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育界,广大学生、教师和学者也纷纷起来营救大钊同志。四月九日,北京九个国立大学的校长开会讨论营救办法。十日,推选北京大学、北京师大校长为代表走访张学良,由张的秘书代见。两位校长提出五点意见,其中谈到“李大钊系属文人,请交法庭依法审讯”。四月十二日,北京二十五个大学校长开会讨论营救办法,“推定法大、朝大、北大法律系教员对于东交民巷事件,根据学理发表一篇建议书,希望奉方取宽大主义,一并移交法庭办理。”(1927年4月13日北京《晨报》第六版)
由于社会舆论的压力和各界的营救,统治阶级对迫害大钊同志等革命者有所顾忌,内部产生了分歧。北洋政府曾派梁士诒、杨度、罗文干等三人面见张作霖,主张将东交民巷事件中所逮捕的人“移交法庭”处理。奉系军阀内部的意见也不一致。有的认为“共产党在北方显有扰乱阴谋,则依照军法处分,自属适当”;有的则认为“所逮捕者悉为文人,并非军人。虽密谋赤化,虽属颠覆国体行为,唯文人与军人究不能相提并论,……不可高压而迫其走险。”(1927年4月14日北京《晨报》第三版)
面对这种形势,张作霖对杀害李大钊同志也曾一度动摇迟疑。可是,南北的新旧军阀及其帮凶们勾结在一起,竭力谋害大钊同志。参与这一阴谋活动的,有竭力反苏反共、充当封建军阀鹰犬的中国青年党。“民十六年夏李大钊在北平被奉系军阀逮捕以后,北平各报纸都以特字号登载李大钊乃是学者,大学教授,政治犯,不可伤害。而青年党这时,陈启天率领党徒多人捣毁北平晨报馆,曾琦亲自拜见奉系巨头,谓李大钊乃共产党惟一无二之首领,杀之共产党势力必消灭,机会不可失。同时青年党又假借北平民众团体名义,张贴标语,什么‘杀一李大钊抵杀千万个共产党’,什么‘杀以止杀’”。(陈永年:《青年党外传》,载《文萃》第45期,1946年8月29日版第第18页)奉系军阀的一个重要头目张宗昌由山东前线拍来一电,“谓李大钊是北方革命领袖‘赤党祸根’,‘巨魁不除,北京终久危险’”。(张次溪:《李大钊先生传》,北京宣文书店1951年8月初版,74页)隐藏在革命统一战线内部的蒋介石,这时已公开叛变,在南方疯狂屠杀工农群众和共产党人。反动势力的怂恿,特别是蒋介石的公开叛变,促使张作霖下决心杀害李大钊同志。张作霖害怕大钊同志在群众中的威望,害怕人民的力量,不敢举行公开审判,而偷偷摸摸地导演了一出“军法会审”的凶残丑剧。“会审”由安国军司令部、京畿卫戍司令部、京师高等审判庭和京师警察厅组成。四月二十八日上午十一时,在警察厅南院大客厅正式开庭,整个“会审”没超过七十分钟,仓促宣布判处李大钊等二十人死刑。紧接着,就极端秘密地将李大钊同志等用六辆汽车拉到西交民巷的看守所。“当日看守所马路断绝交通,警戒极严”,道路“两旁均有宪兵警戒”。(1927年4月29日北京《晨报》第二版)敌人用极其野蛮的绞刑杀害了赤胆忠心,为国为民的革命者。首登绞刑架者,为李大钊同志。大钊同志神色不变,从容就义。(1927年4月29日北京《晨报》第二版)
为了共产主义事业和民族解放事业,李大钊同志英勇战斗一生,最后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在大钊同志逝世三十周年的时候,陈毅同志曾赋诗纪念:“就义从容甚,大节凛不辱”,“先驱好肝胆,松柏耐岁寒”。(1957年4月28日《人民日报》)这是对大钊同志光辉一生的真实写照。
《郑州大学学报》1980年0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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