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左权将军壮烈牺牲。
2002年,在母亲去世10年后,左太北主编出版了《左权将军家书》,以此作为对父母亲最好的纪念。
也就是从这些书信中,左太北才开始了解父亲。2000年退休后,她踏上了寻找父亲足迹的旅程。
几年来,她多次来到太行山,走遍了当年左权将军战斗和生活过的所有地方。在父亲的牺牲地——麻田镇十字岭,她一遍遍走着,仿佛感受到了那场战斗的惨烈;在父亲一手建设起来的八路军兵工厂所在地——黄崖洞,她爬上了最高峰,当年八路军刷写的标语和激战后的弹壳依然还在;在她和父母唯一的家——砖壁村奶奶庙,听说左权将军的女儿回来了,全村百姓蜂拥而至,老人们抱着她不肯撒手,老泪纵横……
“真正了解父亲就是在我退休后。”尽管对父亲的了解有些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爱已经融进她的生命里。
不应该只记住一个左权
左太北1965年毕业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后在国家经委、国家计委、航空航天部等单位从事国防工业建设工作,2000年退休。
“所有在抗战中牺牲的人都是英雄,都应该被铭记。”左太北目前的最大愿望,就是在十字岭为所有牺牲的烈士树起一座纪念碑,刻上他们的名字。
“十字岭战役,我方损失惨重,日本人当作一个重大战绩至今仍在宣传,我们当时没有公布实情。一共有多少将士,被包围了多少人,牺牲了多少人,是哪些单位的?至今说法不一。其实在这次突围中,牺牲得比我父亲惨烈的还有很多同志。”左太北动容地说出一个个故事:八路军总司令部秘书长兼北方局秘书长张友清,在这次突围中被俘,一个月后被杀害在太原监狱;新华社华北分社社长兼北方局机关报“新华日报”(华北版)总编辑何云和40多个记者血染十字岭;3名女记者藏身于一个山洞,其中一名女记者的丈夫藏在对面的山洞里,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同事奋勇还击后砸断手枪跳崖殉国;还有两名朝鲜义勇军也在这次突围中牺牲……“他们都是英雄。不应该提到十字岭战役,似乎只有一个左权。”
在左太北的心中,十字岭和八路军总部永远是神圣和庄严的。
2006年4月,左权县计划占用62户村民的麦田修建八路军广场、成立八路军兵器博物馆。左太北得知后,立即写信给当地政府表示反对。她说:“抗日战争年代八路军没有大型兵器,有的只是小米加步枪,最大的武器是黄崖洞兵工厂自己生产的五零炮。大型兵器只有日寇有。当年八路军和麻田的人民一起把太行山这块少有的河滩平地变成了水稻飘香的小江南,现在要把一部分水稻田变成广场,种草坪铺绿地,我想这不是先辈们的意思!”
“让商业开发远离神圣的八路军总部”,是左太北发出的呼吁。
在这之后的几年里,打着在当地开发“红色旅游”的旗号,搞些与八路军毫不沾边的商业开发的事儿屡有发生,在左太北夫妇的奔走呼吁下,一些项目不了了之。她这个“不平则鸣”的性子也由此得罪了一些人,当地一位县委宣传部长甚至说出这样的话:“我们不能因为领袖而永远贫困。”左太北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悲哀:“许多东西都会被遗忘的,但忘得也太快了些吧……”
如今,退休后的左太北和丈夫沙志强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沙志强早年毕业于清华大学,也是老革命的后代,1972年和左太北结婚。退休后,除了集邮这个唯一的爱好外,就是和夫人一道致力于左权将军的文献资料整理工作。
他们的女儿左湘、儿子沙峰均已成家立业。虽是将军后代,但他们从不向外人炫耀自己的家世,遵照父母教导,低调做人,努力工作。在他们看来,这也许是对先辈们最好的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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