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荣芳对中国青年报记者说:“其实那些无名英雄更值得我们祭奠。我父亲有纪念馆有墓地,而他们连尸骨都不知道在哪里。”当时驻守南苑的除了第二十九军,还有正在接受军事训练的大学生1600人。佟麟阁对这些年轻人说:“中央如下令抗日,麟阁若不身先士卒,君等可执往天安门前,挖我双目、割我双耳。”
佟荣芳说:“父亲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知道要死,还是要打。”佟麟阁做到了,学生们也做到了——在那场战斗中活下来的学生军只有五六百人,“老百姓回忆,当时仅在时村,就埋了一二百具学生的遗体”。
学生中的幸存者,在此役后继续抗日救国。飞虎队王牌飞行员王延洲在多年后找到佟荣芳,告诉他:“我当时正在南苑受训,给您父亲站过岗。您父亲拍着我的肩说,好好训练,保家卫国。”王廷洲在南苑受伤后撤到后方,又考上黄埔军校和中央空军军官学校,在美国受训,成为飞虎队飞行员,打下过5架日本飞机。
佟荣芳给中国青年报记者看了一封1985年9月7日的来信。写信者是福建师大教授、原副校长黄寿祺。50年前,素有爱护知识分子名声的佟麟阁在南苑兼任大学生训练班的班主任,黄寿祺正是他的学生。黄寿祺在信中回忆,佟麟阁对学生特别照顾,还和自己讨论过《周易》。巧的是,黄寿祺在新中国成立后,成为一代易学专家。
1933年,时任抗日同盟军第一军军长的佟麟阁曾挥毫写下过王昌龄的《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将军不负此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