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9月21日,在广东省海丰县城的一个刑场上,国民党反动派罪恶的子弹,射进了一位女共产党员的胸膛。这位女共产党员,就是海丰县妇女运动的先驱、不屈的共产主义战士、我党早期农民运动领袖彭湃同志的妻子——蔡素屏烈士。
彭湃妻子蔡素屏烈士
蔡素屏生于1897年2月8日,广东省海丰县鹿境乡人,出身于富商家庭。幼年时名叫哲妹,字素屏。她少年时期接受的是“三从四德”教育,没上过学校,但她聪明贤惠、喜爱织绣,还向哥哥学些古书。1912 年,在父母主持下,她和海丰县城郊桥东的一户大地主——彭名合(彭家大商号)的第四个儿子彭湃定下了婚事,不久结了婚。
蔡素屏性情温柔,能体贴别人,深得彭湃疼爱,两人相敬如宾,感情很好。彭湃经常教她识字,给她讲妇女要争取解放的道理,鼓励她冲破封建枷锁,求得自身的解放。在彭湃的帮助教育下,蔡素屏开始与封建的习惯势力抗争。她改变了自己高髻的发型,扔掉了缠足的绷布和小鞋,毅然提着书包上私塾读书,还邀上吕玉云、王香、杨华等几位妯娌,穿街过巷到潮州会馆上课。女人放下家务上学堂,这是与封建礼教背道而驰的。于是,家人的责骂、路人的讥笑,一下子朝她们扑来,但蔡素屏置之不理,继续求学识字。后来,因家务繁重,无法按时上学,她便请邻居一位在小学读书的女学生——施汉屏大姐,每天晚上上门辅导自己学习。彭湃去日本留学时,她经常把自己的作业、学习心得寄给他,彭湃逐一批改后寄回来给蔡素屏。
彭湃从日本回国不久,便下乡到农村去宣传教育农民、组织农会,经常工作到深夜,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当时家里有人故意刁难,常不给他留饭菜。蔡素屏深明大义,知道自己的丈夫早出晚归,不是去干坏事,而是为了穷苦农民的利益,于是她每天都做好饭菜,等待丈夫回来。
为了方便彭湃同志开展农运,在蔡素屏的支持下,他们夫妻俩迁出高门大院的住宅,到原来堆放杂物的小屋(后改名为“得趣书室”,农运活动中心)居住。在这里,赤山和县内外的农友常来与彭湃同志商量研究工作,蔡素屏如亲人般热情地接待他们,问寒问暖,有时还招待他们吃饭。农友们都称赞说:“四嫂真是我们农会的亲人!”
得趣书室,彭湃开展农运后与妻子蔡素屏在此居住。
蔡素屏支持彭湃和农友们开展革命工作的同时,自己也逐渐参加一些革命活动,她跟着彭湃同志深入到农村开展宣传工作。有一次,在海城墟场,彭湃站在凳子上向农民做宣传,蔡素屏站在旁边作陪。当时海城的地主、劣绅们对此极为不满,咬牙切齿地咒骂她:“辱衰祖宗,不识廉耻。”蔡素屏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对的,是在为妇女冲破封建牢笼打开一条路子。
1923年,几兄弟分了家,彭湃决定将分得的田契分给佃户,蔡素屏欣然同意,并鼓励说:“这样做,农民就会更加拥护农会了。”但佃户有顾虑不敢要田契,蔡素屏又支持彭湃当众烧毁田契。熊熊燃烧的火焰,使海丰的农会更迅速地发展!
1923年1月,海丰总农会成立。县农会决定要发动更多的妇女加入, 便派蔡素屏到赤山开展妇女工作,此时蔡素屏已从一个家庭妇女成长为一名农运女战士。为了经常下乡接触农妇,她把孩子彭干仁托付给自己的弟媳照料;为了解决农会经费困难,她变卖了自己随嫁的金银首饰,将钱交给了农会。
1923年夏天,海丰遭受洪水袭击,庄稼失收。农会向地主提出减租, 但地主反诬农民抗租,并通过县长王作新及粤军钟景棠部武装镇压农会,逮捕了杨其珊等20多名农会骨干。在狱中,农友们受尽各种摧残虐待,没吃没喝。危难之际,蔡素屏每天从家中拿20多斤大米送给难友,有时还做好稀饭、买些咸菜等托人送进监狱去,一直坚持了4个多月。农友们得到蔡素屏的支援和帮助,斗志更加昂扬了。
1923年8月间,蔡素屏的父母听说女儿、女婿要发动农民组织农会,认为他们是有福不享、自讨苦吃,两老抱着不满的心情来到彭家,劝说女儿女婿“改邪归正”。蔡素屏知道双亲的来意,便争先把彭湃搞农运、解放农民的道理讲给他们听,并称赞彭湃为搞农运废寝忘食的精神。双亲无言以对,只得无可奈何地回去。
1924年4月,彭湃同志到广州工作。为了照料和帮助丈夫工作,蔡素屏于7月到达广州(住在广州市东皋大道仁兴街一间小楼房)。此时,郊区和花县、顺德等地的农友经常来商量工作,蔡素屏不厌其烦地热情接待,当好彭湃同志的后勤兵。
1925年2月,第一次东征胜利,蔡素屏从广州取道香港回海丰,在郑志云、杨其珊的领导下,继续开展农运工作。
1926年2月,蔡素屏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无产阶级先锋队的女战士。3 月,组织派她到海丰县城南丰、民生、华民三个布厂做女工工作,蔡素屏日夜与女工们在一起,教育她们组织起来解放自己。有一次,组织上决定要给女工加薪,蔡素屏就以自己家庭(彭名合)开办的布厂作为重点,首先给工人加薪。为了支持农运,组织发动农村妇女起来参加斗争,蔡素屏又带领一部分女工——赖淑芳、王少芳、马如凤等到荣港、鹿境、东笏等村向农妇们宣传。布厂的女工及海城郊区的农妇,对蔡素屏艰苦朴素、大公无私的精神都很钦佩,后来推选她为区妇女解放协会主任。
1927年10月30日,海陆丰人民举行第三次武装起义,夺取政权,成立海陆丰工农兵苏维埃政府,蔡素屏被推选为海丰县妇女解放协会主任。
1928年2月下旬,国民党反动派进犯海陆丰红色政权,蔡素屏的家婆(彭湃的母亲周凤)劝她跟随家属往澳门暂避。可是,蔡素屏临危不惧坚定地回答:“我有任务在身,就是要牺牲,也不能离开海丰。”这时,蔡素屏已怀上第三个孩子,分娩期快到了。她知道形势险恶,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便先物色了同村的一位伯母作为日后托养孩子的人家。1928年3 月初,国民党反动派攻陷海城,海丰县委撤退到公平山区。当时县委指派蔡素屏与莫退等负责二区(公平)、六区(赤坑)、九区(可塘)的武装斗争,她到达公平区上军田围仔村时,分娩期已到,就在围仔村的祠堂左侧房间生下了第三个儿子彭洪。刚生下婴儿不久,敌人就包围了围仔村,在群众的掩护下,蔡素屏和抱着婴儿的婆婆——周凤,掩蔽在村后密布的树丛中。敌人多次用棍子往树丛里打,都搜不到他们母子三人。天亮后,敌人撤出围仔村,蔡素屏把刚生下几小时的婴儿交给婆婆送到海城桥东村李如碧大娘家里,托给她抚育。为了革命工作,她把革命的苗子安置好后,又转移到其他村庄继续坚持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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