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看到了李天焕将军之女李小芬珍藏的一本1959年3月,由当时的中国青年出版社(社址在北京东四12条老君堂11号)第1版印刷出版的《气壮山河》原件(如下图)。
据李小芬说,文革中抄家她爸爸的书早就当作“黑作品”抄没了。李小芬动情地说,这一本是他前不久从网上搜到后买回珍藏的。当我看到这本当年曾经使两代人了解了西路军的艰苦作战征程的旧的发黄的书时,发现是由河南开封第二钢铁厂工会委员会工人俱乐部阅览室收藏至今的原件珍品,历经浩劫动荡,真是不容易。翻开书仔细阅读后发现,老将军李天焕当年真是对西路军牺牲河西的先烈们回首不忘!尽管受到当时政治空气的影响,但还是看到了老将军对西路军的真情实感和灯下泪滴。对当时的年轻一代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现摘录一段馈赠大家:
二.奔向星星峡
茫茫戈壁,月光朦胧。夜渐渐深了,气温骤然变得冷起来。西路军红三十军政治部主任李天焕和干部战士一样拖着沉重的脚步向西北行进。队伍静悄悄的,只有鞋子踏碰石子的声音,仿佛大家都在想心事。
忽然李主任听到一个战士和带路的老向导攀谈:“老大爷,这片戈壁滩可真不小啊,明天能不能走出去?" “什么,你说明天?做梦吧l 走出这片戈壁滩,到达星星峡,不要说两条腿,就是骑着马走,也得6 天时间。”老向导耸耸肩膀说。
“我们红军可是飞毛腿呀!' ’一个战士信心十足地说,“我看顶多走3 天。” “好吧,你说3 天,我说少不了6 天。等走到头,你再向我认输吧,现在我不跟你争了。”老向导对自己的估计很有把握。
下半夜,这支红军部队确信已甩掉了追击的敌人,便停下来休息。大家拔了些红荆、骆驼刺之类的柴草,又摸索着拣了点牛粪,烤起火来。战士们围着火堆,烤烤前胸,烤烤后背,然后干嚼几口炒青棵,便挤在一起睡了。
过了两三个小时,天亮了,部队继续前进。太阳升起来,气温也随之直线上升。从严寒到酷热,中间只隔几个小时。战士们都热得满脸涨红、汗流侠背,渴得鼻子里、嘴里直冒火。可是,在这茫茫的戈壁滩上,哪里能找到一滴水呢?口渴似乎比肚饿更加难耐,许多战士脚步迟缓,头昏脑胀,掉在了后面。一些疲弱不堪的战马,偶尔溺一点尿,都被用喝水缸子接着,送给实在支持不住的战士喝。但是马像人一样,由于缺水,这时也没尿了,老向导是戈壁滩上长大的,耐渴,开始他还能支持得住,但午后他也有些支持不住了。这时很多战士浑身发烧,说不出话来,有的勉强说出一个字来:“水……”这些同志十分危险了。老向导提议杀马,但有的战士反对,有个快渴死‘的战士,还爬起来,指指马摆摆手。战士们对战马的这种感情是可以理解的。战马从西渡黄河,就与战士们一起行军、作战,同样经历了千辛万苦。今天已瘦成了骨头架子,怎么忍心杀掉呢?老向导发了火,他说;“人要紧,还是马要紫?老百姓盼着红军回来,红军不爱惜自己行吗?有人还愁弄不到马吗?”李天焕主任和其他部队首长考虑了当时的情况,决定将儿匹瘦马杀掉,取出血来,抢救那些渴得快要死去的战士。马血确实拯救了这些战士,使他们又鼓起了精神,跟着部队继续前进了。
戈壁滩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它白天热得像鳌子,.晚上又冷得像冰窖。然而我们的红军战士就在这大戈壁滩上走了3 天3 夜。这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山岗,几个侦察员回来报告说,那个山岗下有水。这个消息使这支红军部队欢喜若狂。大家三步并做两步地向山岗奔去。果然,在山脚下有一个水坑.战士们一拥而上,有的跪着,有的趴着,痛痛快快地喝起来,直喝得肚子像西瓜似的。战马也都挣脱了级绳跑到水边痛饮。
战士们喝足了水,顿时精神倍增,笑着说:“走吧,这回不怕了,走到天边也得见到中央代表了!”李天焕主任想起那天夜里老向导和战士打赌的事,走到老向导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同志,你和我们的战士打赌赢了吗?"老向导竖起大拇指,笑得翘着麦芒似的胡子说:“我认输,我认输,6天的道,你们只走了3 天,前边就是进入新疆的关口星星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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