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80年过去了,在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纪念馆展陈馆里有一张珍贵的照片,这张照片是红西路军女战士陈慧芳老妈妈的照片。如今,站在照片前,带着对她的怀念和敬重之情,带着长长的思索和怀着挥之不去的感动,把我的思绪带到那战火纷飞的岁月——
铁骨铮铮战河西
陈慧芳出生在贵阳市开阳县白马洞。13岁时,她在息烽县参加红军,被编在少先团。因为她个子小,大家都叫她“小苗子”。后被编进妇女团,参加长征,跟着队伍她到过安顺、金沙江、大渡河,还见到过毛主席、邓妈妈。她依稀记得,那时吃的困难,穿得破烂,抽空就自己打草鞋。过草地时饿得吐酸水,闻到战友们烤皮鞋的味道都香得很。打腊子口那一仗,妇女团也上了,死伤不少。三个方面军会师后,她被分到五军供给部当卫生员。1936年10月,妇女先锋团随红四方面军总部渡过黄河后,开始西征。面对密集的战事,她们首战吴家山、大捷一条山、坚守永昌城、攻克高台、山丹城。
高台之战是整个西征中最为惊心动魄、悲壮惨烈的一战。1937年元月,马家军派两万余兵力,向驻守高台城的红五军发起猛烈进攻,红五军主力被迫全部退守城内,她与卫生队的战友抢救伤员。1月20日,敌倾其全力向高台城发起猛烈进攻,女战士们英勇杀敌,刺刀大刀卷缺了,就用石头砸,用牙齿咬,直到最后扭住敌人滚下城墙与敌同归于尽。
西路军在历经5个多月80多次战斗后,妇女团伤亡最为惨重,只存活300余人。她记得,出发前妇女团有千余人,名义上是妇女,其实也跟男的一样,除了要一样的参与战斗,西路军没有运输部队,也没有运输车,子弹等武器都是女红军在背。女战友们被俘后,有的吞针自杀,有的越狱逃跑,有的惨遭杀戮,有的被转卖不知所终,最后被营救回到延安的只是极少数。高台失利,红军大批指战员被屠杀,光被活埋的就有700多人。她和一些战友被抓进一座大庙。因为是女兵,她侥幸没有被杀,在被押去青海的路上,吃野草、喝马尿,受尽凌辱。到了西宁,又被押送青海在毛纺厂做工。后来,她九死一生逃离出来,却找不到组织,只好在兰州一家印刷厂当了名装订工。在她最困难时,与一位曾经是抗美援朝志愿军的转业军人结了婚,二人相依相伴走过了幸福的后半生,直到丈夫1994年去世,曾住兰州市七里河区华林路744号(华林坪街道办)。
一生无悔当红军
她一生没有生育,她把爱都给了那些可怜的孤儿,老妈妈一生收养过多少孩子?她自己也记不清了。陪她走完人生最后旅程的是她的养孙朱建华,朱建华是陈慧芳老妈妈42年前收养的最后一个孩子。她与孙子一家四口居住在由兰州市民政局给她安置的住所里,同享天伦之乐,小屋里常常充满着笑声。每次想到这些,她就满怀感激之情:“党和政府对我们很好,我当年跟共产党走,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有来生,我还当共产党!”
前些年,街道搞民兵训练时,她还去教民兵打枪,给他们讲红军故事。朱建华介绍说,她性格特别开朗,非常爱和孩子们在一起,当年她身体好的时候,经常到学校给孩子们讲革命传统故事,教孩子们唱红军歌曲,《当兵就要当红军》《川陕根据地红军歌》《亲爱工农同志们》等等,都是她特别喜爱唱的。
她把这一生都奉献给了党和祖国。就在政府发“流落红军”证时她执意不去领,她说,我们是西路红军,是奉中央命令往西路走;是环境逼迫我们在这个地方,是敌人把我们整在这个地方,给我整个“流落红军”,我坚决不要。文革中她也受到很大冲击。她说,我们受冤枉、受屈辱都挺得住,最伤心的是那些牺牲了的战友和首长,他们闭不上眼睛啊!感谢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西路军正名平反,她们恢复了名誉。1984年政府为我们发了《红军西路军光荣证》,1986年她被邀请参加了在兰州的西路军女战士座谈会,待遇提高了,可以挺起胸膛说自己是红军战士了。政府给我们发补助,病了有公家管,现在日子过得多好啊!说起这些,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说:“党和政府、各级领导对我太好了,带看的起了!,当红军苦了就苦了,这辈子我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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