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晚年的吴瑞林将军和夫人
朱老总的考察1957年1月16日,朱德总司令在康克清同志的陪同下飞抵海南岛视察。当时父亲吴瑞林新任海南军区总司令,和其他同志一起负责接待工作。在听取防御作战方案、解决遗留问题后,朱老总对橡胶、矿山等战略物资生产基地进行视察作出重要指示,并走访了军民家庭。工作之余,朱老总对父亲也进行了一番"实地考察"。
朱老总住在父亲住所的时候,经常走到院子里看看,早晚都在院子里打一次太极拳。朱老总看到院子里栽了一排小树,就提醒父亲说:"你种的树不算少,但都太小了,应该移植一些大的来种才好。移植些大的树来种,长势就快,环境绿化的也好,很快就给房子遮阴了。"他又看到在父亲的后园里有菜地,种了大蒜和蔬菜。还有橘子、芒果和木瓜,连连表扬。乘着兴致,朱老总又到周边军区领导家里去看了看。回来后朱老总说:"他们养鸡、养鸭是好的,但养狗不好,狗会乱跑、乱叫,影响秩序,影响军营的安静,应该多种树,多种花果,把军营绿化好,美化起来。这就是军营生活嘛!"
朱老总爱兰花是出名的。父亲当时也养了一盆兰花,让朱老总看见了。朱老总看了一会儿,就问父亲上的什么肥、如何浇灌和培植?父亲说他每隔几天就会放入一个坏鸡蛋或坏鸭蛋,就可以当肥料了,每三天浇一次水。朱老总听后点点头。于是,朱老总的视察又有了变化:每次从外边回来,总是先去"视察"一下这盆兰花;吃完饭,又走到兰花前"视察"一会儿才去洗漱。洗漱完毕,再"视察"几眼。
一次外出视察,途经海口五公祠时,父亲介绍说里面有兰花。总司令马上说:"停车,下去看看。最多不超过30分钟。"下车后,总司令对五公祠的每位祠堂都看了一遍,又欣赏了五公祠的兰花,还对保护维修五公祠,用当地古迹发展旅游做出了指示。朱老总是位美食家。在走访老红军家庭时,朱老总曾说:海南岛是宝岛,物产丰富,今天桌上的文昌鸡、嘉积鸭、东山羊是过去蒋介石才能吃上的,今天我们大家都能吃上了。但是,朱老总由于身体原因,不能大饱口福。在视察时,朱老总还是能找到一些机会,比如在视察工兵二团时,就吃了战士们奉上的杨桃。在视察海口市商业中心时看见琳琅满目的海南小吃后,朱老总终于给父亲布置了一项任务。
那天一大早,父亲带上一支左轮手枪和一支小手枪,蹑手蹑脚地跟着朱老总跑出门,走进了一家小吃店。父亲向店主点了白斩鸡、白斩鸭、白斩鹅,还要了一盘炒粉和两小碗汤粉。看着菜送上桌,朱老总高兴地说:"这东西真好吃,是海南独特的风味。这次她们(指康大姐及其随行人员)可享受不到了。"父亲说:"不要紧,我中午请她们吃。"
朱老总一边吃,一边和店主聊起来,还向店主建议说:"你们可以多种树嘛,树大遮阴,可以在外面开个茶馆,大家坐着喝茶乘凉,摆摆龙门阵嘛。"
父亲陪着朱老总回到住所时已是早上7点多钟了,康大姐正等着他们。见此情景,朱老总马上笑着打圆场说:"好了好了,是我交给他的任务,是考核考核他的办事能力……我原来向他许过愿,要带他回成都、重庆去吃四川小吃。近来,我看他任务重,脱不开身,不能去了,我就改变了主意,要他陪我吃海南的小吃,这就算我向他还愿。"为了"将功赎罪",那天中午父亲特设了同一个师傅做的两桌白斩鸡、白斩鸭、白斩鹅和米粉,也请康克清同志品尝。
受命巡视西沙
父亲于1960年1月1日,被中央军委任命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南海舰队司令员,受命后,父亲随即抵达海军南海舰队司令部驻地广州市石榴岗。
1960年5月初,父亲召开了舰队司令部的作战、训练、通信、航海等部门的工作会议,提出自己要"现场学习,学用结合",并立即"准备到舰艇部队,到海上去实施学习"。不两天,父亲所乘的舰艇就从广州出航,向南通过广东省南海县海域,绕过琼州海峡,奔赴目的地海南岛。舰艇到达三亚榆林基地时,父亲接到了军委批准他出海去西沙群岛巡视的报告。父亲立即着手准备去西沙的部署。
中国的南海诸岛包括东沙群岛、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神圣不可分割的领海。按照父亲的计划,这次巡视西沙的编队为护卫舰一艘、扫雷舰一艘、猎潜舰两艘。参加此次任务的护卫舰原是日本帝国主义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使用的军舰,被美国飞机在香港和澳门之间的海域击沉。后来经由我海军打捞出水,进行修理、更换枪炮后成为我海军的一分子。它是当时我舰队唯一的一艘护卫舰,重量仅有1200吨左右。父亲除命令做好航行准备外,首先是给守岛指战员能带多少淡水、蔬菜、水果就带多少;其次,还要相关部门准备好带给我西沙驻军的书籍和文娱用品以及其他慰问品,并要求舰队文工团同行;最后,他还要求榆林基地准备好30株椰子树苗和50株马尾松树苗送上海岛种植。
一天后,父亲乘坐军舰到达西沙群岛的永兴岛锚地。军舰抛锚后,再改乘交通艇到永兴岛码头登陆,受到了西沙工委的同志和我舰队西沙观通站同志的热烈欢迎。
第二天上午,我军驻西沙的指战员来向父亲做了汇报。随后,父亲在他们的陪同下,实地考察岛上的情况。在考察途中,父亲看见30多条来此打鱼的渔船停靠在湾里,询问后得知,他们是从广东省湛江、徐闻、电白等县来的,世代在此捕鱼。渔民们都过来和父亲他们打招呼,父亲非常感动。父亲得知渔民们淡水不够,马上让战士们给他们分发了淡水,还要请渔民们参加联欢会。
这天晚上,父亲主持召开了军民联欢会,文工团为西沙军民,特别是渔民们表演了歌舞。会后,父亲将树苗送给了西沙工委和观通站的同志,他们十分高兴,都说希望今后经常给他们带这些来。为此,父亲作了如下规定:执行西沙巡逻任务的舰艇,至少每两个星期来西沙一次,每次都要带来树苗,同时还要用麻袋将大陆的土装好带来,用以改良西沙岛上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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