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很重视这个做法。1958年1月4日在杭州的一个会议上,他提出:“以后翻译的书,没有序言不准出版。初版要有序言,二版修改也要有序言。《共产党宣言》有多少序言?许多十七八世纪的东西,现在如何去看它。这也是理论与中国实际的结合,这是很大的事。”
1965年5月,毛泽东准备尝试去做这件“很大的事”。他把陈伯达、胡绳、田家英、艾思奇、关锋等“秀才”召集到长沙,研究为马列经典著作“写序,作注”之事。他建议先为《共产党宣言》《国家与革命》等六本书写序言,六人一人一篇。毛泽东还表示,《共产党宣言》的序由他亲自来写。可惜,后来因为注意力的转移,这件事情没有继续下去。
毛泽东是有终极情怀的人。他把自己的著述放到历史的长河中审视,得出的评判另有一番滋味。1965年会见斯诺时,斯诺说他相信毛泽东著作的影响,将远远超过我们这一代和下一代。毛泽东的回答出人意料:“我不能驳你,也不可能赞成。这要看后人,几十年后怎么看。”“现在我的这些东西,还有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东西,在一千年以后看来可能是可笑的了。”
怎样看这段“文章千古”的评论?它反映的是虚无情绪吗?不是。
毛泽东对马克思主义不是一般的信念坚定,他对未来的思考总是弥漫着深刻的哲学气氛。一千年或几千年以后,社会主义发展到新的天地,若真的像他在诗里说的,实现“环球同此凉热”,阶级、国家都消亡了,那么有关阶级、国家的著述,岂不失去了用武之地?文章能否“千古”,并不重要,只要寸心之间蕴含的理想主义能够“千古”,就是件让人欣慰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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