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瑞金,人们首先想到小学课本中那口井,毛主席当年挖的井,为解决百姓(很大成分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各部门工作人员)的吃水、濯洗与灌溉。课本上说,当地百姓感戴赞誉“吃水不忘挖井人,时刻想念毛主席”。这些个话写进新中国的小学课本,随着朗朗读书声,烙进一代代人剜不去的青春记忆。
这个春天笔者到瑞金,红色之旅第一个节目是看那口井,井被称为“红井”,井边有取水的桶与瓢,供游客舀水品尝。
叹为观止的是,离井不远的水塘周围设立众多纪念铭碑,各部门各省市各名目的教育基地,不知算否中国之最。
挖井,如同修路、造桥,都是有能力之人为百姓谋福祉由古及今通用的善举。瑞金的井,其实是更多年轻的共产党、年轻的共产党领导者、年轻的苏维埃政权“为人民解放,为百姓造福”宗旨的象征。
有红井的沙洲坝是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第二次代表大会所在地,第一次代表大会驻地在瑞金叶坪。叶坪如今看上去很好了,好到难以想象当初的艰苦与危险。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各机构设在一个叫红军广场的阔大平地,房子据说是钱壮飞设计的,绿草如茵,古树如盖。解放后特别是近年,新中国各大机关,都来叶坪溯源,修缮旧址。比如当年毛泽民任行长的国家银行属现在银行系统的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而国家政治保卫局旧址高挂公安部领导的题字,足见这些部门认同的前世与今生。
据介绍,由于叶坪苏维埃机关过于集中和显眼,挨过国民党飞机轰炸,后迁至沙洲坝红井处,除代表大会礼堂,其余机关皆分散乡下。
瑞金和长汀地界挨着,行政区划却分属赣闽两省。提起长汀,笔者会想到毛泽东的诗句:红旗跃过汀江,直下龙岩上杭,收拾金瓯一片,分田分地真忙。长汀因穿城而过的汀江命名。
笔者记得长汀,缘于中国革命史一位重要领导人:瞿秋白。生于1899年的瞿秋白,参加过五四运动和共产党早期革命活动,当过记者去过苏俄,1922年2月在莫斯科加入中国共产党,主编过中国共产党创办的第一张日报《热血日报》,把为陈独秀等人拒绝发表的毛泽东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发表,并为之写序。瞿秋白与鲁迅等人关系甚好,可谓共产党中资深文化人,又可谓文化人中大牌的共产党;大革命失败后,在汉口主持召开临时中央紧急会议,接任陈独秀主持中央工作,成为党的主要领导人之一。1931年在中共六届四中全会上,被解除中央领导职务,开除出中央政治局。1934年2月到瑞金,任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人民教育委员,兼任苏维埃大学校长。同年10月中央红军主力长征后,瞿秋白留在南方,任中央分局宣传部长。
1935年2月,瞿秋白在向闽西突围的途中被俘。起初,他自称医生,后因叛徒出卖暴露身份。那一年6月18日清晨,福建长汀罗汉岭下白露苍茫,36岁的瞿秋白走到一处绿草坪盘腿坐下,向刽子手微笑说“此地甚好”,而后唱着自己于1923年翻译,成中文的《国际歌》从容就义。
瞿秋白留给世间最后的影像,是就义前在中山公园中山亭前站立,他身着黑衣白裤、神态安然。
笔者已不记得瞿秋白被曾经的党内路线斗争判定左还是右,却记得他的《多余的话》,那是用至性至情的文字披肝沥胆自我解剖。他说自己十年来像“一只羸弱的马拖着几千斤的辎重车,走上了险峻的山坡,一步步地往上爬”……总在做文人还是做职业革命者的选择中纠结,写出了相当一部分早期参加革命的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笔者以为,瞿秋白们是有激情、浪漫、有大抱负的一代中国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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