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中国的开国上将里,有三个人比较特殊,分别是陈明仁、董其武、陶峙岳,他们都曾是拥兵数万的国民党将领,在关键时刻看明白了大势选择起义,为解放大业做出不小的贡献。
其中又以陈明仁最为重要,当时他率军驻守长沙,还有其他路可跑,不管是配合白崇禧桂系为乱,还是逃到西南继续顽抗,都会给解放军造成不小的麻烦。
他的大义之举让三湘土地减少了战火,毛主席对他也格外欣赏。后来局势趋于平静,解放军进行了一系列整编,野战兵团的数量被减少,陈明仁老部队21兵团要缩为55军。
在这样的背景下,陈明仁的职务也要进行相应的变动,毛主席考虑到从兵团司令员变成军长属于降级,所以特别跟陈明仁谈了一次,说准备调他到大军区任职,这样级别不变,待遇还能提高。但陈明仁却拒绝了,这是为何?
一、投身军旅,黄埔名将
陈明仁1903年出生于湖南醴陵,1924年考入黄埔军校,成为第一期学生。他作战勇猛,东征陈炯明时两次担任敢死队队长,以一个排消灭了陈炯明一个营,由此获得蒋介石赏识。
后来的中原大战、福建事变等战事,他都为蒋介石立下过不少功劳。但陈明仁是个直性子,不喜人情世故,很容易得罪人,因此升迁得比较慢,到1941年时只是师长,在这一年,他还把老蒋气得够呛。
当时国军为打通滇缅公路,正在组建远征军,老蒋对此非常重视,经常飞至云南视察进度。有次蒋介石带着宋美龄去西山,看到一群穿着破破烂烂的战士正在修筑工事,心中顿时不悦。
他想的是这经常还会有英美官员过来,见到这副模样有损国民政府的形象,所以当即询问士兵:你们是谁的部下?
在听到陈明仁的名字后,老蒋心里的火又大了几分,马上把陈明仁叫到面前训斥:你在黄埔都学了些什么?怎么将士兵带成了叫化子?公路上常有盟国人员经过,给外国人看见有损军容国体。
如果是圆滑的将领,肯定会先认个错,然后再诉苦,借机搞点军费下来。
但陈明仁就直接回呛:校长,我是你的学生,不想蒙骗你,部队衣服没穿好,不能怪我,只能怪你。衣服是你的,质料这样坏,就穿了一星期就破了。而且很久才给新的,我们能穿什么?
后勤方面蒋介石不会直接过问,出现这样的情况肯定有人从中贪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直接指出,老蒋感觉下不了台,随即破口大骂,叫来宪兵说要把陈明仁抓到重庆法办。不过很快老蒋气消了又把陈明仁叫回来说:你先回去,下次再这样,我就要办你。
这是在给陈明仁台阶下,然而陈明仁不吃这一套,直接把中将领章撕了下来丢到蒋介石面前:我要是犯了哪一条法令,便请在这一次办,不要等待下次办,我这个中将师长算什么啊?你想怎样便怎样,我如今就不要这个官了。
这件事让老蒋认为陈明仁不太听自己话,所以基本不把他再当作最信任的心腹,奈何陈明仁实在能打,有时还是得让他带兵作战。
比如滇西攻打回龙山之役,第十一集团军的200师和第9师先打了12天,付出过半伤亡仍未攻克日寇据点,美军联络官对此非常失望,扬言不再为攻打回龙山的国军提供援助。蒋介石非常着急,又想到了拿下龙陵不久的陈明仁71军。
于是71军在尚未休整完毕的情况下,再度投入一场艰巨的战斗。陈明仁指挥有方,只用了三天就收复回龙山,确保滇西抗战的最后胜利。
美军司令窦恩称回龙山战役是“一部军事指挥艺术的杰作”,魏德迈将军称陈明仁是“杰出的中国名将”。
美英都很满意,认为国军还是值得扶持的,因此在援助上也给予方便,这样一来蒋介石也很满意,暂时对陈明仁多有嘉奖。然而解放战争的四平战役后,蒋介石给出的待遇却匪夷所思。
1947年6月,陈明仁在四平以多打少战胜了林总指挥的东北民主联军,当时老蒋还很高兴,为陈明仁举行了“祝捷大会”。
然而不到三个月,陈诚调为国民政府主席东北行辕主任,状告陈明仁“纵兵抢粮,祸国殃民”。老蒋没怎么调查,直接信了陈诚的话,将陈明仁调回南京闲赋,说到底还是源于蒋介石没将陈明仁当心腹看。
当时前线的国军士兵都想不通,纷纷吐槽:陈军长为‘老头子’卖命,得到的是胸前挂青天白日,手里拿撤职命令。这件事,也让陈明仁对蒋介石心灰意冷。
二、转变心意,起义功臣
陈明仁在南京无所事事,1948年3月得知自己曾坚守的四平已经易手,他麾下的71军也被全歼。这个消息让他万分悲痛,不过没多久,他被俘的胞弟陈明信回来了。
陈明信1947年5月在四平被俘,陈明仁以为这个弟弟早死了,重逢自然万分欣喜。陈明信说出自己在解放军官教导团的经历,并隐晦表达劝降的意思,陈明仁听后叹气,直言自己跟共军打了这么多年,唯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然而陈明信此时已经被老乡李立三说服,他把李立三的话复述了一遍:别再继续为蒋介石的反动政权卖命了,蒋介石灭亡是迟早的事,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你顺应时势,争取自己的出路。
陈明仁听后没有说话,但心思已经活络了起来。
后来国军战事不利,陈明仁又被再次启用,担任华中“剿总”副总司令兼武汉警备司令,1949年2月又调往长沙。
此时陈明仁的老师程潜主政湖南,两人都看明白了局势,所以见面后陈明仁就直言:颂公为湖南家长,德高望重,我陈明仁不过一介武夫,只要能造福湖南桑梓父老,但听颂公调遣。(程潜字颂云)
两人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8月4日通电起义,主席得知消息非常高兴,致电嘉勉:诸公率三湘健儿,脱离反动阵营,参加人民革命,义声昭著,全国欢迎。南望湘云,谨致祝贺。
毛主席曾经向陈明仁保证,起义后职务不会比之前低,陈明仁部就直接被改编为解放军第21兵团,他继续担任司令员。后来的广西剿匪,陈明仁就出了大力气,他率部甚至比四野的一些老将打得还好。
1952年,剿匪战争基本结束,第21兵团也面临着缩编,毛主席考虑到如果把陈明仁降为军长,会让他心里不舒服,就特意跟他谈话:21兵团虽然改编了,但你的级别不能降低,你到大军区去工作吧,那里的工作相对也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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