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陶勇(中)在杭州
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明代名将戚继光的这两句诗,陶勇少小时就会背。抗战时期,海匪作乱是一个影响苏中四分区抗日根据地建设和发展的问题。从长江口到连云港的黄海近海区,自古以来海匪为患。新四军建立通、如、启、海根据地后,海匪一度扬言“四老爷(新四军)有种海上见”。他们认为新四军不能下海,经常登岸骚扰陶勇的部队,欺压渔民群众。
对此,陶勇认为:“海波一定要平,四老爷就是要有种和海匪海上见。”在对海匪武装进行调查分析后,陶勇决定先抽调主力部队一举歼灭了作恶多端的渔霸王明中的部队,再通过统战关系联络改编了陆州舫部,最后设伏逮捕了海匪头目孙二虎。
孙二虎曾经作恶一方,许多人主张一杀了之,陶勇却另有考虑。孙二虎被押送到司令部后,陶勇亲自给他松绑,但态度严厉地质问:“为匪是可耻的,国难当头,有血性的好汉子,应当把枪口对准日本鬼子!”见孙二虎面有愧色,他又舒缓语气说:“其实,我们也有相同的地方……”
孙二虎一愣,急切地想听下文。陶勇就对他说:“我们都出身贫苦,都好讲义气……你们的口号是‘认钱不认人’,‘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现在,东南沿海都被日本鬼子占领了,从陆上、海上来回耀武扬威的,都是鬼子、汉奸,留下买路钱的,当然也首先是鬼子、汉奸!所以,你打的首先是鬼子、汉奸!你喜欢鬼子、汉奸吗?”孙二虎连连摇头:“我恨鬼子,更看不起汉奸。”
陶勇说:“确实,你卖的是命,他们卖的是国。你的罪恶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现在,什么都不管,先吃饭,后走人。改天,我去你那窝里看看,是和是打,再说。”
陶勇留孙二虎吃了饭,又发还武器,将他当场释放。接着,他又只身坐着小船,去孙二虎处谈判。慑服于陶勇的大智大勇,孙二虎表示愿意听候收编,跟着共产党抗日。不料,陶勇回到岸边,带着警卫排返回驻地时,在一座桥下却突遭孙二虎部下的伏击,陶勇指挥警卫排冲过桥去,消灭了设伏的土匪。经过这场斗争,孙二虎更加心服口服。
针对孙二虎的帮会习气、好讲义气,征得苏中区党委的同意,陶勇收孙二虎做了“徒弟”。从此,孙二虎对陶勇言必信、令必从。但是,孙二虎毕竟为匪时间很长,忍受不了新四军严格纪律的束缚和艰苦的生活,乘陶勇去华中党校学习时,竟然跑到如东伪自卫团去当了队长。面对孙二虎的出尔反尔,新四军既施之以威,又施之以礼,不断派人向他做工作,孙二虎就是不买账:“我要找师父说话。”陶勇从党校学习回来后,立刻派人去孙二虎处,严肃批评他破坏纪律、私自逃跑,并警告他:迅速率部来归,我军可既往不咎,否则将以重兵剿灭。孙二虎权衡是非利害,想到只有跟共产党走才有前途,遂重新率部投奔新四军。经陶勇一番切责,孙二虎从此一心一意跟党走,加强自我改造,勇敢作战,后来光荣地加入了共产党。此后,苏中一带广阔无垠的黄海,成为新四军游击健儿纵横的沙场,扩大了新四军主力部队机动回旋的领域。以此为基点,新四军还开辟了苏中同苏北、山东、浙江、上海等地的海上交通,对支援革命战争起了积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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