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险中取胜：攻打河北完县

    1943年秋，太行军区为了开创北方中心城市游击根据地，成立了保（定）满（城）支队，张行忠任支队长，率领支队到保满地区发动群众，建立民众抗日武装和民主政权。保定当时是日伪河北省政府所在地，满城也是个大城市，都是日军在华北的重要堡垒，两地相距不足百里，四周都是敌人碉堡，日伪政权也比较完备，还有很多地方反动武装，真是“针都难插进去”。张行忠接受命令后，既感到难度大，又感到这是党组织对他的信任、很光荣。

    张行忠通过地下交通员刘大山找到了以开饭店为掩护的保满地区党组织负责人陈玉章，了解了保定、满城两地驻敌兵力情况，感到不易强攻：又得知负责保定、满城之间联络的完县力量较弱，只驻有一个日军中队和一营伪军，遂决定先从完县打开缺口。完县伪县长吴承荣有个妹婿，原来是个土匪头日，但只劫富不欺贫，有点民族精神。他的家乡张家庄在日军一次扫荡中，房屋全被烧光，他的父亲也被烧死，因此，他对日本鬼子极为仇恨，和他的大舅子吴承荣也是貌合神离，张行忠觉得张玉山可以争取。

    经过联络，张行忠派政治部主任于永典和刘大山在完县一家茶楼里和张玉山见了面。于主任向张宣传了八路军一些抗日主张后，要求张玉山配合八路军开辟保满地区抗日游击根据地，张玉山一听来的不是支队长张行忠，便大发脾气说：“你们八路军就是会宣传，对日军只游不击，建立那么多游击根据地有什么用处？今天既然是要商讨合作大事，队长又不米，我看是你们没有诚意！”说罢，离席欲走，于主任说：“张大队长要见我们队长很容易，只是说八路军抗日只游不击，实在言不符实”。接着，历数了八路军打击日军、建立敌后抗日根据地等事实，张玉山听得不耐烦地说：“我是个中国人，和日寇有杀父之仇，能否请于主任留下，到敝部小驻，我们商量一次具体抗日行动呢？那才是货真价实的抗日。”于主任说：“张大队长要想扣留我，就直说，但我们这位同志（指刘大山）必须回去传达张大队长的意见。”张玉山说：“他可以回去，对于主任扣留不扣留，就看你们的张队长有没有抗日诚意了！”这个张玉山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开始就要求八路军配合打满城，于主任再三说明满城不但有敌重兵，且城防坚同，没有胜利把握，最好先商定解决完县之敌，视情况再打满城，接着商讨了具体作战方案，并通知了张行忠。

    张行忠虽觉有些冒险，但考虑于主任实际上是张玉山扣留的人质以及争取对方信任的需要，仍复函按方案执行。10日午夜，张行忠率二、三营（全支队3个营，一营留守作预备队）由负责北门警卫的张玉山警卫班带路，从北门入城直扑日军中队。于是突然袭击，战斗很顺利，大部分日军还在梦里，便被击毙，日军中队长小川四郎自杀身亡。张行忠命二营在城里巡逻，说是八路军攻城，要市民不要惊慌，白己亲率三营支援负责解决伪军的张玉山。一营伪军本来就被张玉山打得抬不起头来，张行忠又率部攻来，经过“缴枪不杀，优待俘虏”的喊话，敌人都缴械投降了！一夜之间，这个联结保定、满城日军的大毒瘤被挖掉了。

    战后，张行忠建议张玉山随支队撤到山城之外，开展游击战争,防止日军报复。但张玉山不同意，坚持要在完县建立民主政府，张行忠觉得一时难以说服张玉山，便于第二天下午召开了县城各界人士会议，成立了完县抗日民主政府，张玉山为主席。不出张行忠所料，第二天拂晓，保定、满城日伪军共7000多兵力分左、中、右3路向完县扑来，先向城里发射了数百枚炮弹，三面城墙被轰塌，随后攻入城里，张行忠和张玉山率部沿街抗击，张玉山腿部负伤，支队也有很大伤亡，于永典将张玉山余部集中在县政府大楼里组织向敌反击。张行忠命二、三两个营分别在镇中牌楼和城隍庙内阻敌，但日伪军火力猛烈，又有追击炮。武器落后的两个营兵力，很难遏止敌人进攻，伤亡越来越大，眼看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幸而留守的一营预备队赶来支援，日伪军背后突然受到猛烈攻击，疑是八路军主力赶来，便调头应战，张行忠趁机叫人大喊：“八路军主力来了，冲啊！”从敌后反攻过来，前后夹击。当时，天已黑，日伪军怕遭我军主力伏击，分头突围，逃回保定、满城去了。此役，张行忠左背负伤，6个正副营长一死二伤，连排干部牺牲5人，战士伤亡42人。张玉山部伤亡120多人。

    当夜，张行忠召开了支队和张玉山部排以上干部联席会议，决定全部撤到城外，开展游击战争。张玉山在会上痛哭流涕，拉住张行忠的手说：“张队长真是神机妙算，要不是支队援军，我们可就全完了，今后八路军打到哪里我跟到哪里！”两支军队当夜撤到了完县以西张各庄一带，张玉山部被编为支队独立营。当年冬，由于日军不断外调和被抗日军民削弱，大部只敢龟缩在县以上城镇，支队在保满地区端炮楼、炸碉堡、打伪军，不到3个月就建立了5个县的抗日民主政府和40多个区乡抗日民主政权，民众抗日游击武装发展到3000多人，日伪军一露头，就会遭到抗日民众武装的痛击，保满地区成了冀中一片较为稳固的抗日根据地。

    一段难忘经历

    新中国成立后，还有些偏僻的少数民族地区没有解放，一些国民党军、政、特高级官员，逃窜到这些地方，挑拨民族关系，进行反共、反汉宣传，妄图建立他们的根据地，进行反革命复辟。当时辖6个县、8万平方公里、50万人口的四川阿坝地区，就属这种情况。它位于四川、青海、甘肃3省交界处，居民多是藏族。由于国民党反动派的武装，大多数青壮年男了都有一枝枪、一匹马，以抵制解放军入境。盘踞在这个地区的国民党军、政、特首领号称“四大天王”：“大天王”周迅予，“二天王”马良，“三天王”何本初，“四天王”傅秉勋。他们带有蒋介石发给的国防部委任状，与地方上一些反动土司、头人沆瀣一气，封官加爵，网罗散兵游勇，组织了6个反共救国军纵队，号称10万精英，利用当地8大深山、72沟、108湾的复杂地形，作为反革命复辟的基地。逃往台湾的蒋介石集团，不断空投武器、弹药、收发报机等物资，为其撑腰打气，使得这些亡命之徒更加嚣张、不可一世。中共中央为了尽快消灭阿坝地区残匪，于1951年初抽调解放军3个步兵团和2个骑兵团，组成了西南军区川西公安师。张行忠任师长兼政委，进军阿坝。不到一个月时间，便解放了这5个县城，张行忠被任命为阿坝臧族自治州党委书记，军政委员会主席。

    为了建立民主政府和军政委员会，张行忠抽调连以上干部60多人，组成IO个工作组，向藏民宣传共产党对少数民族的政策，对土司、头人进行统战线政策教育，安排一些地方势力大、声望高的土司、头人担任各级民主政府和军政委员会的领导工作，如黑水土司苏永和，阿坝土司华尔宫承勒，马尔康土司索观瀛3人的官寨很大，并有相当的武器装备。张行忠便亲自登门对他们一一拜访，请他们到政府去作客，并任命他们担任自治州政府委员和军政委员会副主席。3个土司中索观瀛比较开通，在兰州读过中学，认识汉字，对共产党政策有一定了解，经过教育，工作较为积极，为了进一步调动他的积极性，很多民众大会都安排他讲话，镇压少数反动分子，也请他宣判。国民党特务为此曾威胁要杀他全家。张行忠一方面鼓励他向有联系的国民党人物宣传全国形势和共产党政策；一方面而派1个连保护他，他很受感动。毛泽东主席曾致电表彰索观瀛，并请他到北京作客。张行忠怕他路上遭敌人暗算，便派一个营护送，用轿子将他抬到成都，乘飞机去北京，可就在索观瀛回来的第二天，马良带着1个营和被胁迫的3000多藏民，在马尔康进行暴乱，放火烧了马尔康民主政府驻地大喇嘛寺，索观瀛指挥民主政府独立营和保护他的公安师1个连击退了敌人数十次进攻。正在红原检查工作的张行忠闻讯，率1个骑兵团疾驰100多公里，赶到马尔康，将敌包围，战斗半小时，敌人全部被歼，“二天王”马良负伤被活捉。

    镇压马尔康暴乱后不到半个月，藏身地洞的“四天王”傅秉勋也被活捉。

    至1953年春，阿坝地区反动武装被歼大半，“四大天王”里剩下的“大天王”周迅予、“二天王”何本初只得率其残部在深山老林和大沟大湾里活动。由于地形复杂，幅员辽阔，公安师虽连续追剿，均无大效果。张行忠派作战处处长刘维剑，参谋长吴高堂和4名战士化装成商人，带了20匹马，驮了些食盐，日用百货向敌人出没的汶川、理县山区游动，伺机打入敌人内部，以便里应外合，歼灭敌人。刘维剑等进入汶川时，被周迅予部下拦住，抢去了马匹、物资，刘维剑等人也被扣起来，带到周汶川县天主堂。周迅予、何本初立即对他们进行审训，逼他们承认是解放军密探，战士们只承认是从成都来这里做生意的，刘维剑并说认识阿坝土司华尔宫承勒，每年春天，都要给他送些食盐和日用品，可请他作证，周、何二人一听更加恼火，周迅予说：“华尔宫承勒是共产党军政委员会副主席了，你认识他，更说明你们就是共产党的密探”。这些话被天主堂神甫余联福的管家宫登听到了，这个宫登原是华尔宫承勒的管家，便派人连夜前往阿坝向华尔宫承勒报告这里的情况，华尔宫承勒又立即向张行忠作了报告。张行忠亲率一个骑兵团奔向汶川，拂晓前将天主堂秘密包围，摸掉了岗哨，周迅予、何本初的随从近百人，还在梦里便都当了俘虏，住在神甫小楼里的周迅予、何本初也在俘虏的带领下被搜出。至此，祸害阿坝地区，妄图反共复辟的”四人人王”全部被捕。

    树倒猢狲散！头目倒台了，一些残兵、喽岁们更加惶惶不可终日，经过近一年的清剿和政策感召，部分被歼灭，大部分投诚自首，“四人人王”所谓的10万精兵全军覆没。至1953年底，阿坝地区全境解放。

    附：作者（搜集整理者）简介：胡遵远，男，1963年9月出生，中共正式党员，大学本科学历（函授），1981年8月参加工作，现任安徽省金寨县党史县志档案局局长。胡遵远同志曾被中共六安市委、六安市人民政府授予“全市服务工业发展先进个人”称号，被安徽省文化体制改革领导小组等单位分别授予“全省文化体制改革工作先进个人”、和“全省广播电影电视系统先进个人”称号。是中共金寨县第十二次、第十三次党代会代表，六安市第四届政协委员会委员和金寨县第九届政协委员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