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石阶、老房子、古荷树、青山、翠竹、热情的村民、喷香的客家擂茶、糍粑……当这一切包围我的时候,一股股暖流在心间潺潺流淌、激荡着……这是2019年6月22日,我有幸应邀陪同原红军十一军军长古大存同志之子、广东省红色旅游文化促进会红色教育学院名誉院长古延贤先生一行到陆河县螺溪镇猴子田村,探访古大存同志曾经进行革命活动过的地方的情景。
猴子田村位于螺溪镇书村东南,村子不大,有三十户人家,人口约200人,只有一条水泥公路与外界相通,沿这公路顺坡而上可通新塘、揭西上砂,下至螺溪圩。这里高山林密,四周青山绵延不断。
到达猴子田村口,一下车就被自发前来迎接古延贤先生的村民们热情地包围着,他们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争相与古延贤先生握手,尔后又像潮水一样自觉退至路的两边,挥动着小红旗,表达着客家人特有的情感。他们之中,除了仍在本村居住的外,许多己搬迁至螺溪圩、县城的村民都回来了,外出深圳广州打工的也回来了,甚至外嫁的女儿也回来了,只因这个村的前辈们与古延贤先生的父亲古大存同志曾经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今天,这情谊在革命后代的身上延续着!
村庄就在山坡上。一进村便是弯弯曲曲的上坡小道,老房子依山而建,邻里之间相通的路是弯弯曲曲的石阶路。到了半山腰,我们在一棵260多年树龄的古荷树下驻足。这棵古荷树枝叶繁茂,如一把绿绒巨伞立于山岗为乡亲们遮风挡雨,又像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者静立村中保护着这一方的安宁。它发达的根系如巨鹰的爪子,一半裸露地表,一半深扎大地,苔藓与小植物附生其上,故粗大遒劲的枝干上,也同样显示着绿意盎然的生命力。抬头,只见天空被枝叶全覆盖,洒落一片清凉。阵阵鸟声从枝叶间传来,动听。
此刻,古延贤先生正在古荷树下认真地听村中一位七十多岁精神䦆烁的烈士遗属叙说着当年古大存同志的故事。站在树下的我,似乎也看见了当年古大存同志与猴子田村民一起干完农活后,在此树下席地而坐,聊家常,聊生产,聊革命的温馨场面……
古荷树旁,有四根石柱直立着,是以前村民搭建牛棚用的,在它的旁边有一个“石绞”,这石绞也是以前村民用来绞甘蔗,自制蔗糖用的,油绿的青苔附生其上,增添了一份岁月的厚重。如今,它们都静静地退至一边,见证了这个村庄的日新月异。
经过这棵古荷,往右边山上走约900米,就是猴子田农会旧址。猴子田农会旧址是叶子弼老革命同志之父(叶君深)建的保和堂。现已坍塌。当年古大存同志与村民就经常在此处秘密开会。往古荷树左边,沿着古老的石阶而上就是古大存同志曾经居住过的“兰远楼”。
兰远楼是一座“上三下三两横屋”结构的客家民居,房子的主人是叶君敬。在“上厅”的三面墙壁上展示着古大存同志当年进行革命活动情况的简介。古大存同志住在横屋下厅间,房内仍摆放着当年他睡过的木床、木桌与木凳子。这座老房子基本保存完好,只是久不住人,横屋天井边的青砖瓦檐上长满了青苔。我细细地参观了兰远楼内的每一个房间,它就像一本微微发黄的古书,虽经历岁月的洗礼,墨香依旧厚重而深远地飘来。
烈士遗属在向我们讲述着古大存同志在猴子田的革命故事。随着他的叙述,我的思绪像放电影似的整合着、回放着……
那是一九三四年春,大南山革命根据地被敌人“围剿”受挫折后,为保存实力与敌人的搜捕,古大存同志化名钟若时,在革命人士叶子弼(猴子田村人)、吕君伟(化名叶子君)、古公鲁三位同志乔装柴夫秘密护送下到达猴子田掩蔽,并秘密组织发动群众进行革命工作。其时,古大存同志项部痈疾严重。到猴子田后,叶子弼与他的堂叔父、乡农会会长叶君敬接洽,将他隐藏在叶子弼的山寮和叶君敬家中(兰远楼)。叶君敬每天都上山采集青草药,积极为古大存同志治疗项痈。在叶君敬一家的精心照顾下,古大存同志的项痈日见好转。古大存虽身患项疾,却仍不忘革命工作。白天,他跟村民一起劳作。遇到有敌人或可疑的人进村,负责站岗哨的村民就会立即传讯,叶子弼就迅速带他从后门沿山路向大片窝半山腰的山洞转移,叶君敬则断后警惕保卫着。晚上,他经常组织村民到山寮或猴子田农会旧址处秘密开会。古大存豪爽、正直、健谈,对革命前途的坚强信念和论述,在这大革命低潮时期,再一次唤醒并增强了村民的革命意识,使他们接受了更多的革命道理。
古延贤先生细细听完烈士遗属介绍完父亲古大存的故事后,动情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故事!谢谢你们的先辈对我父亲的照顾……”
说话间,淳朴热情的村民们把自制的香喷喷的客家擂茶、糍粑和各种糕点都端上来让我们品尝。满满一大桌美食,是村民们最朴素最真挚的情感表达。
品尝美食后,村民们又带着我们去参观旱硿。旱硿就在村旁,离兰远楼约600米。因正值中午时分,我们没来得及到旱硿下面去细看,就站在路边。只见翠绿掩映下,无数裸露的大小石头沿山沟堆砌而铺陈,山溪水时隐时现,潺潺流淌,下方有一清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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