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投身湘南起义
1928年1月,隐蔽在广东的周炳星参加了朱德领导的宜章年关暴动。随即,他被朱德任命为工农革命军驻耒阳军事特派员,提前赶到耒阳,联络党组织,商议迎接、配合朱德部队攻打耒阳县城的事情。在耒阳地下党组织和农军配合下,2月16日,朱德率工农革命军第一师主力部队一举攻克耒阳。
湘南起义的风暴,迅速席卷耒阳。曹成娘与女儿临之都参加了起义,临之担任区苏维埃政府妇女部长,成娘担任区苏维埃政府宣传部长。62岁的成娘,焕发了青春的活力。她不顾花甲缠足,不分昼夜奔波于全区乡村宣传苏维埃政府法令,带领贫苦农民打土豪、分田地。毕竟还是年岁大了,日以继夜的繁忙工作,使成娘好几次累得晕倒。但她每次都是稍作休息,还没恢复体力、精力,又照常为革命事业忙碌。
起义中,成娘与临之吃住在区苏维埃,她对女儿临之说:“苏维埃就是我们的家,革命成功了,有了国,我们也就会再有一个家。”
1928年4月初,耒阳农军及各级干部随朱德的工农革命军转移井冈山。曹成娘一家被组织留在耒阳坚持斗争。5月上旬,被叛徒出卖,曹成娘首先被捕。
曹成娘被捕后,敌人妄想诱降曹成娘,大义挨户团主任谷飞鸣出面,假惺惺地对成娘说:“老嫂子,我们都是乡邻,你和儿女犯了不赦之罪,我们总不能坐视不救吧。只要你儿女来自首,你的家可以恢复,你儿女照样可在本地干事。”
成娘淡淡一笑,说:“儿女都长大成人了,他们自有志向,自己知遭做人,何须我做母亲的再操心。”
谷飞鸣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人心都是肉长的,做母亲的,总不能让儿女有家不能归吧?”
一提到家,成娘更怒火中烧。但一想到人与禽兽没有共同语言,只好压住怒火,平静地说:“我们四海为家。现在豺狼横行,归家何益。”
谷飞鸣恼羞成怒,狂吼:“我宰了你!”
成娘“呼”地站了起来,大义凛然地斥道:“我老婆子62岁死得过了,遗憾的是,我没能亲手把这个不平等的社会埋葬,没能亲手把你们这伙豺狼消灭。”
成娘进牢房数日了,她并没有考虑自己的生与死,她想的是出了叛徒,同志们知道吗?转移了吗?自己的炳星、临之隐蔽在什么地方,安全吗?革命还要继续,火种需要保存!
5月13日的深夜,曹成娘在牢房里听见一阵喧哗声,而其中的声音自己很熟悉。她立即扒着牢门往外看,竟看到女儿周临之和儿子周炳星也被捕入狱了。这一夜,曹成娘被孩子被折磨的惨叫声折磨得心都碎了,对敌人恨之入骨。第二天,遍体鳞伤的儿子和女儿被刽子手拖着丢进了曹成娘的牢房中,然后恶狠狠地留下一句话:“你们自己商量着是求死还是求生吧!”然后就将牢门锁上。
母子三人相见,已经顾不得悲伤,他们意识到三个人同时被关到牢狱中,凶多吉少。兄妹经受严刑拷打,没有流泪,没有叫喊;在母亲面前,兄妹哭了。临之看到母亲折磨得浑身是伤,痛心地说:“孩儿连累了母亲,请母亲……"母亲打断女儿的话说:“傻孩子,我们做的都是光明正大的事,上对得起祖先,下对得起工农大众。”成娘喘了一口气,问道:“我们母子都被捕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临之跪在母亲面前,泣不成声地说:“牺牲个人,永不叛党……”
炳星为了掩饰自己的悲痛,简单地说:“儿愿以一死,求谷飞鸣放母归家。”
母亲长长地叹了口气,严肃地说:“炳星,你怎么这样糊涂,谷飞鸣意在杀我全家,向他求情有何益?现在,只要有口气在,就要斗争……”
半个小时过去了,谷飞鸣带了一帮凶神恶煞的刽子手冲进了牢房:“作何打算,你们母子商量好了吗?”
炳星、临之搀扶着母亲站了起来,母亲理了理白发,义无反顾地说:“我们还要活着,我们准备挖一个又深又大的坑,把你们连同你们的政府一起彻底埋葬!”
谷飞鸣一伙气得浑身哆嗦,拂袖而去。
1928年5月15日,曹成娘和三儿子周炳星、女儿周临之,昂首挺胸走向耒阳大义墟刑场,高呼革命口号,慷慨赴死。刽子手按照谷飞鸣的吩咐,故意不让他母子三人速死,先后向他们每人身上打了30多枪,使他们浑身流血,直到气绝。亲眼目睹曹成娘母子三人英勇就义,乡亲们无不为之动容和惊叹。
曹成娘家,先后有四人为革命捐躯,可谓满门忠烈。如今,八十多年过去了,但巾帼英雄曹成娘的故事至今在耒阳城乡流传,激励着后人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这个故事还将流传下去,永远永远……
作者简介:朱文科,笔名残阳,湖南耒阳人,迄今在海内外报刊发表文学作品400多万字,著有长篇小说《红枫之恋》、《血色野菊》、《血色幽兰》,散文集《煤油灯》、《七彩耒阳》、《向警营敬礼》《远方的橄榄树》,诗集《睫毛上的村庄》、《我在耒阳等你》。散文《想你,故乡的山溪》选入全国中职学校通用《语文》教材。根据长篇历史小说《血色幽兰》改编的同名电影正由八一电影制片厂和中央电视台联合筹拍之中。联系地址:湖南省耒阳市卫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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