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场    定规划

    【室内粉刷一新原村委会。
    【室内摆放着崭新的圆形会议桌。每个座位前放有一本打印的《田家峪村精准扶贫规划及措施路线图》。与原来不同的是小床旁桌上放有几大箱方便面，矿泉水，没变的是那张小床。
    许莉丽：（摆椅子）我们商务局是政府的一个部门，主要负责全县的招商引资、内外贸易、商贸流通等。田家峪这里山货特产丰富，就因信息和方法没有让它走出去。我要用我的强项，通过电商的形式，让百姓脱贫致富。
    （唱）历尽万苦和千辛，
    终把村情来摸清，
    因地制宜定规划，
    今天开会方案定。
    【田富贵上
    田富贵：（唱）接连一月陪小许，
    走访调研很详细，
    山上山下都跑遍，
    还到镇上和县里，
    初步方案今日立，
    来人是个有本事的。
    【田来财、王大虎和妇女主任、调解委员、及村民甲、村民乙、村民丙、村民丁等人边议论边走进村委会。
    王大虎：（唱）今日被请来村里，
    代表村民开会议。
    年年上级联村的，
    过场走的老程序，
    穷的照样穷下去，
    面貌依旧没有底，
    今年肯定没有戏。
    【众人：尽搞形式主义。
    田富贵：乡亲们，都坐。开会了！
    【众人坐下，没精打采的。
    田富贵：今天开个会。（咳咳）大家知道，村里每年很少开会，特别是开村民代表会，主要是事情不多，没必要耽误大家时间。今天呐，是县里给我们村派了第一书记，她叫许莉丽，大家认识一下。
    【许莉丽站起来给大家打招呼。
    田富贵：其实大家都认识许书记了的，咳咳，报到的那天都认得了。后来我又领着走访了村里一百多户村民，了解了一些情况。然后，我又跟许书记到了她的“娘家”商务局、县扶贫办、旅游局、发改局、广电局这些地方。你们看，各位坐的桌子、椅子，还有村委会的粉刷墙壁，都是许书记的功劳，都是人家许书记发动商务局三四十号干部职工捐款两万块置办的。咳咳，你们看，许书记是个办实事的领导，不象原来的联村领导半年来一回，来一回喝顿酒就走。咳咳，你们看，人家一位姑娘，住这样的条件，天天住在这里吃方便面，天天与老百姓嘘寒问暖，这是我们田家峪的福气。咳咳，在坐的，哦，忘了给许书记介绍了。这位是妇女委员。
    【妇女委员站起来对许书记点点头。
    【许莉丽也赶紧站起来。
    田富贵：这位是村治调委员。
    【治调委员站起来对许书记点点头。
    田富贵：还有这几位，田来财、王大虎，他们这四个是村民代表。大家今后都认识了，都要支持许书记的工作，哪个要是瞎胡闹，不怪我，咳咳，收拾你们。咳咳，今天的主要议程呢，就是把许书记制订的《田家峪村精准扶贫规划及措施路线图》了解一下，并出谋划策。下面，请许书记讲话，大家欢迎！
    【众人稀稀拉拉的掌声。
    【许莉丽站起来说声“谢谢”后坐下。
    许莉丽：（唱）莉丽初来乍到，
    礼节不周知少，
    不到之处原谅，
    敬请各位关照。
    许莉丽：我到咱们田家峪村后，感谢田支书带着我爬山涉水走访了全村五个组，一百零八户。今天把大家请来，是我把村里的现有资源和村情综合考虑后，制订了一个发展计划。都发到了各位面前，请参考。我先简要的介绍一下。
    许莉丽：（唱）海拔一千三的田家峪，
    不是传说中山穷水尽的。
    山上栗木是香菇好菌材，
    良好气候可种烟种魔芋，
    大黄、黄连、独活、党参更适宜，
    北山坡里头的重晶石，
    其经济效益不可估计；
    天生桥、天星洞、黄花溪，
    景点优美可是天下稀。
    许莉丽：乡亲们，我几天的走访和考察，田家峪适宜种魔芋、天麻、大黄、黄连、独活、党参等药材，全村今年计划一百亩，种籽由县扶贫办答应提供。另外，山上的板栗、核桃，地里的药材，屋里的腊肉，我们有货，城里的人有钱，我们在网上卖出去，足不出户的增加农民收入。
    妇女委员：我听在广州打工的女儿说过，说这叫“电商”。
    许莉丽：对，叫电商。
    田富贵：我们掂货，做生意？
    许莉丽：是的，我请了广电局的广电网络公司，给我们集中居住的188户村民掂资开通有线电视和互联网，只要一台电视、一根网线，一个网店，一条公路，再加上我们的山货，原来烂在山上的东西就变成钱了。
    王大虎：就这么简单？
    许莉丽：就这么简单。我们的山货就是卖点，卖点是定位，卖点是优点，卖点是消费者的潜在需求，也是产品优势，服务优势，情感优势。我请了商务局的同志把田家峪的卖点通过图文展现和视觉呈现页面逻辑，做好了设计，也到公安系统做好了经营性备案。
    调解委员：搞电商需要什么条件，我们能做到？
    许莉丽：只要有电子商务方面的人才；资金成本；良好的物流体系；同质化的运营模式等电商运营需要的条件；以及大数据运营推广，精准营销，快速提升销量，高效率网店托管，网店设计，运营推广，直通车托管，爆款打造，无线运营等条件就行，这些我们都具备。
    田富贵：咳咳，这些我们都不懂，你不是还有其它方案么，都说说。
    许莉丽：还有一个是《关于开发田家峪北山坡重晶石矿的可行性研究报告》,县政府和地矿局研究后，迅速向省级有关部门申请，并决定准备开发，该项目在年内启动，可以为我村提供就业机会五十名，村级集体年收入在一百五十万元左右；另一个是计划发展烤烟三百亩，县烟草局已纳入今年种植计划，并投资修建烤烟房两幢；按每亩收入三千元，全村可收入一百万；三是王大虎大哥三年前修的断头公路已经纳入今年的一事一议，做电商不能没有好交通，年底可把公路修到村委会，同时把公路硬化工程做为全镇惟一的村级道路改造工程，并结清历欠资金；四是民宗局和旅游局同意我村为县级旅游示范村建设，批复二十幢民族村寨农房改造；旅游局投资五十万建设天生桥、天星洞、黄花溪三个景点的基础设施建设。乡亲们，今年，我们做强电子商务将这几件事做好，争取今年全村人均收入达到五千元，明年收入不少于八千元。
    （唱）只要我们同心协力，
    电商把山货变成人民币。
    因地制宜定致富计，
    村民脱贫没有问题。
    今年我们共同一起，
    打造最美的田家峪。
    今天请大家议一议，
    可行的尽管大胆提。
    王大虎：许书记，哪……能不能把硬化工程项目让我做呢？
    许莉丽：这个按规定是要招投标的。（她从行李包取里出一份公告）这是招标公告。
    田富贵： 这是有要求的。
    王大虎：这不行，原来我干了加宽工程，到现在还没给我结帐，我投资了连利息都没有，亏死了。再说我家有几十棵板栗核桃树，数量都有几千斤，有了电商我要赶紧销出去。这工程不给我，不行。
    田来财：是不是准备留给哪个领导的亲戚干呀？
    许莉丽：镇领导一再要求，必须公正、公开，按程序办事。
    王大虎：我没后台，就只能干贴本的事？不行，不让我做，我要去上访！
    田富贵：来财，你跟着起哄什么？大虎，你访个屁！你不晓得人家许书记为村里想得多周到，你看看这《公告》，不要没搞清楚就乱放屁。你看，许书记跟领导说情了，一定要把项目让本村里的人来做，这样本地人既能做到尽量不扯皮要天价占地毁地的补偿，因为现在搞基本建设规定是“零补偿”，二来硬化工程需要民工，本村的人不离乡不离土，就近挣工钱，做电商需要购买电脑安装互联网，也要有本钱。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村民丁：大虎兄弟，别瞎说，这项目是为我村量身定制的，上次你修路贴钱干，路的质量和宽度都符合要求。
    治调委员：是呀，本村人做，我这个治调委员轻松多了，扯皮的事越多，越麻烦。
    村民丙：只要项目不出村，不是你大虎中标还有谁？
    妇女委员：只要做良心工程，你的事跑不了。
    许莉丽：反正把《公告》贴出去，一切按规定来。
    【说完捂了一下腹部，皱着眉从衣袋里拿出一瓶药，就着水喝了下去。
    【妇女委员，拿过药瓶，看了下。
    妇女委员：许书记，原来有胃病？
    许莉丽：没事，这两天可能有点忙，有点不舒服。
    田来财：别说没用的，那大虎的事解决了，我的要求呢？低保可是我的保命钱。
    田富贵：低保你不够条件，你去矿上或者修公路挣钱，你家不是也有独活、玄参、七叶一枝花这些珍贵药材？不搞点钱装个网，买台电脑把原来只卖几块钱一斤的卖它个十几二十几？再不在家发展烤烟也行。
    田来财：你放屁，凭什么我不够条件？人家张开顺都住上洋房了，还吃上了低保，我家为什么不够条件？
    田富贵：你扯什么扯？啊？人家张开顺住上洋房吃低保，因为啥？是因为他大儿子今年得肾病花了二十多万，小儿子读高中。虽然有大病救助和助学金，可他家因病致贫，才得的低保。明年他家情况好转了，低保也就取了。
    田来财：我……我……
    村民甲：你我什么我？!你四脚四手好好的，到处游手好闲，买的药材钱刚一到手就打牌赌了博，不好好劳动才吃不饱，你这种人还想让国家羊养懒汉？
    田来财：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的事要你管？我吃的是国家的，又不是你家的？
    村民乙：别人没吃的是其它的原因，你穷你自己想想，别人早看不下去了。
    田来财：啊？!你们讨国家的好了，就替人家说话，我讨过国家的好么？
    许莉丽：田大叔，你的事我替你想好了。你家里栽一亩烤烟，种一亩魔芋，农闲去矿上做工，没事做找我。等几个月你挣了钱就装网线买电脑做电商，你不懂的就问我，我保你一家四口人年收入不少于三万，比吃低保收入大多了。
    田来财：这……我不懂，我做不过来……
    田富贵：别说了，你一家四口，四个劳力，儿子读了高中的，网上销售这点事都做不好？硬要吃下贱饭？
    田来财：那我试试看。
    许莉丽：具体按季节的规划是：
    （唱）二月网线开始架上包，
    三月整烟田育烟苗，
    四月百亩药材长成草，
    五月魔芋要有尽把高，
    六月矿上放响开工炮，
    七月公路硬化工程搞，
    八月旅游建设起动了，
    九月民居改造实行了，
    十月烟叶魔芋数票票，
    冬月天麻苗床铺起了，
    腊月就把农田来改造。
    妇女委员：许书记，我有个建议。
    许莉丽：您说，田家峪差的是实事求是的项目。
    妇女委员：我们村海拔一千三百米，高有高的优势。我建议今年底发展香菇和天麻，明年开春发展高山蔬菜和黑山羊养殖项目，不是有电商么？原生态的可是大行情。
    妇女委员：（唱）许书记真是位好领导，
    为村民富裕详细又周到。
    王大虎：（唱）这样的领导哪里去找，
    做电商奔富路就是好。
    田来财：许书记一席话把我说醒了，
    赖上国家吃闲饭不该闹。
    田富贵：咳咳，乡亲们，这个规划全面又确实可行，而且很多工作许书记已经正在做或做好了。（唱）我们干劲鼓成一道，
    今年就脱了贫困帽。
    【众人鼓掌，很真诚的喊好。灯渐暗。
    【幕后女声伴唱：
    春风起，春风急，
    春到花开香山里，
    万丈高楼从地起，
    脱贫致富马蹄急……

    第四场    传帮带

    【背景】广阔的田野，绿茵茵的麦苗，一片白色的蔬菜大棚点缀其间。其中一个大棚很显眼，菜与其它大棚长得差一些，很夸张的发黄、有虫眼和虫的背景图案。旁边有一个喷雾器。
    【张大宝扛一包肥料，提一瓶标有“剧毒”的农药。
    【张大宝上，放下肩上和手里的东西，来到大棚前，摸了一把汗。
    张大宝：（唱）我叫张大宝，
    人称“张套套”。
    种地经验好，
    丰收靠得牢。
    今天村里村里请了农业技术卖家搞蔬菜技术培训会，田支书通知了一遍又一遍让我去学习。嘿嘿，我一个种了几十年田的农民，还要去学他们的技术？种个菜，又不是研究原子弹，多大个事呢？！我的种菜秘诀就是：到季节播种，看到菜黄色就追肥，有虫了就打农药，看到别人卖菜我就收。凭这一手技术一年到头混个温饱不算什么事。
    【说完拿过喷雾器准备打农药。
    【田富贵和许莉丽上场。
    田富贵：张大宝，干啥呢？
    张大宝：哦，田书记，稀客。
    田富贵：通知你去学习为什么不去？
    张大宝：田富贵，你放心，我种得好菜。
    田富贵：你放心，我不放心，就你谱大，搬不动你了。咳咳，还要当我们领导的亲自动步？来，我今天给你领来一个人，这位是县里来的书记许莉丽。别看人家是个女的，年纪不大，人家可是县商务局副局长，县里来的蔬菜专家讲课，许书记一听就懂。今天村里给大棚户讲课，机会难得，可你自以为是，没去，我把你的情况讲了，人家听说你“张套套”没去，许书记忍着胃疼，还立马专程跑来找你，要向你“学习”。
    张大宝：【旁白：瞅她那样小年纪，小个头，化肥搬不动一袋，萝卜拔不动一棵，还“专家”，】“田富贵，我这个人不保守，许书记，你要写论文，我给你数据，你要写教材我给你提供点子，你要写总结，我帮你划拉点材料”。
    田富贵：我说张套套，你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人家是不放心才来看的。
    张大宝：啊？（不好意思）哪敢哪敢，谢谢专家，谢谢书记光临寒舍，不不，是光临寒棚呀。
    田富贵：寒棚？，这倒一点不假，你看你种的菜比人家种的一比，确实心里有点对不起人？
    张大宝：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田富贵，天下就没有难倒我的事。【神秘的把田富贵捞到一旁】支书大人，你看我农药一打、肥一追，哈哈，这就是技术。
    田富贵：这就是你的技术？
    张大宝：准备打农药，田富贵你看，我的菜发黄长虫了。
    许莉丽：张叔，你这种药不能用。【从张大宝手里接过农药】
    张大宝：呃，你个小伢才怪，你说我的菜长虫了不用杀虫农药用什么？
    田富贵：张大宝，你听许书记的，人家专门干的就是技术活。
    许莉丽：张叔，这个是剧毒农药，药效期长，用过之后残毒大，这是《食品安全法》上明令禁止不能使用的农药之一。
    张大宝：我不管，打得死虫就行。
    许莉丽：虫打死了，你种的蔬菜是人吃的，那人吃了不也要中毒？
    张大宝：我不管这么多，不是有电商么？寄给外地人吃的，我的菜变成钱就行。
    田富贵：张大宝，你还犟，怪不得别人喊你“张套套”，自己不懂还一套套的认死理。你不懂法律，吃死了人你是要负责的？！也会毁了我们村做电商的牌子。
    张大宝：田富贵，你看。这么多菜，卖出去那个晓得是我的菜中毒的？再说，你们不要我打这种农药，那别人万一打了呢？
    许莉丽：别人不会打，这几年别的村人家年年参加培训学习，都晓得科学种菜，既安全又产量高。我们村今年还开始发展高山蔬菜，还没形成产业和规模，技术也就没跟上。但不管多少，都要上包装，寄到外面都要讲诚信，不能出任何问题。
    张大宝：许书记，你说我是不是很听话？你们一号召我就搞，这个事，你们就别指手划脚了。（唱）我种了几十年地，
怎么种田不稀奇。
    田富贵：张大宝，（唱）鸡公屙屎不屙尿，
    种地也要有诀窍了。
    你真是个蚯蚓掉灰里——干犟。怪不得你干了一辈子还是贫困户，还“光荣”的成为我们村里精准扶贫的对象。这回，你是我的帮扶联系户，这是我经过研究后给你定的增收项目，今天你必须听我的。
    张大宝：田富贵，我听了你的，到时候我没有收入，我就带老婆孩子上你家里吃去。
    田富贵：行，一言为定。你今年种菜听许书记的，没收入算我的。
    张大宝：好，就试哈看。那你许书记就说几个技术我看一下？
    许莉丽：空心菜、苦瓜、丝瓜等这些菜只需要打叶面肥；西红柿只需要打预防小叶病的杀菌剂；茄子、小辣椒、青菜、毛毛菜、长豇豆两天打一次斗戈（农药名），这种农药的间隔期为两天左右（间隔期是指施用农药后，直到可以上市的期限）；此外还配合使用普尊、福戈等其他几种农药。长豇豆从开花开始就要打农药，因为虫子会钻进花里面影响产量。
    【说完，从包里拿出矿泉水和胃药，边听边喝药。
    张大宝：你这技术也简单，还没我的招高呢。
    田富贵：你招高？拉倒吧，到你手里的，就是酒糟了。
    张大宝：看看，看看，田富贵，埋汰我不是？没盖大棚那阵，我说什么你都赞成，自打盖了大棚，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尽挑毛病，这回我非让你见见我张大宝的世面。
    许莉丽：你莫图小便宜吃了大亏呀。大叔你那高招是怎么回事？
    张大宝：对，对，我告诉你们。田富贵，你上次来，不是说我的茄子长得不好吗，这回你看看，原先种的长得小，我左一思右一想，终于想到这个秘方，这回我拿准了，先在这里搞个小范围实验。
    田富贵：你还明白先试验？
    张大宝：咋呀？我都种了几十年地的人了。你看我打上这爱长的药，刚一个礼拜，就长出半尺，快得很。
　　许莉丽：这药你用多少倍？
　　张大宝：说明书告诉打200倍，我这苗老成，小，我琢磨加点量，打了150倍。
　　许莉丽：大叔，依我看你还得背失，这块茄子是结不了果了，花也开不了几朵。
　　张大宝：啊？这话怎讲？
　　许莉丽：我问你，（唱）熬菜不放盐，好不好吃？
　　张大宝：（唱）熬菜不放盐，淡而无味。
　　许莉丽：要多放？
　　张大宝：就咸了，下不了嘴了，还伤了肠胃肝肾。
    许莉丽：你家做豆腐，卤水放少了会怎样，
    张大宝：这个你也明白呀？放少了不成脑。
    许莉丽：放多了多了会怎样？
　　张大宝：放多了就点老了，净出浆。
　　许莉丽：你喝酒吗？
　　张大宝：喝。
　　许莉丽：喝酒有没有好处？
　　张大宝：这还用问，有，我白天干活累了，晚上回家来二两，头粘着枕头边就打呼噜，真解乏。
　　许莉丽：那如果要让你多喝呢？
    张大宝：哈哈，我不酒量小，半斤就醉，八两不配。
    田富贵：怎么个不配？
    张大宝：哈，这个度我可能把握准，不怕你笑话，年轻那阵子，我一次喝醉了，把老婆撵得满大街跑，气的人家半个月没回家，打那时候，我就再从没喝醉过。【捂嘴，旁白：我的洋相可不能乱说，传出去没脸见人了】哎，我说书记呀，这问的都跟蔬菜不搭边，我给茄子打的可是营养药杀虫药。
　　许莉丽：（唱）酒喝多了就醉，
盐吃多了伤胃，
卤少了就光水，
菜用错药就废。
作物生长上是有些激素、营养药，如赤霉素、萘乙酸、爱多收什么的，我们也提倡合理使用，用什么东西都得有个度。但你用多了，就出毛病了。你仔细看看，你这茄子叶柄长不长？
    张大宝：嫩，还蛮长。
    许莉丽：细不细？
    张大宝：呀，有点细。
    许莉丽：软不软？
    张大宝：昨天我看叶柄还是直的，今天怎么软绵绵的了。
    许莉丽：再过几天，你这苗，就倒到地上了，秧苗徒长，光照进不去，开不了花了。
  　张大宝：【傻眼了】真的不能开花吗，嗨呀，这东西长快了也不好，糟了糟了。专家，专家，有没有挽救的办法，你可得给我想想办法，我这俩棚贷款扔进了几万块钱，今年脱贫的指望呀。
    许莉丽：办法是有，就怕你不听。
    张大宝：我听，我听，一定听！
    田富贵：叫你去听听专家讲课，你说这技术属窗户纸，一捅就破，让你建棚讲究标准，你说你是种地老手，你不是一套一套的吗？
    张大宝：哎呀，田富贵，你不要讥笑讽刺我了，我老思想，老思想。
    田富贵：你什么时候相信科学种田，不自以为是，什么时候就脱贫奔小康了。
    张大宝：是，是。
    许莉丽：这两天有大的寒流，气温要降到零下三四度。冷的季节菜长得慢，你先给茄子苗施一些水，基本要饱和，把你打的药稀释一下。明天我们给你送网上购的有机肥和生态农药来。村里也为了你的大棚做好寒流防范，又给你联系了一部分草帘子，下午就送来，你找几个人帮忙，把大棚四边再给暖一下。
    田富贵：你再还不相信科技，自以为是的一套一套的吗？
    张大宝：放心，许书记的那一套，我就一套一套的学。
    许莉丽：（唱）政策那么好，
    种菜蛮靠牢，
    科技把菜保，
    学习不可少。
    田富贵、张大宝：哈哈，许书记，你也一套一套的了。
    许莉丽：张大叔，你忙。我去王大婶家去看看她家着的黑山羊。
    张大宝：谢谢许书记，再见。
    【许莉丽和田富贵下。
    【幕后传来一位女声唱的山歌：
    （唱）太阳出来嘛黄花闪闪，
    四山黄哟红花对牡丹，
    唱支山歌嘛一把红扇子，
    送情郎嘛绣球花儿圆。
    我拉着郎腰带，
    问郎几时来？
    我今儿没得空啊，
    明儿要砍柴，
    我后儿天才到小妹家中来。
    【渐渐，舞台转亮，王大婶手拿镰刀，背着竹背篓。背篓里装着青草从舞台一侧上。
    【许莉丽和田富贵从舞台另一侧上。许莉丽听见山歌，驻足静听。
    许莉丽：这歌儿真好听。
    田富贵：这歌是我们这儿的山歌《今儿没得空 》。
    许莉丽：这唱歌的是谁？嗓子这么好？
    田富贵：这就是我们要去的王大婶唱的，她是我们这儿有名的“歌坛子”。
    许莉丽：她歌唱得这么好听，人肯定也漂亮。
    【田富贵手指向一侧。
    田富贵：喏，那就是王大婶。
    【三人走近。
    许莉丽：王大婶。
    王大婶：哦，这就是传说中的许书记？啧啧啧，人这么漂亮，还这么有本事。
    田富贵：王大婶，这是去？
    王大婶：我刚把黑山羊收进栏里，看天还早，就去给它们找了点青草。
    田富贵：许书记和我准备去你家看你养的黑山羊。
    王大婶：欢迎，欢迎。（拉着许莉丽的手就要走。）
    许莉丽：大婶，我听说你养羊很有一套。村里准备建成一个黑山羊养殖基地，这下解决了养殖技术难题了。
    王大婶：哦，养羊不太难。(唱)春季放牧要防羊跑青和臌气，
    只要先放枯草然后再放青草地。
    羊群不吃露水草，吃了易拉稀，
    夏季防暑降温中午阴凉处休息，
    秋季羊群抓膘粮食草要搭配的，
    冬季防寒保暖保持清洁常扫地。
    许莉丽：好、好、好。（唱）村里要建养殖园，
    就聘你为技术员。
    王大婶：嘻嘻，坚决完成书记交给的任务。
    许莉丽：大婶，还有一件事，我还没想好，没同田支书商量。刚才听了你唱歌，唱起山歌非常好听，所以我有个想法。村里旅游办起来后，大婶带几个徒弟，给游客们唱歌。
    田富贵、王大婶：给游客唱歌？
    许莉丽：是啊，人家游客来到山里，满山扁野便响亮亮的甩出了有扳有眼的悠悠的“山歌”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呀。山歌的几十种曲牌是随意唱的，明亮悠长，远远地将尾音那么一甩，每嗓都如春阳春露一样让人惊动。抑扬顿挫间，歌声便水灵灵地侵润了一天一地的灵气，多好。待几天，我找人录了，放到网上，提高一下我们村的知名度。
    王大婶：听许书记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了艺术细胞了。
    田富贵：真是个好主意。
    【三人憧憬在美好的遐想里，灯渐暗。
    【幕后女声伴唱：
    春风起，春风急，
    扶贫帮困须精细，
    项目好因地制宜，
    致富路宽施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