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主力第一纵队乘松花江尚未解冻,再次跨过松花江,出击敌人。独立二师随一纵队过江打援。二月中旬的一天傍晚,部队向达家沟车站出发,半夜到了离达家沟车站五里多路的一条大沟。夜幕沉沉,部队神不知鬼不觉进入了敌人的驻地附近,师部迟迟没有下达作战命令。
直到凌晨五点,师部紧急命令:前边驻扎了一个师和一个加强旅的敌军,天亮前必须把部队秘密地撤下了,从达家沟车站北边的王家屯穿过铁路往西到李家壕集结。为了响应战役情况的变化,增强部队的机动性,团长带着一、三营先撤;余朝阳带团直属队的供给大车,炮兵连、警卫连后撤;二营最后负责警戒掩护任务。部队悄悄地带开了,余朝阳让警卫连走在自已这路的最前面,供给大车、炮兵连居中,二营断后。
队伍接近王家屯时,太阳已升起。天空出现了八架敌机,余朝阳赶紧命令炮车、供给大车隐蔽。同时也十分担心敌人从后面追上来,他不时拿起望远镜观察后面的敌军动向。这时前哨报告,敌军占领达家沟,余朝阳立即意识到一场遭遇战不可避免了。他当即命令四连夺回达家沟车站,由于敌机仍然在轮番扫射轰炸,供给大车、炮车无法行进。直到中年,敌机才向南飞走,余朝阳稍稍松了口气,带着队伍迅速越过铁路。
不料,前方山岗上又出现了大股敌军,重型炮弹象雨点般落向我军队伍,队伍一下子乱了阵脚。马拉着炮和供给大车挤在一起,道路阻塞,队伍无法有序撤离。
已经走到前边的余朝阳骑马折了回来,组织二营掩护,指挥炮兵连开炮还击,供给大车总算又缓缓行进了,敌人的炮弹仍紧咬着不放。一颗炮弹在余朝阳身边炸开,弹片砍进了余朝阳的大腿根部,血流如注。战士们冒着敌人的炮击,救下自己的政委,连夜把余朝阳抬到后方的师供给部驻地三岔河镇。医生检查的结果是大胯骨部大动脉已断。
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做不了手术,止不住血,只能作一般性包扎处理。当夜,余朝阳从昏迷中醒来,慢慢地睁开眼睛,深情地望着守在身边的警卫员小王,轻声地说道:“我好渴”。小王忙用小勺子给余政委喂了点水,又听他说到:“我很冷”。小王小心地为自己首长披上被子,小王的手触碰到政委一双如冰的凉手时,小王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敬爱的政委快要不行了。他赶忙把余朝阳从关内带来的枕头套拿出来,想从中找出一件干净的衣服给政委换上,可枕套空空,一件衣服也没有。小王一阵心酸,眼泪夺眶而出,他伤心地望着余政委。见政委无力地呼唤着他:“小王,我的部队在哪里?……我什么也看不清了……,扶我起来,小王……”。小王一下子跳起来:“政委,你等等,我去找医生!”余朝阳吃力地摇了摇头说:“小王,我不想去见马克思,可我快不行了,……你们还要继续战斗下去……”。余朝阳政委嘴巴翕动着,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余朝阳同志为北满独立二师三团的建设与发展,倾注了自已一腔热血;为东北乃至全国的解放事业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他永远地离去了。
昔日的战场早已硝烟散尽,烈士的忠骨也已化为一抔热土。然而,大别山金寨的儿子余朝阳烈士的牺牲精神与共和国东北的白山黑水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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