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之后,中央十分重视发展航空事业,对二一一厂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充实,并将其列入国家156个重点建设工程。中共北京市委、市政府坚决贯彻执行中央的有关精神。
彭真同志十分关注二一一厂的建设。在工厂扩建及发展过程中,多次来厂视察,谆谆教导,感人肺腑。记得1955年底,新厂房刚盖起来,彭真同志即来厂视察。他看到工厂已具备生产条件非常高兴。而办公室仍然在平房里,没有暖气,条件艰苦。彭真同志说:“是要有这种先治坡、后治窝的精神!”鼓励我们要依靠群众,艰苦奋斗,下决心发展国防工业。
随着经济建设的发展,1956年,国家决定将从事歼击机修理的二一一厂转为直升飞机和歼击机备件的生产厂。生产直升飞机,这在我国当时还是一个缺门。随后又改为制造“乌米格”(米格15改型,加双座舱,双操纵系统)高级教练机。彭真同志认为企业的这种发展是个飞跃,反映了新中国的进步,他鼓励我们克服困难,尽早搞出来。他还请文艺界的大师们到工厂来。1957年他曾陪曹禺、华君武两人来厂参观,并对他们说,你们要经常深入工厂,了解工人的情绪,反映工厂的生产、生活情况,写出更多更好为职工所喜爱的好作品,以鼓舞人们的斗志。
彭真同志敢于坚持正确立场,坚持实事求是的作风,直到今天仍然值得称道。在1957年的反右斗争中,他告诫我们,“要实事求是,从实际出发,右派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有几个是几个,不要凑数”。在那个大环境下,正是由于他的支持,二一一厂基本上没有搞扩大化,也没定右派指标,这在当时的中国恐怕是为数不多的。
彭真同志不仅在政治上、思想上关心、帮助我们,而且深入实际,深入群众,解决问题。他的这种作风,更令我们难以忘怀。记得当时我们进城只有一条土路,而且曲曲弯弯,要绕很大一个弯,交通非常不便。我们向彭真同志反映后,他说从三营门到前门这条路在规划之中,是要上马的。后来韩伯平同志告诉我们,彭真同志说这条路标准要高些,因为你们是飞机工厂,战时要生产更多的飞机,马路要修成平战两用的,一旦有事,伐去两边的树木,就是飞机的跑道。从三营门到永定门终于建成了北京当时高等级的马路,至今40多年了,基本没有大修过,可见修建质量之高。从三营门厂区到东高地生活区,当时还是一条小土路,职工上下班很不方便。从城里开来的公交车,一开始也只到南苑北大桥,后来才延伸到三营门。为进一步解决职工上下班难的问题。彭真同志指示市政部门从三营门到东高地修一条柏油路。从此,公交车开到了东高地。
还有一次,彭真同志到食堂看望职工,察看伙食。工人师傅花了一角六分钱给他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菜。当时这点钱可供一家人一顿的菜钱。他看到厂里的伙食不好,价格高,心里不安。经仔细询问才知道南苑地处郊区,四周都是菜地,可当时市里规定农民不能在当地卖菜,必须把菜运到木樨园菜站。到菜站买菜,加上往来运费,菜价怎能不高?彭真同志马上要随员给商业局长打电话说:政治经济学怎么学的?商品应该怎么流通?不要人为复杂化了,以后要就地买卖。这样菜农满意,职工满意,何乐而不为。他每次视察,都要询问有什么需要他解决的问题,对工厂的发展,关怀备至。
彭真同志还特别强调群众观点和坚持艰苦奋斗的精神。就在到食堂视察的那天,一位复员军人对他说:解放军打天下,可复员到地方,工资待遇低,不公平。彭真同志即说:“你只说对一半,没有人民群众的支持。天下能打下来吗?”1957年前后,彭真同志曾设想将南苑地区的工厂集中成立大托拉斯,将生活福利等部门分出来划归社会管理,让二一一厂做个试点,以减轻工厂承担社会功能的负担,使工厂领导能更好地集中精力抓生产,抓管理。并说:必要时还可以让肖平(当时石景山钢铁厂党委书记)同时试点。由于种种原因未能实行,但这种改革思路,今天仍有启迪作用。
195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决定创建我国的航天事业。为了加速航天事业的发展,1958年,中央决定二一一厂划归国防部第五研究院建制(1959年归属一分院),转产为导弹和运载火箭的总装厂。彭真同志一如既往,十分关注航天事业。一次在现场听取工艺人员介绍苏联导弹样品情况后,他十分幽默地说“你讲的很详细,我听的很糊涂。”并说“你们要有的放矢。对内行你们应说的详细些,对外行就要粗一些,做什么事都要有的放矢。”他特别告诫技术人员,要虚心向苏联专家学习,把他们的技术学到手。
当仿制苏联P2导弹(中国代号“1059”,就是后来的东风一号)大部件已制造出来时,1960年3月4日彭真同志来厂视察,同苏联专家亲切交谈。就在这年夏秋之交,赫鲁晓夫下令撤走在华的全部专家。此前,研究院的领导请彭真同志来做专家的工作,他欣然同意,亲自出面宴请了与我们关系较好的苏联发动机专家施涅金。他说:你们远离自己的国家来到中国,帮助我们搞导弹事业,这种国际主义精神,中国人民是永远不会忘记的。我们真诚地感谢你们。希望你们本着同志加兄弟的情谊,尽量多给我们的技术人员提一些建设性意见。他根据施涅金的特殊爱好,专门送给他两瓶茅台酒。这次宴请很成功。席间,根据当时发动机试车时遇到的困难,彭真同志谨慎地就试车用的酒精提出问题。施涅金说:甭管是高梁还是土豆做的,是酒精就行嘛。一句话使我们有了主心骨。苏联专家8月撤走,10月我们用国产的酒精、液氧进行发动机试车获得成功。11月5日成功地发射了我国第一枚仿制的导弹。就在这次宴会上及以后,施涅金还对我们研制的发动机燃烧室结构设计及喷注器盘喷嘴设计提出了很好的建议。这些建议对我们的事业很有指导作用。苏联解体后,施涅金于1991年应邀来院,旧友重逢,仍不忘与彭真同志这段友情。他说:回国前,彭真同志曾宴请他,还送两瓶茅台酒,在回国时还差一点忘记在火车上。
1962年,中国自行研制的第一枚中近程导弹首飞失利。经分析故障,提出17项改进措施,其中一项要抢建全弹试车台,进行全弹试车。彭真同志在听取汇报后高兴地说:“你们建成后我去看。”1963年12月26日,中近程导弹首次进行全弹短程试车。彭真同志如约前来参观试车。王秉璋、刘有光、钱学森等领导同志在现场向他做了工作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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