肥人。初从袁甲三军讨撚,補把总。同治初,改隶淮軍,从刘銘传分援江、浙、閩、皖,累迁至副將。东撚败,賜号力勇巴图魯,擢总兵。西撚平,晋提督。光绪十年,法人据基隆,率师渡台湾,屡战御敌。还北洋,统庆军驻旅顺”。长丰县岗集镇聂祠村人,1836年出生,以武童投效在李鸿章创建的淮军中,打起仗来生死不顾,勇猛异常,而且目光遂远。1862年追随淮军将领袁甲三(袁世凯的从叔祖父)讨伐捻军。因作战勇敢,屡立战功,同年八月,被补把总,加五品顶戴。1863年聂士成改隶淮军名将刘铭传部下,“奋摩敌垒,连战克捷”,“每战辄胜”。先后与太平军、捻军作战战功显赫,官职一路提升。
不过,真正让聂士成成为晚清名将的是他抗击外国侵略者的多次胜利战役。1884年朝鲜牙山阻击日军,孤军扼守辽东摩天岭,在九连城虎山抗击敌军,收复连山关,分水岭等要隘,击毙日将富刚三造。聂公治军严谨,在中日甲午战争期间率部在朝鲜时,“有勇丁取民间一蔬,割耳以徇,全军肃然”。他的部队在辽东大高岭阻击日军,卧雪餐风,倍尝艰险,坚持10昼夜不言退,日军在摩天岭一线被阻三个月无法前进,是清军中惟一打胜仗的部队,卓著战功,威震中外。及至聂公还家之时,“拜见兹亲,脱换征衣,已生虮虱”。中法战争爆发,台湾首任巡抚刘铭传率领军民抵抗法军,法军封锁台湾海峡,不惧危险,打破封锁,率军渡海援台。历时8个月的台湾保卫战争结束后,聂士成回归北洋,训练军队,参与修筑旅顺要塞。1891年接统驻芦台淮练军各营,统领芦台淮军武毅副中、老前两营,兼统古北口练军前右后三营兵力。治国事如家事,所部一万六千人是拱卫天津的清军陆军精华,他的武卫前军堪称晚清最精锐的部队。
此后聂士成因率军平定热河金丹教起义,因功补授为山西太原镇总兵。与王孝祺、章高元并称“淮军后起三名将”聂士成由总兵升为直隶提督。1899年义和团运动兴起,起初聂士成奉命剿灭义和团,之后又奉命与义和团抵抗洋人。聂士成陷入了一个怪圈,是清末一位悲剧人物。他一方面被朝廷不断指责、官员蓄意陷害,另一方面义和团对其极为为痛恨,洋人对其最想消灭。一切都源于他对义和团的瓜葛,作为一个多次与洋人交过手的将领,聂士成知道大清国不具备与列强抗衡的力量,而如果国内再动荡频起,只能令国家不可避免地衰弱下去。当清廷为了对抗洋人而宣布义和团为“义民”时,义和团向清廷提出的惟一条件是:杀聂士成。朝廷里反对洋人的大员纷纷支持。而慈禧深知国家打仗无论如何还得靠聂士成这样有勇有谋的将领,因此下达的懿旨是让聂士成“戴罪立功”。英勇善战的聂将军生在清朝,搅在这个旋涡里,注定是个悲剧。此时,聂士成部据守着天津西一个叫做八里台的地方,这个简陋的地方不久之后将因为他而载入中国近代史册,他的名字将永远留在了历史的丰碑上。
1900年6月清政府下旨,以聂士成“旬日以来并无战绩,且闻有该军溃散情形,实属不知振作”,将聂士成革职留任。聂士成异常气愤,“上不谅于朝廷,下见逼于拳匪,非一死无以自明”,于是每次战斗均亲上前线,以死明志!1900年7月9日凌晨5点左右,已经血战八昼夜的聂士成率领所部数千人与八国联军在八里台展开决战。聂士成军被包围,天津不发一兵一卒。他走出军帐,低声说:“弟兄们,开始了。”部下说:“请求增援吧!”聂士成说:“清军无援可增,准备打吧。”然后纵马向前,吼了一声:“跟我杀!”聂士成骑马立于桥边督战,手刃逃兵,并对部下言道:“此吾致命之所也,逾此一步非丈夫矣!”双方枪炮互射,战斗异常激烈。天亮以后对面的德军指挥官库克认出了聂士成,因为他过去在聂士成军中担任过骑兵教习。因此库克派遣使者充当受降官,要求聂士成投降,遭到断然拒绝。库克得到的回答是,屌!,他这个“懂中国话”的德国人从来没有明白这个中国字的含义。难怪日后巴斯托尼美军指挥官对德国人也重复他那句名言:屌!
于是库克随即命令所有的火器一齐开火。他知道,不把聂士成打死,八里台的战斗永远结束不了。联军的炮火对准聂士成所在地,炮弹如山呼海啸般的不断在聂士成的身旁炸落。王树增在《1901年》书中载:聂士成两条腿先后被子弹打断,但他仍端坐在马上。接着,一块弹片划开了他的腹部,肠子流了出来,但聂士成依然没有从马上跌下来,捂着肠子带领官兵向联军冲击。这时,一发子弹从聂士成的嘴里打进去,从后脑穿了出来,又一发子弹射穿了他的前胸,最后的那发子弹击中了聂士成的太阳穴。聂士成轰然栽下马来,滚落在阵地上……。库克对这位昨日的朋友、今日的对手肃然起敬,他用一张红毯将聂士成的遗体盖上,脱帽鸣枪致哀,将遗体郑重的交还给清军。实现了他“吾目未瞑,必尽吾职,不许外兵履土“的誓言。“入殓时仅有二十几个清兵系白带送丧,天津文武官无一人临唁。”灵柩被运回安徽,他终于可以和他刚烈的老母团聚了。直到袁世凯出任直隶总督时,聂的冤枉才告大白。此后天津城陷落,北京城陷落,腐败无能的清政府让中国彻底坠入深渊。断断续续看到最后,也忘到最后,记忆模糊之中,总有那些动人的瞬间留于胸中。观有意于塑造民族之品格,培养民族不灭之精神者,非聂士成莫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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