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碑旁是一条水泥路,沿路向上,拾阶而上,到达一个小山包上的烈士墓,小山包是界首镇大垌村桂黄公路西侧光华铺碗盏岭,人工平整出来的平台上,土红色的圆形墓正面立着墓碑,墓的两边各有3个题词碑,分别镌刻着的杨成武、张宗逊、张震、陈×、王平等人的题词。
我们祭奠脚山铺阻击战烈士时,遇见了湖南郴州市鲤鱼江电厂的唐孟云、杨盈兰夫妇也来此祭奠,他们高兴地持我们的队旗留影,我们则对他们一路骑行远足表示钦佩。
光华铺阻击战:和新圩阻击战、脚山铺阻击战同为湘江战役中著名的三大阻击战,同为掩护中央纵队和红军大部队抢渡湘江的血战
当年为了保护中央红军左翼,掩护中央纵队通过湘江,红三军团在界首镇桂黄公路边的光华铺一带阻击国民党桂军的猛烈进攻。
1934年11月28日,红一军团二师四团在此将从兴安县城北上的敌桂军夏威部击退,将防御阵地移交红三军团后夜奔脚山铺(觉山铺),增援在那里阻击南下湘军的红一军团二师。
11月29日兴安界首光华铺阻击战打响。为了保证中央纵队、军委纵队顺利过江,必须在这里(距离界首渡口仅5km)背水一战,阻击由全州包抄过来的湘军和由灌阳追过来的桂军第四十五师。担任阻击任务的是红三军团四师十团,要迎击桂军4个团的猛烈进攻。为此,彭德怀亲自指挥这场关系重大的阻击战,军团指挥部就设在三官堂,这个祠堂虽无任何遮蔽物掩护,但地势稍高,能观察渡口情况。
由于桂军飞机投掷了燃烧弹,这儿的阻击战是从熊熊大火中开始的。在界首阻击阵地前沿的是红十团,他们的阻击阵地就是一片开阔地,无险可守。29日晚,桂军四个团全部出动,凭借熟悉地形的有利条件,对红军夜袭,突破了红军在光华铺的阵地,直插界首渡口。红十团命令时任三营营长的张震率部坚决堵击突破阵地的敌人。1994年9月,已任中央军委副主席的张震重来这里,凭吊60年前牺牲的战友,他说:29日深夜敌军偷袭我们阵地,并迂回到我们身后,向界首渡口奔去。我们三营奉命追赶,同敌军短兵相接。夜里漆黑,展开混战。30日拂晓,我们虽已消灭大部敌人,但界首渡口西岸失守。此时,中央第一纵队即将抵达东岸准备渡江,情况分危急。团长沈述清率领一、二营直奔渡口,经过多次冲杀争夺,最后消灭了敌军,夺回渡口,加强守备力量,巩固了周围阵地。面对桂军的凶猛进攻,双方就在这开阔地里来回拉锯,战斗激烈的时候甚至双方肉搏!十团团长沈述清拿着驳壳枪站起来,一声呐喊,带领指战员进行反冲击,把桂军压下去。几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胸膛!沈述清团长的牺牲使彭德怀十分焦急,他从军团指挥部一下子跑上了前沿,正在前沿指挥战斗的四师政委黄克诚看彭德怀上来了,就冲他喊“你赶紧下去,赶紧下去!这儿太危险了!”但是彭德怀全然不顾,在前沿,他当即任命六师的参谋长杜中美为十团代团长,继续带领十团向桂军发动反击。下达完这个命令,彭德怀转身回到军团指挥部,但他刚进指挥部的门,后边跟进的人就向他报告说,团长杜中美也牺牲了!(注:师参谋长杜宗美被彭德怀称誉是红军中的“张飞”,代理团长后布置再次反击敌人,将其驱逐到光华铺以南,他向三营交代完任务再赶往二营阵地时中弹牺牲)。这天晚上,朱德和周恩来都赶到了界首,在那里向全体红军下达了命令,要求红一、三军团在这个界首通道的两侧坚决阻住敌人。……到了中午,敌军2个团在被我军打得尸横遍野后才占领光华铺;敌军另一个团沿江东岸向界首渡口进逼。这时,彭老总一方面紧急调四师2个团来接应我们十团,另一方面又令五师一个团迅速打击东岸立足未稳之敌。黄昏后,中央第二纵开始过江,我们全师向处在高处的光华铺之敌发动反攻,经过又一夜艰苦战斗,终于守住了我们阵地的第二道阻击线。天亮,已是12月1日。完成新圩阻击战任务的红五师主力赶来,与我们一道阻击了敌军数十次连续进攻。直中午时分,中央纵队安全过江、穿越桂黄公路后,十团才奉命撤离。张震在回忆录中写道:“湘江一战,我们团共伤亡400多人,几乎接近全团人员的一半,两任团长牺牲在这里。他们中间,有我的老上级,有我的好战友,他们的热血染红了湘江,我深深为之痛惜,时常念及他们。
就这样,红三军团无险要地势可守的地方,以牺牲四师十团团长沈述清、师参谋长代团长杜宗美等团、营、连级指挥员及战士千余人的代价,苦战三天,阻击了数倍于己的敌人多次进攻,取得了阻击战的胜利,为保护中央纵队顺利渡江写下英雄的篇章。
脚山铺(觉山铺)阻击战:和新圩阻击战、光华铺阻击战同为湘江战役中著名的三大阻击战,同为掩护中央纵队和红军大部队抢渡湘江的血战,是三大阻击战里国共双方投入兵力最多的。
当年为了保护中央红军右翼,掩护中央纵队通过湘江,红一军团在界首至全州的桂黄公路边的脚山铺一带阻击国民党湘军的猛烈进攻。
到底是脚山铺、还是觉山铺呢?曾经在全州县党史县志办公室工作过的蒋廷松考证,在史书中,既有称为脚山铺的,也有称为觉山铺的。如中共桂林地委主编、广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红军长征过广西》中说的是脚山铺,而由自治区党委宣传部等单位主编、中共党史出版社出版的《红军长征突破湘江》中说的却是觉山铺;聂荣臻在回忆录里说的是脚山铺(但后来他给脚山铺阻击战题词写的却是觉山铺),而杨成武、李聚奎、谭政等将军在回忆录里说的都是觉山铺。甚至同一本史书里,两个名称同时都用。在《全州县志》里,记载脚山铺是明朝在全州境内陆路官道沿途所设的十五铺之一,因为设在山脚下,故名脚山铺。
国民党出动的是第一路追剿司令刘建绪指挥的湘军部队,包括章亮基第十六师、陶广第六十二师、陈光中第六十三师和李觉第十九师之一部(一个旅)、4个补充团、3个保安团。紧随湘军后面的,还有中央军薛岳的5个师,已推进到黄沙河。蒋介石派驻衡阳的飞行大队可随时飞来参战。以当时湘军的编制,每个师一万至一万二千人,湘军刘建绪部的总兵达到六七万人。
红军担任阻击的是红一军团,先期投入的是二师和一师的一个团,共4个团,第二天一师归建制,一、二师的全部6个团都投入了战斗,兵力一万余人。
本来全州县城附近的盘石脚一带易守难攻,用少量兵力便可守住,但因红一军团行动稍慢而未能抢占,只能在脚山铺构筑阻击阵地。脚山铺阵地正面太宽,所需兵力太多。面对湘军的兵力优势,林彪深感兵力不足,他决定先将红二师的兵力重点部署在桂黄公路两侧。红六团扼守公路西侧的美女梳头岭,红五团扼守公路东侧的先锋岭,红四团扼守公路正面和公路的两侧,红二团做预备队。为防止湘军迂回,林彪又紧急电令红一师增援脚山(觉山),准备待一师(缺一个团)赶到,将其全部部署在公路西侧美女梳头岭一带。
脚山铺原是一个只有20多户人家的小村子,坐落在桂(林)黄(沙河)公路边,北距全州16公里,南距军委纵队渡河的界首渡口约30公里。村子周围是从东到西的几座小山,被南北走向的桂黄公路分在东西两侧,其中黄帝岭、尖峰岭在公路东侧,冲天凤凰岭、美女梳头岭、米花山、怀中抱子山在公路西侧。其中又以黄帝岭和怀中抱子山最高,都在南端,整个地势南高北低,北来的敌人呈仰攻状,而红军居高临下防守。
林彪把军团部设在距脚山铺不远的山头上,指挥所是用木板临时搭建的,从这里看到整个战场。
1934年11月29日晨,湘军由全州南下,以第十六、十九师为前锋,出动了十几架飞机,三架一组,对红二师阵地进行扫射轰炸,然后以密集的炮火进行炮击,炮击后开始进攻脚山铺红军阵地。
时任红四团政委的杨成武后来回忆说:“(敌人)黑糊糊的一片,像蚂蚁似的,直朝山坡上拥来,而我们,整个阵地还是一座沉默的大山。我们的弹药非常缺乏,缴来的尖头子弹,全部集中给机枪使用,步枪则尽量使用自己的土造子弹。为了节省弹药,战前规定了各种枪的射击距离。不管敌人怎样吼叫,我们还是沉着地等待着。”红军当湘军进入红军的射击距离时才开火,“敌人像被风暴摧折的高梁杆似的,纷纷倒地。但是打退了一批,一批又冲上来;再打退一批,又一批冲上来。从远距离射击到近距离射击,从射击到拼刺,烟尘滚滚,刀光闪闪,一片喊杀之声撼天动地。我们的短兵火力虽然猛烈,可是还不能压倒数量占绝对优势的敌人,他们轮番冲锋,不给我们空隙,整整地激战了一天。敌人死亡无数,我们也减员很大。”
天快黑时,湘军组织了当天的最后一次攻击。红军先用手榴弹给予猛击,再从两翼发起反冲击,将其彻底赶出防区。进攻之敌担心遭到红军夜袭,便撤回到鲁班(板)桥以北。
30日晨,红一师师长李聚奎、政委赖传珠(上将)率领该师的另外两个团从湘桂边境赶到脚山,马上进入阵地,投入激烈战斗。
湘军也进一步作了调整,在原来的进攻部队的基础上再投入一个多师的兵力。
天一亮,湘军的进攻的人数比第一天更多,火力比第一天更猛。红军的工事被炮火摧毁,各团的指挥所被迫不断地转移,但各部队仍凭险死守,相机反击。几次冲锋之后,湘军判断出红军兵力不足,遂改变战术,一面继续对红军正面阵地进行轮番攻击,一面以大部队迂回至红军阵地侧翼,将红军的战线拉长,以便寻找薄弱环节予以突破。
湘军这一招很快奏效,红军前沿阵地的几个小山头相继失守,成为湘军向几个主峰发起攻击的桥头堡。打到下午,左翼红一师米花山阵地失守。湘军占领米花山后,将更多的后续部队投入战斗,以米花山为跳板,向美女梳头岭以东各山头发起连续攻击。为避免被包围和减少损失,红一师放弃美女梳头岭,向二师驻守的怀中抱子岭靠拢。林彪军和聂荣臻也只好将军团部指挥所转移到右侧红二师阵地的皇帝岭上。
米花山、美女梳头岭失守后,湘军又集中兵力重点进攻红二师五团防守的右翼阵地尖峰岭。尖锋岭是红五团的突出位置,上面只有团政委易荡平带着两个连的战士进行防守。在湘军的优势兵力轮番进攻下,红五团渐渐不支。为了保存力量,红五团被迫放弃第一、第二道工事,退守山顶上的最后一道工事。湘军调整部署,从三面向尖峰岭阵地进攻。战斗最后,固守尖峰岭的红五团两个连伤亡殆尽,团政委易荡平身负重伤,因不愿当俘虏而开枪自杀。红军阵地上只有少量人员突围而出。
尖峰岭陷落后,湘军随即猛攻陷于孤立的红四团阵地。当时,红四团奉命布防于桂黄公路两侧,三营在左,由参谋长李英华指挥;二营在右,由政委杨成武率领;一营则由团长耿飚带领,摆在觉山铺中心公路转弯处迎面的山坡上,形成一个凹形的防御阵地。一股湘军不顾部署在左右两侧的二营、三营,直接冲到到了位于阵地中间的一营阵地。时任红四团团长的耿飚在回忆录中写道:“尖峰岭失守,我们处于三面包围之中。敌人直接从我侧翼的公路上,以宽大正面展开突击。我团一营与敌人撕杀成一团,本来正在阵地中间的团指挥所,成了前沿。七八个敌兵利用一道土坎做掩体,直接窜到了指挥所前面,我组织团部人员猛甩手榴弹,打退一批又钻出一批。警卫员杨力一边用身体护住我,一边向敌人射击,连声叫我快走。我大喊一声:‘拿马刀来!’率领他们扑过去格斗。收拾完这股敌人(约一个排)后,我的全身完全成了血浆,血腥味使我不停地干呕。”
正在右侧阵地指挥作战的红四团政委杨成武见一营渐渐不支,便组织二营赶去支援。不料,杨成武在穿越公路时,被一颗子弹打中右腿膝下,血流不止,倒在公路上。通信排的一个战士想去救政委,也中弹负伤。幸好此时碰到了五团五连指导员陈坊仁。陈坊仁带着几个战士从东边尖峰岭上撤下来,见此情形,便指挥几战士拼死阻击正在进攻的湘军,掩护躺在公路上的杨成武。红四团二营副营长兼六连连长黄霖也带了一个班赶来,用火力压制敌人,并派出3名战士抢救杨成武。第一个战士跨上公路后中弹倒下,第二个上来后又被击伤。杨成武挥手让战士们不要再过来,并忍着伤痛向路边爬去。黄霖冒着枪林弹雨冲到杨成武身边,抓住他的一只胳膊,把他拖出了公路,交给了他的警卫员白玉林和团部书记匡汉谋。
红二师师长陈光亲自冲到前沿阵地,指示耿飚放弃山下阵地,向黄帝岭靠拢。耿飚将全团分成3批交替掩护,且战且退,撤到了位于尖峰岭南面的黄帝岭。红五、六团这时也撤退到了黄帝岭。至30日黄昏,红一、红二师分别退守怀中抱子岭和黄帝岭。红二师的三个团退守黄帝岭后,建制已经打乱,和兄弟部队混杂在一起,见敌人就打。而湘军已经占领了公路,将红一军团的两个师分隔开来。
当晚,湘军在黑幕的掩护下,对坚守怀中抱子山的红一师进行迂回,妄图将其围歼。为了避免被湘军包围和歼灭,红一师师长李聚奎指挥部队撤退到西南方向的水头、夏壁田一带,在那里构筑第二道防线继续抗击敌人。红军左翼的脚山铺西线山头阵地全部落入敌手。
红一师撤出后,红二师更显得孤立无援。继续坚守孤悬半围中的黄帝岭已经没有意义,为避免被湘军包围,红二师师长陈光师长也主动下达了撤退命令,将红二师撤退到红一师右侧的珠兰铺、白沙一带,与红一师防守的水头、夏壁田共同构成第二道阻击线。第二道阻击线长达10公里,战线过长,而且是一片低矮的小土山,南低北高,进攻的湘军居高临下,红一军团的处境十分不利。
撤退至第二道阻击线后,红一军团首长们深夜无眠。30日深夜,林彪与聂荣臻、左权联名给中革军委拍去了一封电报:“……敌能展开大的兵力,颇易接近我们,我火力难发扬,正面又太宽,如敌人明日以优势兵力猛进,我军在目前训练装备下,难有占领固守的绝对把握。军委须将湘水以东各军,星夜兼程过河。一、二师明天继续抗敌。”
12月1日凌晨1时左右,朱德回电命令红一军团:“一军团全部在原地域有消灭全州之敌由朱塘铺沿公路向西南前进部队的任务。无论如何,要将汽车路向西之前进诸道路,保持在我们手中。”
凌晨3时半,中央局、中央军委、总政治部联名发电报给红一、三军团:“1日战斗,关系我野战军全部。西进胜利,可开辟今后的发展前途,迟则我野战军将被层层切断。我一、三军团首长及其政治部,应连夜派遣政工员,分入到各连队去进行战斗鼓动。……我们不为胜利者,即为战败者,胜负关系全局,人人要奋起作战的最高勇气,……保证军委一号1时半作战命令全部实现……望高举着胜利的旗帜向着火线上去!”
早晨6时,朱德再次给红一军团下达命令:“特别是无论如何保持由白沙铺西进之路。”并指出“这是一军团撤退的主要道路……1日晚准备依此路撤退。”由于担心后续部队有失,电文又强调:“但撤退动作须待军委命令。”考虑到界首渡口的安危,还给红一军团另外再加一个任务:“必要时派出部队掩护界首。”
12月1日天刚亮,湘军就开始了进攻。红军将士们在“一切为了苏维埃新中国”的口号下,在十多公里的战场上,依靠仅存的一片茂密松林丘岭地带,与湘敌展开了生死搏斗。
湘军先向位于左翼的红一师三团阵地发起猛攻,接连攻了9次,都被红三团击退。这时,湘军发现红四团防守的珠兰铺是个薄弱点,因为珠兰铺长约5公里,而红四团已经不足千人,兵力十分单薄。当时红四团政委杨成武已经负伤,团长耿飚也因患疟疾身体非常虚弱。湘军集中兵力,重点进攻珠兰铺。红四团组织起一个个的冲锋队,冲进敌群,与湘军展开近身肉搏,但左翼被湘军突破。突破侧翼的敌军前行二三公里后兵分两路,一路迂回到红三团背后,包围了三团的一、二营(也有说是因为团长黄永胜在反冲锋时率队追击过远,才被湘军切断包围)。三团一、二营在团长黄永胜率领下全部上刺刀,排成散兵线,向师部方向突围,在丛林中拼杀了3个多小时,反复冲杀12次,一个营突出重围与一、二团会合,另一营突围方向错误,误入另一敌群,被分割成许多小股,损失惨重。但这个营的许多战士,凭借自身过硬的军事素质,在班长、排长、党小组长的带领下,经过厮杀、白刃格斗,在两天后奇迹般地相继归队。红三团突围到咸水整理部队时,所剩不足千人。
红三、四团结合部被突破后,一股湘军竟然冲到了红一军团指挥部附近,幸亏警卫员邱文熙及时发现。林彪、聂荣臻、左权迅速组织指挥部人员转移,一面命令一部分人员准备就地抗击敌人,一面命令警卫排长刘辉山通知山坡下刘亚楼率领的二师政治部。由于红一军团指挥部及时采取措施,避免了损失。正在打摆子的耿飚团长亲自组织突击队堵住缺口,又用一个营的兵力兜击突进来的那股敌人,防线才恢复稳定。
敌人突破接合部后,红二师部署在东面靠近湘江的地方,有被切断西进退路的危险,师领导当机立断,命令防守白沙的红六团掩护,坚决顶住敌人,其他两个团撤出阵地向西边大山靠拢。
接近中午时分,军委纵队已越过桂黄公路进入了越城岭山区,后续部队除红三十四师、红十八团、红十五师一部、八九军团一部外,基本上渡过了湘江。红一军团在军团首长指挥下,一师和二师相互交替掩护,边打边撤,向西转移。一师经木皮口、鹞子江口,二师经庙山、梅子岭、大弯,分别从两山隘口西边,朝越城岭的西延大山区转移。
红一军团率一、二两个师,与占绝对优势的湘军鏖战4天,伤亡惨重。军团政委聂荣臻负伤,四团政委杨成武和五团团长钟学高负伤,五团政委易荡平等千余人牺牲,两个师共损失近4000人(也有说红一军团伤亡6000多人,其中牺牲2000余人)。
关于桂军在湘江战役中的方针——
此前,我多次看到一些文章、文献、博文里的一种说法——桂军对中央红军采取的是“只追不堵”、“不拦首,不斩腰,只击尾”的方针,在此,我愤慨地大喝一声,打住!不要再这样胡说了!
红军在湘江之战中的惨重损失,主要还是由于桂军的侧翼包抄、疯狂堵截造成的。请看事实:一、在全州方向(红军右翼),红一军团基本上阻住了湘军的侧击进攻,直至12月1日撤退,因此这一路湘军给红军的直接杀伤不是十分巨大;二、在兴安方向(红军左翼),桂军的侧击进攻早于湘军,且进攻十分猛烈,既有正面进攻,又凭借自己熟悉当地地形等有利因素,多路包抄,直扑我渡江指挥部所在地界首三官堂,对红军队形已经不是侧击而是拦首断头了;三、在新圩方向(灌阳和全州之间),桂军的进攻造成红军阻击部队损失巨大,从红三军团五师到红六师十八团,一直到最后的红五军团三十四师,阻击阵地数次撤移,从枫树脚到炮楼山,再到陈家背。这就可以看出,桂军在看到红军确实无进入广西的意图后,从11月28日开战,已经不再是“只追不堵”、“不拦首,不斩腰,只击尾”的老方针,而是痛下杀手,兴安出兵欲击头,新圩方向欲斩腰,围攻未能及时渡江的红五军团三十四师将其“剿灭”,还有红三军团第六师十八团的折损,以及红八军团与红九军团的损失,基本上都是由桂军攻击造成的。
红军在湘江战役中最惨重的损失,不仅是在三大阻击战场(新圩、光华铺、脚山铺)上,应该还有桂军对赶往湘江途中的中央红军后续部队所造成的损失:红一军团第十五师(少共国际师)由不少于5000人到仅剩2700余人;红三军团第六师十八团被桂军切断退路,全军覆没,而红十六、十七团损失也比较大,全师基本上不成建制,渡江后不久缩编为一个独立团;红五军团第三十四师强渡湘江时遭桂军截击,师政委以下大部牺牲,被迫退回湖南,途中再遭桂军王赞斌四十四师、韦云淞四十五师和广西民团的围剿,全军覆没,师长陈树湘率余部进入湖南时仅二百多人(后来师长陈树湘被湖南民团俘获后断肠自尽);红五军团第十三师在全州两河乡鲁枧村隔壁山一带阻击桂军,损失较大;红八军团先后在全州两河乡鲁枧村隔壁山、古岭头附近的螃蟹形山、青龙山遭桂军追击和侧击,队伍溃散,由长征出发时的10922人锐减至1200人,因此番号被撤销;红九军团损失过半,仅二十二师就损失4000余人(全师不成建制),二个月后由2个师缩编为3个团。
因此,中央红军在湘江战役中折损的3万余人,超过半数是桂军的进攻造成的!
解放多年后,李宗仁(前桂军军阀)回到大陆定居,共产党待他如上宾,我想,不知有多少幸存的红军长征将士及亲属们会恨得咬牙切齿!
离开光华铺,我们去兴安县城。
我的些许感叹:
湘江战役作为突破了国民党军第四道封锁线的标志性战役,中央红军虽然打通了往湘西的通路,但损失惨重!我想,这真有一点像是赵云、关羽、张飞领军(一、三、五军团),团团护着“阿斗”(中央纵队)。那可真是——打,施展不开本事,跑,那里跑得起来!只顾护着“阿斗”,就顾不上那些本事还不大的小兄弟们(其他军团)了。红军擅长的运动战、游击战被扔在一边,与兵力优势、火力优势的敌军打起了阵地战、阻击战!怪不得林彪军团长急得发电催促中央纵队快过江(快跑),而彭德怀军团长急得骂娘!
显然,在那时的“三人团”领导下,红军乱了方寸,阵无章法,尤其是共产国际派来的那位“洋顾问”李德,其蠢无比!这才有了以后长征路上的“通道转兵”、遵义会议、博古交权(鸡鸣三省地博古交挑子)等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
我们自驾已经重走了中央红军(红一方面军)、红四方面军和红二、六军团(红二方面军)的长征路,敬请关注微信公共号《重走长征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