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是在3个月后,母亲更加憔悴了,肚子上又长了一个大毒疮。此时的我虽身为红军师政委,却衣衫褴褛,母亲最需要的药品、盐巴,我都没有。
母亲和我互相看着,流着泪,都一言不发,我在心里念叨着:或许这是最后一面了,一定要好好看看……
1个月后的七月七日,母亲在草地上去了。
1937年春节,幸存下来的四兄妹终于齐聚延安。我们换上了干干净净的军装,来到照相馆,拍下一幅全家福。
后来,我被组织上安排在红军大学(后称抗日军政大学)当教员,但我一心想到前方作战,为此,我给毛主席写信。在延安凤凰山的石洞里,毛主席接见了我,语重心长地给我讲了抗大教学的重要意义。聆听毛主席的教诲,我如醍醐灌顶。从那以后,我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无论在哪里、做什么工作,都力求做得最好。
据《李中权征程记》记载:1942年李中权调任冀东分区政治部主任,参与指挥了进关作战,解放战争时期任东北野战军9纵政委,参加了辽沈战役、平津战役,挥师南下,横渡长江……他率部作战无数,数次负伤,是二等乙级伤残军人,可谓枪林弹雨、九死一生。1951年,李中权调任空三军政治委员,此后在空军工作32年。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后来,李洋大哥又受将军委派专程回过一趟四川,为天全新建的红军纪念馆布展帮忙,我又受县委领导的指派,陪同李洋大哥,因为有将军的亲笔信,有李洋大哥的出面,天全红军纪念馆的开馆布展得到了成都军区的大力支持,工作开展得很是顺利。再后来,我因为调离民政部门,和李洋大哥和王钢秘书之间的联系就少了,但逢年过节,彼此都还是忘不了要发短信问候,这当中,自然少不了要提到老将军,他们告诉我,老将军经常动情地回忆说:“我的许多战友在战争年代倒下了,我能够活到现在,很知足啊。如今,生活过得越好,我越是怀念母亲。”
据说,老将军有一张保留了数十年的小纸条,上面记录着:“母亲于七月七日在西康炉霍县冬古喇嘛寺附近病重逝世,埋葬在泉水井旁的梧桐树下。”
还据说,他发誓要找到母亲的遗骨,紧攥着纸条去当年的埋葬地搜寻了一遍又一遍。站在空旷的沼泽地上,他曾仰天长叹:母亲,您在哪里?
五、爱党爱国,心系人民。李中权将军一生对党赤胆忠心,2011年,老人将多年积攒下来的20万元存款,作为特殊党费全部上交给了组织。下面这段话就是老人在交纳这笔特殊党费时的原话:“我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人生的最后阶段,作为个人我已经做好了应有的准备。但对党的深情,并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有所改变,而是更深更厚更让我梦寐萦怀了。我觉得我的一切都是党给的,我的生活组织上也照顾得很好。从内心深处讲,我把组织上和同志们对我的关心爱护,都记在了党的身上。我现在还剩下20万元存款,我把这点钱委托空军党委代我作为党费交给我亲爱的党,权当我献给党的生日的一点心意。我永远热爱党,党就是我的母亲。”
李中权将军心糸百姓,特别是对老区人民,魂牵梦萦、孜孜不倦,无论是他的家乡达县,还是他工作过的天全,只要有机会,老人就会问起老百姓有没有饭吃?生活过得好不好?关怀之情、关爱之心溢于言表、情真意切!而对老区人民的需要更是全力相帮、倾力相助,自己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就打电话、写信或者派李洋大哥代表他出面,我知道,这些年来,李洋大哥多次回四川,其实就是受老爷子的委派,为老区人民、为家乡而奔波。为改善办学条件,为让孩子们读上书,早在多年前就把个人积蓄的16万元捐给家乡达县建红军小学。“4.20”地震发生后的,位于重灾区的天全县,不少同志都在第一时间收到李洋大哥的电话问候,当时我在电话中还和他调侃了两句,后来我才知道,大哥是受了老爷子的委托。两个月后的六月,我和李洋大哥又在天全的抗震救灾现场见面了,这次的他是以中国长征促进会副会长的名义,带来了几十人的文艺队伍,对灾区进行文化慰问,更带来了老爷子对灾区的一份沉甸甸的、浓浓问候——10万元的捐款。我还听说,就在不久前,老将军在弥留之际还心系灾区重建,打算对天全再捐一批珍贵树种红豆杉……
二0一四年八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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