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臥沙場君莫笑（廣播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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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臥沙場君莫笑（廣播劇本）

2015-09-08 16:37:19

来源：中红网—中国红色旅游网

作者：許薌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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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物：
    蘇德裕，男，20出頭，大學生兵
    楊人豪，男，20出頭，大學生兵
    楊母，女，40多歲
    趙火樹，男，40多歲，連長
    白玉笛，女，30多歲，小酒館老闆
    林行安，男，30左右，戴安瀾參謀
    戴安瀾，男，38歲，師長
    主播，女
    ─音樂
    ▲收音機裡松花江上歌曲
    女主播：各位聽眾朋友，今天是中華民國32年9月18號，距離民國20年的918事變，東北被日本人佔領，已經整整12年了，距離民國26年的七七盧溝橋事變也有6年多了。在這段漫長的日子裡，我們國家有眾多的英雄兒女走上戰場，用他們的汗水，甚至生命來換取國家民族的生存，在918事變12年後的今天，讓我們懷著最真摯的情感，向各行各業每一位投身抗日戰爭的無名英雄致敬。
    ▲松花江上歌曲
    ▲開關門聲
    楊：德裕，星期六晚上怎麼不出去走走？讀了一個禮拜的書，也該放鬆一下啊。
    蘇：在宿舍聽收音機也是放鬆啊！
    楊：是嗎？想到九一八，怎麼放鬆得起來啊！
    蘇：那就不聽啦。
    ▲關收音機聲
    楊：不聽也輕鬆不起來！國仇家恨早就刻在心裡了。德裕，每次聽到這些歌曲，我總是在想：就在這個時候，有好多跟我同樣年紀的人在軍隊裡，為了保衛我們的安全和日本鬼子拼命，就覺得自己躲在學校裡讀書真是慚愧！
    蘇：人豪，抗戰不只是軍人的事，也是每個老百姓的事，把書念好，不也是為國家積聚力量？
    楊：話是這麼說，不過，眼睜睜看著小日本在我們的國土上作威作福，心裡真是難受。小日本發動珍珠港事變以後，雖說是和美國人英國人打上了，卻也沒忘了這裡那裡的在我們國家發動攻擊。每次聽了小日本又在什麼地方燒殺擄掠，我就覺得自己特別沒用！兩年以前，我表哥參加遠征軍到緬甸去打仗的時候，我就想休學從軍。我爸爸同意了，可是，我媽沒答應…
    蘇：倒是沒聽你談過這一段，你表哥參加了遠征軍到緬甸去？
    楊：這一段往事談起來傷心，我跟同學都沒提過，我表哥在200師當參謀，參加過東瓜保衛戰。他…他沒有能回來。
    蘇：東瓜那一仗打得太壯烈了。
    楊：我大姨很了不起，表哥死在緬甸，連屍首都找不到，回來的只有隨身物品，我大姨只是說：求仁得仁，我為兒子驕傲。我媽的想法怎麼就不能像我大姨呢！
    蘇：人豪，你不能這麼說，天底下所有的母親都關心自己的孩子，只是表達的方式不一樣。你大姨尊重你表哥的選擇，伯母希望你安全快樂的活著，這都是老人家最真誠的情感。你也要體諒伯母的心啊。
    楊：我懂。我媽不同意，我就算再想從軍報國，也不會付諸行動的。
    蘇：這就對了。
    ─橋樂
    女主播：現在時刻中華民國32年11月23號18點整，今天上午，四川軍管區參謀長徐思平在四川大學號召大學生積極從軍。徐思平表示：自從對日抗戰以來，我國一直以劣勢武器抵抗日軍，想要大量補充新進軍事裝備，有賴於打通西南與印度、緬甸等地的交通運輸路線，武器和其他資源的運送才能源源不絕。目前，國軍在印度、緬甸地區與盟軍合作建造中印公路和對抗當地日軍，需要大批會講英語的翻譯人員，來協助兩軍充分溝通。中國知識份子一向以天下為已任，現在正是大學生從軍報國的好時機。四川大學的學生對徐思平的講話反應熱烈，到今天下午五點鐘為止，總共有一百多位學生報名從軍。
    ▲軍歌聲
    ▲人豪門外腳步聲急入
    ▲開關門聲
    楊：德裕，你真的打算去從軍？
    ▲關收音機聲
    蘇：（笑）今天徐思平講完話，我是第一個報名的，不是真的從軍，難道還是鬧著玩嗎？
    楊：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我也想報名啊。
    蘇：人豪，你和我情況不一樣，我10歲的時候，東北老家就被鬼子佔了，叔叔嬸嬸帶著我跑出來，我父母都還留在老家。我從軍打鬼子，叔叔嬸嬸都贊成。可是，你不一樣啊，伯母並不願意你從軍，你不是也說過嗎？伯母不同意，你是不會當兵的。
    楊：我是這麼說過，可是，我也想從軍啊。你看，小六，老八，見信，華軒，還有你，我們幾個死黨，只有我沒有報名當兵，這像什麼話嘛！
    蘇：人豪，當兵不是逞一時的意氣。而且，替國家做事又不是只有從軍這一條路，你別把這事情放在心上。
    楊：我…我跟我大姨說過想從軍的事，等星期天放假，我再回家去探探我媽的口風，說不定現在她的想法已經不一樣了。
    蘇：人豪，你不要難為老人家。
    楊：我不會的。…可是，我是真的想跟你們一起去啊！
    ─橋樂
    楊：媽。您這些天一定看了報紙，也聽了廣播了。東北大學、光華大學，金陵大學、燕京大學、齊魯大學這些因為抗戰遷到了四川和重慶的學校…當然，還有我們四川大學，媽，幾乎所有的大學都有好多學生自動報名從軍，我那幾個好同學，就是放假時候常來家裡吃飯的那幾個，小六、老八、見信、華軒、德裕，他們都報名了。媽，您有沒有在聽我說啊？
    母：人豪，你說的每一個字媽媽都聽見了，媽了解你的想法。你如果真的想報名從軍，就去吧。
    楊：媽。您說什麼？
    母：我說：如果你真的想到軍中去，就去吧，媽不攔阻你。
    楊：媽…您生氣了？
    母：沒有。我是想通了。前些天，你大姨寫了封信給我。
    楊：媽…
    母：我去把信拿來，唸一段給你聽。
    ▲楊母腳步聲，開抽屜聲
    楊：媽，您是真的答應我去當兵？
    ▲紙張響聲
    母：你聽這一段就會知道了。這是你大姨寫的。（唸）小妹，我知道你不放心人豪從軍，這種心情我完全了解。當年行安去當兵的時候，我的想法和你完全一樣。行安告訴我他要去當兵的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沒有闔眼，打仗是要用性命和敵人相拼的事，我怎麼捨得讓寶貝兒子上戰場啊！可是，我想到：從鬼子發動戰爭以來，我們有多少官兵死在戰場上，他們也都有母親，他們的母親也都捨不得自己的兒子，可是，為了讓全國的母親跟孩子都過平安的日子，她們含著眼淚，送兒子上了戰場。是這些母親的犧牲，換來了我們不被戰火吞噬。那一夜，我一直想到天亮。早晨，我起床給行安煮了早飯，告訴他：媽媽答應他的要求。小妹，行安埋骨異域，我當然痛心，不過，我尊重行安的選擇，也理解他走得很安心，這樣就夠了。人豪是我的親外甥，我和疼愛行安一樣疼愛他，所以，我也願意他能有自己的選擇。小妹，人生一世，最重要的就是實踐自己的理想，你、我、行安、人豪都是一樣的。人豪，媽媽唸大姨的信給你聽，是讓你知道，媽媽現在理解大姨的想法了，也理解你的想法了。
    楊：媽…
    母：媽曾經反對你去從軍，現在不會了。媽知道，如果我硬要阻止你，你人在家裡，心也會跟小六、德裕他們一起走的。
    楊：媽。
    母：這幾年來，那麼多母親都忍著眼淚，把孩子奉獻給國家了，媽不能當一個自私的母親，對不對？
    楊：媽。謝謝您。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母：媽相信你，媽也等著你回來。
    楊：您要有信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橋樂
    ▲大卡車駛近聲，停下
    ▲兩人跳下車聲
    楊：（興奮的）德裕，我們到了。哇，這印度和緬甸交界的地方天氣還真熱耶！
    趙：天氣熱一點怎麼了？沒叫你立刻上戰場就要偷笑了！你們兩個就是營部派來的新兵？
    蘇：是。一等兵蘇德裕報到。
    趙：好。你呢？沒名字？
    楊：當然有。楊人豪報到。
    趙：階級？
    楊：也…也是一等兵。
    趙：一等兵怎麼了？怎麼說的不情不願的？以為大學生從軍就一定要當軍官嗎？
    楊：報告長官，我沒有這種想法。
    趙：不管你有沒有這種想法，到了我這個連，就要服從我的命令。
    楊：你就是趙火樹連長？
    趙：我是！怎麼了？對我有意見？
    楊：不是不是。我們在受訓的時候就聽過趙連長的大名了，上個月，也就是3月5號到9號的瓦魯班大捷，你的部隊戰果輝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
趙：不要亂拍馬屁，我不吃這一套！好。你們既然已經報到了，現在就是我連上的兵了，就要遵守連上的規矩！看到前面那棵樹沒有？
    楊：樹？
    蘇：看到了，就在這條土路的盡頭。
    趙：看到了噢。那，好。現在時間還早，你們先把行李放到值星官室，跑到那棵樹再折回來。
    楊：嘎？一報到就跑步？
    趙：不樂意是不是？不樂意你可以回學校去。
    蘇：報告連長，我們先放行李，就出發跑步。
    趙：好。給你們三分鐘時間，三分鐘後到我面前集合，開始跑步。不想跑的，愛上哪去就上哪去，反正我這個連不收！
    蘇、楊：是。
    ▲跑步聲
    楊：（喘氣）德裕，我們兩個是招誰惹誰了？怎麼會碰到這個蠻不講理的連長？哪有剛報到就這麼整人的！
    蘇：就當磨練吧。我們剛到部隊，多磨練一下也是好的。
    楊：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不對。我總覺得那個趙連長對知識青年有意見，是故意要整我們。
    蘇：別亂想，趙連長也許只是特別嚴格。
    楊：（喘氣）我覺得他想法有問題。德裕，這段路跑起來還真累人哪！
    蘇：別說話。越說越累。跑吧！
    楊：（嘆氣）哎！
    ▲跑步聲
    楊：哎喲，德裕，這一個月的魔鬼訓練，我體重至少輕了三公斤。
    蘇：讓你免費減肥還不好啊！再說，你自己看看：你現在可比一個月前壯多了。手臂上的肌肉都練出來了。
    楊：嗯。這倒是。說實在的，趙連長練兵還是有一套的。
    蘇：人家趙連長身經百戰，把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練成真正的革命軍人，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楊：小菜一碟？那可不成。一個月以來第一次放假，我至少要吃三碟小菜。德裕，走。我們到街上逛逛去。這一個月都還沒出過營房呢！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蘇：瞧你這大少爺饞的。走吧。
    ─橋樂
    ▲酒瓶放桌上聲
    趙：（略醉）再來一瓶。
    玉：不行。你喝太多了。
    趙：奇怪了，賣酒的哪裡有怕客人喝太多的道理！再來一瓶！
    玉：不行！賣酒的也有賣酒的原則！你已經喝光兩瓶了，再喝，就要人揹回去了，我可揹不動你。我給你泡杯濃茶喝，醒醒酒。
    趙：我不要喝茶，我要喝酒。拿酒來。
    玉：不行。
    ▲摔酒瓶聲，酒瓶破裂聲
    趙：快拿酒來！
    玉：就算你今天砸了我的店，我也不會拿酒給你！
    趙：我要喝酒！玉笛！我要喝酒。我心裡苦啊！今天，5月18號，兩年以前的這一天…我的師長…我的好弟兄們…玉笛！給我酒！給我酒…（哽咽）
    玉：趙連長。不喝酒了。你哭吧。哭出來，心裡就會好過一些。
    趙：（哭）師長…戴師長…
    ▲楊人豪、蘇德裕腳步聲入
    楊：老闆，今天還賣…賣飯菜嗎？
    玉：賣啊，怎麼不賣？你們來的正好，吃飽了，順便把趙連長送回營房去。
    蘇：好。
    趙：（哭）師長…師長…
    ─橋樂
    趙：德裕，人豪，昨天謝謝你們兩個送我回來。讓你們看我出醜，很慚愧。
    楊：不！不！連長這是真性情。
    趙：不用給我台階下，我知道自己的德性。（嘆氣）你們這些知識青年，剛從學校出來，滿肚子報國的理想，巴不得快點上戰場。可是，戰爭是很殘酷的啊！
    蘇：連長，我們知道戰爭很殘酷，我們不怕。
    趙：我知道你們不怕，怕了就不來了。可是，你們沒有親眼看到那樣的情況：在別人的國家和鬼子打仗，一場戰役打完，滿地是弟兄們的屍首，沒有辦法替他們收歛；放眼望去，只看到一片不見盡頭的森林，不知道回國的路在哪裡！沒有食物，沒有水，只有不知道從那裡就會冒出來的敵人。兩個小兄弟，你們沒有經歷過那些啊！
    蘇：我們可以想像出來那樣的景象。
    趙：現實要比想像更殘酷。兩年以前，我們200師死守緬甸東瓜，順利掩護了英國盟軍撤退，可是，我們自己呢！鬼子的人員、炮火原來就比我們多了一倍，後來經過增援，成了我們的4倍。就更不要提坦克車和飛機了，鬼子有40輛坦克車，我們只有3輛，鬼子有3個航空中隊支援，飛機在天上轟隆轟隆的飛過來飛過去，我們哪裡有什麼飛機啊。就這樣，我們和鬼子打了12天，鬼子自己都說：這是他們發動太平洋戰爭之後，遭遇到的最猛烈的抵抗。東瓜一戰，讓英國人、美國人都再也不敢看輕我們的部隊，可是，我們200師多少好弟兄，為了打這場仗，卻再也不能活著回去見親人了。
    楊：連長，我表哥也在200師。他…他也沒能活著回家。
    趙：噢？你表哥叫什麼？
    楊：林行安。雙木林…
    趙：林行安林參謀。你是行安的表弟？
    楊：是。連長，你認識我表哥？
    趙：怎麼會不認識！你表哥是戴師長身邊的參謀，我們天天見面。只是，他…他們都犧牲了。
    楊：連長知道我表哥犧牲的情形？
    趙：知道。這樣吧。下一次放假，我們到玉笛的酒店好好聊聊。
    楊、蘇：好。
    ─橋樂
    ▲酒瓶放桌上聲
    玉：趙連長，我話可說在前頭，今天就這一瓶酒，你們3個人邊喝邊聊，喝完為止，我絕不再添。
    趙：玉笛，你請放心。我今天絕不喝醉！
    玉：趙連長，你也請放心，今天晚上我關了店門，只招待你們這一桌客人，我會緊盯著你，絕不開第二瓶酒。
    蘇：老闆，一個晚上只有我們三個客人，你豈不是虧大了？
    玉：不。是我賺到了。趙連長願意敞開心胸，把當年的情形說出來，這還是第一次。
    趙：人生，總是有很多第一次的。玉笛，謝謝你的體諒。今天是民國33年5月26號。我記得很清楚，我們中國遠征軍第五軍第200師到達緬甸東瓜的那一天，是民國31年3月7號。當時，駐守在緬甸的英國緬一師士氣非常低落，既不打算瞭解敵情，也沒有作迎戰的準備，只打算安全後撤，保存實力。我們200師戴安瀾師長看到英國軍隊的情形，知道這場仗完全要靠我們自己打。我們到東瓜10天以後，也就是3月18號，鬼子向東瓜進軍，英國軍隊撤往普羅美，由我們200師對付鬼子，掩護他們撤退。上次我跟你們提過，無論人員或是裝備，我們都和鬼子差得很多，可是，我們沒有一個弟兄害怕，東瓜一戰，我們打了12天，到了彈盡援絕的時候才突圍。這一仗，讓盟軍再也不敢小看中國人。接著，4月底，我們又在棠吉和鬼子打了一仗，同樣打贏了鬼子。可是，我們的局部勝利影響不了全局，在鬼子攻下臘戍之後，駐緬甸的英軍和美軍退入印度，我們中國遠征軍成了一支孤軍。戴師長決定：再困難也要把這支隊伍帶回國去。
    ▲回到過去的音樂
    戴：行安，全師人數清點完畢了？
    林：是。報告師長，本師現有5812人，其中561人負傷。
    戴：好。我們要盡快把五千多名弟兄都帶回國去，和軍部會合，重整旗鼓，再戰鬼子！
    林：報告師長，我們從這裡回到雲南，沿途都是原始森林，中間還需要渡過兩條大河，跨越三條公路，鬼子的空軍、陸軍也會盯著我們，這一路上相當艱難。
    戴：不要說前面是原始森林，大河、公路和鬼子的軍隊，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我也要把軍隊帶回去。金樹，傳令下去，半個小時後出發。
    趙：是。
    ▲軍隊行進聲
    ▲原始森林裡鳥獸叫聲
    趙：師長，要不要讓部隊休息一下，我們的糧食和水都沒有了，這幾天弟兄們只能採野草、野果充饑，已經有不少人掉隊了。
    戴：好。通知弟兄們原地休息10分鐘。
    趙：是。
    ▲趙跑步聲
    林：師長，弟兄們沒有糧食吃還可以支持，沒有水喝可不行。
    戴：是啊！天氣很悶，應該要下雨，雨卻總是下不來，一路在原始森林裡走，樹木那麼茂密，卻沒有看到水源。弟兄們真是辛苦了。
    林：師長，我先走，去前面找水源。
    戴：行安，這原始森林你一個人走太危險了，怕會迷路。
    林：不要緊，我會沿途在樹下留記號，你們跟著記號走就能找到我了。
    戴：好。可是，你找得到水源嗎？
    林：天下沒有一定的事情，不過，我會盡力而為，我讀地質系，應該對找水源有點幫忙。
    戴：好吧。那你就去試試看。注意安全。
    林：謝謝師長。那我這就走了，早一分鐘找到水源，弟兄們就早一分鐘可以解渴。
    戴：好。保重。
    ▲林行安腳步聲
    ▲原始森林夜間鳥獸叫聲
    趙：師長，你睡一下吧，明天還有一整天路要趕。
    戴：行安走了一天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迷路或是遇到毒蛇猛獸。這座原始森林太大了，又幾乎沒有人進來過，一個人去找水源，實在太危險。
    趙：師長，咱們遠征軍自從到了緬甸，哪個時刻不危險？東瓜，堂吉的兩場戰鬥，再加上這些日子在深山老林裡找路的艱辛，每個弟兄都已經被磨練成好漢了。師長不用擔心，小林會沒事的。
    戴：（嘆氣）但願如此。
    ▲森林裡夜晚聲音
    ▲早晨鳥叫聲
    ▲林行安奔跑聲
    林：（興奮的）師長！師長！
    戴：行安。你回來就好，沒碰到什麼困難嗎？
    林：沒有沒有。師長，好消息！我找到水源了！有個瀑布，瀑布下面是水潭，離這裡大約半天路程，請師長下令開拔，我這就領弟兄們去。
    戴：好！
    ▲森林裡行軍聲
    趙：小林。你說水潭離咱們早上的宿營地半天路程，可是，我們一早出發，這會兒太陽都要下山了，還沒看到瀑布和水潭的影子啊！
    林：我說的是「大約」半天路程，這大約嘛，就看各人腳程了。
    趙：我就怕你們這些知識份子搞文字遊戲，一個「大約」，就多出半天來。
    林：（笑）這叫望梅止渴，我們總要給弟兄們一個希望啊！水潭就在前面了，你叫弟兄們加把勁！
    趙：好吧。要是再走不到，我就把你吊在前面這棵歪脖樹上。
    林：不用你吊，我自己吊！
    趙：（喊）弟兄們。水源就在前面了，咱們加把勁，走快點！注意，要保持隊形，就算水在我們前面，我們也要重視紀律，要有軍人的樣子！
    眾：是！
    ▲眾人急行軍聲
    林：到了！
    ▲瀑布聲
    戴：火樹，要弟兄們分批喝水，水壼也要灌滿。天不早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裡宿營。
    趙：好。
    ▲趙火樹跑步聲
    趙：（漸遠）弟兄們先分批喝水，然後準備宿營。現在排隊！注意了！明天早上出發的時候，水壼一定要灌滿。
    戴：行安。謝謝你。你找到水源，又去找部隊，再帶大家到這裡來，我只想問：從昨天到現在，你睡了多久？
    林：報告師長。不敢騙師長，我從發現水源到現在還沒有睡過。
    戴：先找點吃的，吃完了趕快去睡！
    林：是！
    ─橋樂
    ▲下大雨聲
    ▲大雨中行軍聲
    趙：奶奶的。我們最需要水的時侯天不下雨，現在每個人肚子都喝得飽飽的，水壼也都灌的滿滿的，偏偏下起大雨！前面就要過公路了，這地方連個掩蔽的地方都沒有！老天爺是存心跟我們過不去啊！
    林：趙哥，別生氣，往好的地方想想嘛。天黑，又下這麼大的雨，鬼子不出來，我們過公路不是安全得多？
    趙：這可不一定，這種天氣要是碰上鬼子，更麻煩！
    戴：嗯。火樹這話很對。前面就是細摩公路了。我們要趁晚上過公路。火樹，傳令下去，要各隊清點人數，列好隊伍，聽命令行事。
    趙：是。
    ▲雨中跑步聲
    林：師長。我們派去偵察的人還沒有回來？
    戴：應該快了。過了細摩公路，離國境就不遠了，這一路在叢林裡找路，大家都辛苦了。啊！偵察員來回報了，前面應該沒有鬼子。
    林：太好了！
    戴：你去通知弟兄們，留在原地，聽命令分批前進。
    林：是！
    ▲大雨聲
    ▲部隊雨中小心行軍聲
    趙：報告師長，第一小隊安全通過公路。第二小隊正要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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