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常住在中南海西花厅,却很少与伯父见面。极少接到伯父物质馈赠,甚至连一封亲笔信都没有,却被伯父在弥留之际惦念。作为前国务院总理周恩来最小的侄女,全国政协委员周秉建说:“我不是‘官二代’。”
周恩来夫妇没有孩子,把周秉建兄妹当亲生一般教养。“我们兄妹六人可以说都是伯父养大的。”周秉建说。
“说来现在的人可能觉得不可理解,我们那个年代,社会上真的没有‘官二代’、‘红二代’的说法。”周秉建笑着说。
上世纪六十年代,周秉建就读的北京市第三十三中学有不少高干子弟,大家都是穿粗布,吃食堂,“没有什么不一样”。
中南海的西花厅周秉建常去,但她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国家领导人。有一次,时任国务院副总理的李先念与夫人来访,正和伯父聊天的周秉建自觉回避。“其实按常理说,同事带孩子串个门也很正常。但伯父绝对不给我们提供任何有优越感的机会。”周秉建认真地说,“防止特殊化”是伯父经常强调的。
拒绝优越感,并不拒绝责任感。周秉建认为,伯父有一种特殊的教育方式,让他们兄妹习惯“家事”也作“国事”考虑。“现在做政协委员也是这样,要尽心尽责,对得起这个称号。”周秉建整理着手中厚厚一摞提案。
“伯父从来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不做什么,他总是用询问的口气表达。”1970年12月,在内蒙古“插队”已两年的周秉建应征入伍,穿上军装。当她来到西花厅向伯父报喜时,伯父说:“你能不能脱下军装,回到内蒙古草原去呢?”周秉建照做了,又回到牧区劳动。
周恩来去世时,周秉建正在内蒙古大学读书,仅在伯父生前的最后时间通了电话。
“现在有些年轻人,听到周总理的故事,会认为他没有人情味。他是个连对手也钦佩欣赏的人,怎么会不懂人情?”周秉建反问。
当中新社记者提到今天是周恩来诞辰114周年纪念日时,周秉建说,伯父在世的时候,他们兄妹六个从没为伯父过生日。如今,每当海棠花开的时候,一家人就会来到中南海西花厅,拂拭客厅里周恩来、邓颖超的挂像,看看旧景,叙叙家事。
“仅此而已。”周秉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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