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贤安
秦贤安,1912年出生于河南省光山县郭家河乡应山棚村(今属新县)一个贫苦农民家庭。这里属于大别山区,山大、沟深、路险,穷乡僻壤,劳作十分艰辛。
秦贤安在幼年时,父亲终年给地主当长工,饥累而死。母亲带着哥哥、姐姐和他四处流浪,沿街乞讨,挣扎在死亡线上。不久母亲也含恨死去。哥哥为了报仇,投奔了红军。幼小的秦贤安和姐姐相依为命,生活更加艰难了。为了生存,贤安只好到地主家当放牛娃,整天挨打受气。他实在受不了地主的折磨,又逃到一家窑场当了学徒工。日出日没,花开花落,他熬了多少个春秋,多么盼望有个报仇雪恨的出头之日啊!1928年,红军解放了他的家乡,领导穷人打土豪、分田地,建立苏维埃政权。绝望的人们看到了希望。16岁的秦贤安高兴极了,主动报名参加了红军。他在部队吃苦耐劳,作战勇敢,样样工作抢在前边。1929年,秦贤安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从此,他立下了为人民的解放事业英勇奋斗终身的大志。
秦贤安在党的阳光雨露滋润下,在战斗的炮火中迅速锻炼成长。1934年11月中旬,中共鄂豫皖省委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率领红二十五军主力撤离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实行战略转移后,敌人在根据地内反复“清剿”,并实行“户籍连坐法”,对红军和群众实行经济封锁。根据地军民既要对付敌之“清剿”,又要到白区筹粮维持生活,形势极为险恶。此时,秦贤安任红军二一八团特务连连长。他机智勇敢,身先士卒,在为劳苦大众打天下的艰苦岁月里,赢得了一场又一场战斗的胜利,同时也面临着一次又一次生死离别的考验。
艰难的岁月,磨炼了秦贤安钢铁般的意志,频繁的战火,练就了秦贤安的胆识和才干。1936年2月,秦贤安任鄂东北独立团团长,他率领独立团驰骋鄂东北,到处神出鬼没地打击敌人。一天,秦贤安得到情报,从贵州调来,配置在麻城一带担任追剿、搜剿任务的敌一○二师一个营,由高店向王店方向转移。他及时召集特务队长及手枪团一分队队长研究对策,制定作战方案,决定利用这个天赐良机,打一场伏击战,从半路上给敌人一次痛击。天刚蒙蒙亮,秦贤安就亲率独立团和特务队顶着寒风,踩着轻步,在雷虎寨一个有利地形分头埋伏起来。他又指挥手枪团一分队化装成敌二十五路军别动队,插入敌后,断其退路。上午10时许,敌人果然出动了,还摆出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当敌人全部进入伏击圈时,秦贤安一声令下:“打!”顿时,步枪、手榴弹一齐开火,打乱了敌人的阵脚。敌人遭到正面伏击后,刚想掉头逃跑,我手枪一分队乘势在敌人背后突然猛烈扫射。敌人遭到前后夹击,更是慌乱一团,不知所措。秦贤安审时度势,及时抓住战机率领战士们冲进敌群,勇猛拼杀,一举歼敌两个连。此后,秦贤安又乘胜追击,率部攻克了檀树岗,偷袭了仁和寨,拔除了大庙畈民团,横扫了光(山)麻(城)公路线上的碉堡群,打得敌人惊恐万状,纷纷逃命,极大地震慑了周围山寨的地主武装,使红军在人民群众中威名远扬。
1937年7月7日,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全面的侵华战争。在民族存亡的危险关头,8月至10月红二十八军所属部队及地方武装、便衣队共1800余人,陆续进到黄安县七里坪地区集中整训。1938年2月中旬,红二十八军改编为新四军第四支队,奉命东进皖中、皖东,创建敌后抗日根据地。1939年7月,秦贤安担任第四支队七团团长,同政治委员徐海珊、参谋长李占彪、政治处主任吕清等,在淮南津浦路西地区发动群众,开辟抗日根据地。同年12月下旬的一天拂晓,日伪军由南京明光、蚌埠、巢县等地出动2000多人,分三路向津浦路西全椒县我周家岗中心地区合击“扫荡”。秦贤安奉支队司令员徐海东的命令,立即率领部队,同第九团一起,利用周家岗、玉屏山、陈郜后山一带丘陵地形,严惩来犯之敌。当时,正值严冬季节,杂草枯黄,树叶凋落,北风呼啸,寒气逼人。隐蔽在山麓中的新四军战士们严阵以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敌人的行动。不一会儿,这帮气势汹汹的日军和伪军,打着太阳旗,黑压压地开过来。当日军的大队人马快要过去,后面的一群伪军还夹着一些挑夫和骡马驮子的运输队正行进时,秦贤安一看时机已到,下令“狠狠地打!”战士们一齐开火,只见一发发愤怒的子弹穿透敌人,一颗颗复仇的手榴弹在敌群中炸响。敌人像刀割韭菜一样,一排排地倒下,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和敌人的嗥叫声连成一片。日伪军被打得晕头转向,四处逃命。在这次反击战中,击毙日军中队长毛高千穗,歼灭敌伪160多人,活捉了三名日本兵,还缴获了一批枪支弹药和牛肉干、糖果、罐头等物资。
1940年2月,蒋介石竟命令安徽省主席兼第二十一集团军总司令李品仙、苏南第三战区前敌总指挥冷欣和苏北的韩德勤,从三面同时向这些地区坚持抗日的新四军进攻,企图把新四军压迫于大江之南或一举歼灭之。3月4日下午,第二十一集团军总司令李品仙(简称桂顽)出动三个支队5000多人,向淮南津浦路西合肥以北和定远以南地区的新四军江北指挥部和第四支队发起进攻,妄图消灭新四军。秦贤安、刘顺元、徐世奎等奉命率领七团向界牌集奔驰,反击占我定远县界牌集的顽军李本一之第十纵队。在夜幕中,秦贤安向部队下达了勇猛反击的命令,顿时,嘹亮的冲锋号声划破夜间的寂静,轻重机枪猛烈开火,手榴弹在敌群中开花,七团健儿如猛虎下山般地从四面八方向顽军扑去,一下子把敌人打瘫了。经一天一夜的厮杀,将李本一部击溃,歼其700余人,残敌丢盔弃甲,狼狈逃窜。3月上旬,罗炳辉、陶勇率领第五支队主力和苏皖支队进到路西,在王子城与第四支队七团会合,反击前来进攻之桂顽一三八师一部,于八斗岭激战两昼夜,将顽军击退。桂顽遭受沉重打击后,被迫同意与新四军和谈,达到以淮南路为界,彼不向东,我不向西,分区抗日的协议。至此,路西反顽作战胜利结束。七团奉命驰援路东,配合第五支队等取得了来安县半塔保卫战的胜利,击溃了顽军韩德勤部对路东地区的进攻。淮南抗日根据地在反“扫荡”反“摩擦”斗争中创建起来。1940年下半年至1941年,形势发生了急剧变化。日军为向太平洋地区扩张,对蒋介石加紧诱降,对抗日根据地加紧“扫荡”、“蚕食”。国民党顽固派加紧反共,以华中为重点,发动了第二次反共高潮,于1941年1月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淮南抗日根据地在日、伪、顽的军事进攻、政治破坏和经济封锁下,处于最艰苦、最困难时期。
皖南事变后,为反击蒋介石的反共行径,根据中共中央军委的命令,江北指挥部及其所属新四军四支队等,于1941年2月改编为新四军第二师,秦贤安所在的四支队七团改编为二师四旅十团,秦贤安任团长,李士炎任政治委员,率部和兄弟部队共同担负巩固和发展淮南抗日民主根据地的艰巨任务。
1941年7月,秦贤安奉命率领十团,支援淮北地区。8月8日,他命令第二营及侦察队袭击泗阳县城北的伪军据点火神庙,并乘胜攻占了泗阳县城。13日,驻泗阳县中部众兴镇的伪军向十团驻薛庄的部队进攻,激战8小时,敌先后四次增援,均被十团击退。9月23日,顽军300余人并煽动数百名“小刀会”群众,进犯运河西岸的林家码头。经十团部队阻击和出击,将其击溃,阻止了顽军西犯。十团的战斗行动,改善了淮(阴)泗(阳)地区的形势。
10月,秦贤安奉命率领十团参加陈道口战役。陈道口是泗阳、宿迁间靠运河边的一个重要集镇,这里交通方便,又是粮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韩德勤为策应淮北津浦路西的汤恩伯东进,令王光夏部于7月侵占该地。在敌人苦心经营下,周围设有坚固的圩墙和约两丈宽的水壕,壕外设有四道铁丝网,大圩东南两侧各有一个小圩子,镇内筑有坚固的地堡工事,气焰嚣张的敌人吹嘘陈道口是攻不破的钢铁堡垒。当地群众深受其害,饱尝苦难,早就盼望新四军尽快拔掉这个钉子。10月上旬,汤恩伯部准备向我淮北地区大举进攻,韩德勤部之一一七师和三十三师各一部,也沿涟水一线西进,企图东西夹击新四军。10月中旬,陈毅军长亲临前线,调集四旅十团与三师七旅十九团、军部独立旅两个团、四师独立团和骑兵团,会战陈道口。14日,秦贤安率领十团担任陈道口正面突击任务,在战前从思想、组织、技术、战术等方面做了充分准备,指战员斗志旺盛、摩拳擦掌,杀敌立功。16日晚7时,对主围子发起总攻,信号弹腾空而起,隆隆的炮声震撼着陈道口的夜空。十团在团组织的火力掩护下,秦贤安指挥破障组冒着敌密集的弹雨,以各种就便器材在各种障碍物中开辟通路,迅速拔除了敌人的铁丝网,部队在炮火中越过水壕;指挥手榴弹组以排子手榴弹掩护架梯组,在壕沟两边和围墙上迅速架梯;他亲自率领突击队三营,分多路勇猛快速地登梯爬上围墙,首先突进围子,为大部队杀出一条血路,随即与敌人展开逐屋逐院的争夺战。此时,兄弟部队也相继突入围子内。我四面猛烈攻击,将主围子内各据点的顽军分割包围,各个歼灭。到21日,除王光夏带少数人突围逃跑外,大部分顽军被歼灭,十团俘虏顽敌旅参谋长以下约300人。从此,打通了淮南、淮北、淮海、盐阜根据地的联系。由于秦贤安领导的十团打出了红军团的威风,四师师长彭雪枫在10月26日的战役总结会上表扬了十团部队。1942年4月11日,十团(团长程启文、政治委员钟铭标)对定远地区的土顽据点杞岗实施突袭,经半小时激战,歼灭牛登峰顽军200余人。战后,陈毅军长称赞十团“英勇顽强,战斗作风好”,二师师部授予十团“金钢钻”团的荣誉称号。
1942年春,秦贤安头顶着明灿灿的阳光,脚踩着小道上的新绿,满脸春光地踏进了中共中央华中局党校的大门,开始了为期一年的紧张学习生活。在斗争的实践中,他深知没有理论修养和文化知识的苦衷。正因为如此,他经常利用战斗间隙学习文化。部队在盱眙县莲塘整训时,他和战士一样,用白纸钉个小本子,有一点空闲时间就在上面写写画画,经常在暗淡微弱的油灯下学习到深夜。他多么盼望自己能有机会学习理论和文化啊!这次,组织上叫他到党校深造,他激动得彻夜难眠。在学习上,他争做模范,白天学,晚上学,就连饭前饭后的休息时间也加班自学。1943年春,秦贤安以优良的成绩从中央华中局党校毕业,又回到新四军二师四旅十团继续担任团长,率领部队转战在淮南战场,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谱写新的篇章。
七年的浴血奋战,七年的英勇拼杀,使抗日战争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人民军队不仅在炮火硝烟之中迅速发展壮大,而且从战略防御转为战略大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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