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岐洲,乳名庄文在,广东陆丰人,1918年6月出生于陆丰东海桥西村一户制造木农具的手工业者家庭。早年受到马列主义和海陆丰农民运动革命思潮影响,从小立下救国救民的远大理想。革命时期化名吴江,是解放战争时期海陆丰的领导人之一。庄岐洲1942年9月至1949年底在游击队工作,这段时间经历了四次危险。
1943年春,东江纵队《前进报》从内地转移到港九地区,到庄岐洲他们负责的地区掩蔽,由港九大队元朗区武工队和元朗区民运队负责安排住地和保护工作。庄岐洲他们把《前进报》安排在港九新界大埔区属林村洞的梧桐寨村后的大山坑,搭草寮作为住宿和办报场地,武工队住在梧桐寨村对面水窝村警卫,民运队和报社人员住在一起。
一天上午九时,庄岐洲从草寮到水窝村,同水窝村武工队指导员谭铁流来梧桐寨村碰头,商量怎样进一步加强对《前进报》的保护。庄岐洲到水窝村不久,一名村民对他说:“吴哥(庄岐洲在村活动时化名为吴江),日军从山上下来了,你不可留在村里。”庄岐洲想,村民的看法是对的,便到村前田园,假装在田间劳动。三个日军肩荷步枪大摇大摆进村,看样子不是什么扫荡围剿行动,是出来巡逻的。庄岐洲就很镇定蹲在田间拔草。三名日军进村走一回后就来到田间,到了庄岐洲身边,用日语和手势叫庄岐洲跟他们走,叫“开路开路”。庄岐洲看日军手不捉住他,又不用绳缚住他,只是叫“开路开路”,不是把他当什么人来捉,就跟着日军从田间一步一步向村中走。将要到村时,庄岐洲脑子闪动一个念头,被日军捉去,就是不知你是什么人,也是要受到残酷的吊打,不能被捉去,一定要跑掉。进到村中的巷道,庄岐洲就一个箭步从一条巷道快速跑开,三个日军不是跟着追庄岐洲,而是从他左右两边以包抄的行式来包围捉他。因为庄岐洲很熟悉村中巷道,而且也跑得很快,一霎时,庄岐洲跑到村后的树林内。树林内有一条水沟,庄岐洲就利用水沟掩蔽起来。大约将近一个小时时间,村中没有人叫声,也没有枪声,庄岐洲估计日军追他不着,就走了。庄岐洲从水沟走出来,四围望望,很平静,马上向山上住地跑去。这是庄岐洲经历的第一次危险。
1943年秋,元朗区武工队由队长高平生率领在八乡横台山村活动,遭遇到日军和密探的袭击,在战斗中一名副班长陈焕被日军捉去,高平生马上通知庄岐洲他们发生的战斗情况。这时庄岐洲和黄思晨在大窝村,他俩分析,陈焕这个人平时表现不好,被捉后一定会变节。陈焕在大窝村住过,尤其在婆头家住过,要警惕陈焕会带敌人来袭击大窝村,不要在大窝村住,要转移。这天上午,庄岐洲的疟疾病发作,上午九时左右,正在发冷。他安排黄思明、邓明华、邓石桂(两邓是地下游击小组成员)在村前放哨,待病发后,若无情况就转移。大约在上午十一时左右,庄岐洲发冷后转为发高烧。这时,黄、邓进屋告诉庄岐洲,前面有十几人往大窝村方向来,可能是敌人。庄岐洲他们往村后山上撤退。黄思明不敢离开庄岐洲,跟着他向山上走,邓明华自己一人上山,先找地方掩蔽。庄岐洲和黄思明走到半山,庄岐洲高热很厉害走不动了,就向山坑底跑下去,找地方掩蔽。庄岐洲连衫都没有穿,全身似火烧一样,蹲在树林下。敌人已追到山上来了,找不到庄岐洲他们,就如狼似虎地在山路上叫喊,“没有走远,一定在山坑底下,下去捉”。可是不敢下来。又大吵大闹,叫放狼狗下去。日军并没有带狼狗来,只是嘴在叫。庄岐洲他们两人知道日军没有带狼狗来,如有狼狗来,狼狗一定跑下坑底来。两人很镇定不作声,又不动,蹲着看情况。敌人在半山大吵大叫了半天,不敢下坑底来。到了大约下午三四点钟时候,庄岐洲他们看周围没有动静,又没有敌人的叫声,判断敌人已下山去了,就慢慢地走出坑沟,到半山的山路坐下来,看见大窝村一片平静,庄岐洲的高热也退了。大约下午五时后,大窝村各家各户冒出做晚饭的炊烟,庄岐洲判断没有敌情了,慢慢下山来到大窝村。村民很高兴,大家一致说出一句话,“好在敌人没有带狼狗来,如有狼狗我们就麻烦了”。村民说,“就是那个死仔陈焕带敌人来,将张婆捉去了”。
做民运工作的同志没有配枪,如有配枪还可同敌人打两下,没有抢真是束手就擒的。这次没有被敌人捉去,群众说“这是天生成的,同志是不会死的”。 这是庄岐洲经历的第二次危险。
1945年8月,日本帝国主义投降了,全国抗日战争取得胜利。但广东国民党反动当局,调集兵力向东江纵队进攻,单就进攻东江纵队在海陆丰抗日的一个第六支队,反动派就派出一个正规师---先是一五四师,后调来一八六师开进海丰,对第六支队进行围剿。当时六支队根据东纵司令部的部署,化整为零,除坚持在山区对敌作战的张建南大队外,其他各地区整编为精干的武工队。庄岐洲从六支队政治处保卫股长被调到海丰县六九区武工队,带领这个仅十人的短小精干的武工队在平洋与敌人周旋,但是力量对比悬殊,斗争非常艰苦和尖锐。活动非常惊险。在一九四六年春节后,庄岐洲带的武工队到一区属村庄活动,同蓝训材同志领导的一区武工队会合。会合后两个队的活动,到哪个村去住宿,庄岐洲对蓝训材说:在一区范围内到那个村住,由你决定。蓝训材说今夜到半巢村住。两个队一起在半巢村住下,第二天天刚亮,群众来报告,有一群敌人向村里来。他们两支队伍就撤到村后的树林掩蔽。看来敌人来村不是发现两个队住在该村,而是出来搜索。敌人向村后树林外围搜索,不敢进树林里。刚好庄岐洲带李全(小班长级武装干部)和小梁(战士)在一起,他们三人在树林边蹲着。但一个高大个子的敌人,扛着一支马背步枪在树林外围巡视,走到庄岐洲他们三人面前时,发现庄岐洲他们,马上从肩上拿下枪要对庄岐洲他们射击,敌人不知道庄岐洲他们己经先发现他,而李全的枪己对准敌人了,在一刹那间,敌人的枪从肩上还未拿下来,李全己开枪了,击中敌人肚子,敌人倒下了。由于李全拿的是驳壳枪,又是近距离射击,敌人倒下后还会还枪。庄岐洲他们三人打枪后迅速冲出树林,往外跑。敌人发现庄岐洲他们三人,机枪、步枪一齐射击。庄岐洲边跑边对李全、小梁说:不要直跑,要蛇行跑。三人左右蛇行跑着,敌人机枪射来,子弹在庄岐洲他们左右脚边落地,泥土都喷到脚边,但始终没有打中。庄岐洲他们大约跑了一铺路(约5公里路程),脱离了危险,三人安全坐在山边休息。后来,到大屿村,碰到蓝训材同志带领的从村前撤退来到大屿村的同志,见面后大家一场大笑,安全汇合在一起。
这一次,庄岐洲他们三人从敌人的枪口下逃脱出来,三人中没有一个人被子弹擦破皮肉。群众说:“你们三人真是天生不会死,真是枪林弹雨中脱险,真不可想象”。这是庄岐洲经历的第三次危险。
1946年春,大概是春分时节,庄岐洲带领武工队七人,从陆丰的海口村过渡到海丰的山脚寮村活动。当时斗争很紧张,到村驻扎时,一般群众都不敢接待,所以,这次到山脚寮村,庄岐洲他们特意住到既是地主又是保长施亚金的家。但庄岐洲他们半夜进住,未注意到施亚金走脱不在家。第二天天亮时,庄岐洲派两个武工队队员到恩港渡口收税。武工队的经济是靠活动到那里,就在那里收税。武工队队员发现几条小商船冒出步枪的枪尾,说明这是敌人掩藏在船仓上要来袭击他们,马上回山脚寮村报告敌情。庄岐洲接到报告后,知道有敌人来袭击,决定撤走,当他们出村时,望见村后的大德岭山上一群敌人下山来,山脚寮村后面山是靠大德岭山,不能向山上撤走,只能往村边的半岛撤走,但是半岛是一条沙舌,沙舌尽头就是海边,虽是这样的地势也没有办法,后面敌人压过来,庄岐洲他们只有向海边奔跑。庄岐洲告诉大家:枪不要拿出来,藏在身内,到最后才来搏命。因这条沙舌是石英砂地带,沙很细,风又大,如果枪筒进了沙,是不能打的。庄岐洲他们拼命奔跑,跑到尽头,前面是白茫茫大海,后面敌人继续追赶来,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庄岐洲发现有条捕鱼小船。庄岐洲立即向大家呼喊:大家镇定,我去牵船来。船牵来了,五人上了船,可是船上没有桨,又没有竹竿,有竹竿过海,水深了竹竿也不能用。刚好风从东北风向转为吹南风,庄岐洲他们坐在船上好像几块矮帆,被风吹着向北方行进。船上有块小踏板,庄岐洲拿起木板奋力划,船便从南向北慢慢前进。敌人拼命追,到沙舌尾看见庄岐洲他们坐在小船上,向他们开枪。因庄岐洲他们的船己离岸,超过步枪射程,只有机枪才能发射,可是打了几响枪,机枪不响了,为什么?风大,沙细,细沙吹到枪筒,机枪不能打了,敌人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庄岐洲他们一叶轻舟飘向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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