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摸着王新兰的头说:“部队快过完了,你们宣传队快些走,这里不能呆得过久。”
6月,部队到达懋功,一方面军和四方面军胜利会师。十万大军聚集在一起,同志们相互倾诉、相互慰问,互赠草鞋、羊毛什么的。王新兰回忆说,当时到处热气腾腾,空气中充满了歌声和笑声。那些日子,王新兰每天都有演出,唱歌、跳舞、吹口琴。
部队在懋功停留了一段时间,但没有筹到多少粮食。8月上旬,部队在毛泽东的直接率领下,从毛儿盖出发进入草地。
茫茫草地,已经多少个世纪没有过人的足迹。红军战士走进来,一曲人类求生存的颂歌在无垠的草地上奏响。王新兰背着一条线毯、一双草鞋、一根横笛,拄着根木棍紧跟着前边的同志,走进了草地。
进了草地,王新兰和其他红军战士一样,白天吃野草,晚上没觉睡。“因为都是水,一块干地没有,不是每个人都有一个小背包,里头有双草鞋,或者还有一个床单什么的,就把它垫在屁股下面就坐着,大家背靠背坐着,背靠背坐着,晚上冷啊,冷得要命。”
草地的夜很长,王新兰她们又冷又饿。指导员到附近找来些枯草,生起一把火,领着她们搓手、跺脚、唱歌。歌声驱散了寒夜,迎来了黎明。王新兰回忆说:“当时,整天饿得发慌,有时挪动一步,浑身摇晃,眼前直冒金花。”
一天、两天、三天……她们在草地上走啊走啊,前方终于出现了树木,草地走到了尽头。王新兰抑制不住泪水,与同伴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回望草地,不知有多少战友倒下了,留在了草地上。如今,王新兰回忆说:“过雪山草地,印象最深,永远也忘不了,因为那是在整个长征的两年历程当中,最艰难最苦的,而且说是挑战极限——那真是,每一个战士每一个红军都在向极限挑战,什么极限?死亡极限、生存极限。”
刚走出草地,张国焘公开和党中央搞分裂,下令红四方面军过草地南下。9月中旬,王新兰跟着部队二过草地。时值深秋,无衣无食,加上刚过一次草地,部队已经疲惫不堪了。茫茫草地,似乎没有尽头,路旁不断增添新隆起的坟头。王新兰和几个小队员谁也不说话,只是闷闷不乐地跟着部队走,心里的疑问却越来越大:“为什么不跟中央北上,为什么又要过草地南下?”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走到草地边缘时,战士们几乎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11月中旬,红四方面军在百丈地区与国民党军重兵激战,毙伤其1.5万余人,但因其自身伤亡过重,众寡悬殊,被迫撤出百丈,转入守势。王新兰后来说,上边叫怎么走就怎么走,直到南下碰壁,清算张国焘的分裂主义时,才真正知道是路线上出了问题。参加了百丈之役战场救护的王新兰说,此前,她还没有看见过那么惨烈的战斗:红军和川军相互扭结在一起,用手撕、用嘴咬,到处是死人,尸体摞在一起,纵横错列,触目惊心。王新兰和宣传队的同志一次次冲进硝烟里,把一批又一批伤员抬下来,“在百丈激战的7天7夜里,宣传队的工作特别艰难。经过百丈这一战,我觉得自己一下子长大了”。
百丈一役是张国焘南下碰壁的开始。不久,红四方面军大部集中在夹金山以南的天全、宝兴,芦山一带休整、集训。由于王新兰在火线救护和宣传中表现突出,这年11月,她光荣地加入了共青团,成为宣传队中年龄最小的团员。
王新兰参加的集训还没有结束,国民党薛岳部纠集10个团配合川军向天全压来,王新兰她们奉命连夜赶回部队。敌人进攻暂时被击退后,红军被迫撤出了川西,由丹巴西进。
1936年2月下旬,红军再次翻越夹金山、折多山等大雪山,于3月中旬到达道孚、炉霍、瞻化、甘孜一带。此时,全军已从南下时的8万人锐减到4万人。对张国焘的不满情绪在官兵中蔓延……
7月2日,红四方面军主力与红二、六军团齐集甘孜。会师那天,洪学智组织宣传队敲锣打鼓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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