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难忘的事,是稻田拔草、教歌一事。我也曾经挨过一次批评。事隔几十年了,我还没有忘记。因为,我对那次批评,至今还想不通,认为是一个冤案。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1953年的6、7月份,连队种水稻,水稻的长势不错,很喜人的。一天,我和战士们共同劳动,参加了稻田拔草工作。这时,有战士提议:要我一边拔草,一边教大家唱个新歌。给战士们教歌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一项工作之一,我就答应大家的要求,边拔草、边教歌。我教一句,大家跟着学一句。这样,稻田里传出了战士们雄壮有力、嘹亮的歌声。依我看,这是战士们劳动情绪高涨的反映,是无可非议的。我和战士们高兴愉快地拔草,本应得到连领导的肯定和赞扬才是。可是张副连长听到歌声,却很反感。他来到稻田的埂子上,很不满意地对我讲:“小文教,你们教歌也不分场合,怎么能在稻田大家拔草时教唱歌呢?影响了生产,你可要负责任的。”当时,我一句话也未讲,根本就没有认错的表示。结果,歌声也停了,张副连长也气呼呼地走了。战士们对张副连长给我拨冷水、乱批评,则表示不满。那时,官大一级压死人,有意见也不敢提,这又是常有的事情。没想到的是,后来在全连的大会上,张副连长又再次提到稻田拔草教唱歌的事,拿到大会上批评我。这时,我气愤极了。猛地站起来说:给战士们教唱歌,是我当文教份内的事,是我的本职工作。只要同志们愿意学,田间地头有何不可?唱歌只用喉咙和嘴,眼可以看着,用手就可以照样拔草,对生产没有任何不良影响。所以你的批评是鸡蛋里挑骨头、无中生有,我根本就不接受。你说我不行,那你就把我文教的职务撤掉就是了。我和杨副连长顶牛、闹矛盾的事,在连里闹的沸沸扬扬。战士们都站在我一边的,说张副连长耍官僚军阀作风,还说要写个批评稿,让大家评评理。此事后来传到了营部张晓村教导员那里去了。一次在营部召开的连队干部会上,怕我还想不通,张教导员专门在会上对大家讲:“贺文教和战士们打成一片,在一起共同劳动时,还给战士们教唱革命歌曲,他满足了战士们的要求,这种热爱本职工作、热心为战士们服务的积极性是难得可贵的,是应该给予肯定和表扬的。至于唱歌是否影响拔草,我没有做调查研究。退一步讲,既使有点影响,以后注意也就是了。”全营的连长、指导员和其他干部都点头赞成张教导员的话。由于张教导员后来升调到团政治处当了主任,不久,我也被调到团机关司令部当了文教。在稻田拔草教歌一事的风波,才算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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