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来到了大美新疆,一路上从南疆到北疆,沿途再一次体会到新疆的深远博大和边陲的豪迈奔放,最后一站我们来到了乌鲁木齐。
在好朋友的引领下,我第一次目不暇接的见到了那么多的神骏飞扬光彩夺目的汗血宝马,犹如一群天马行空,般飘逸在祖国的西北大地上。
这一切使我不得不想起中国以秦汉以来,那么多血脉偾张为国家和民族献身的中华英雄们,张骞、班超、李广、卫青,霍去病,林则徐,左宗棠。
还有就是不能忘记那些为了祖国人民献身一生沙漠的老军垦战士。他们在战火青春的时候,脱下军装拿起砍土镘,一生屯垦戍边。到了耄耋之年的他们,却没有到过乌鲁木齐。组织上问有什么愿望,他们轻轻说,我们没有去过乌鲁木齐。
于是组织上马上安排,这些一生戎马又辛勤劳作的老军垦战士们,去到乌鲁木齐看一看走一走。
当他们离开乌鲁木齐酒店的时候,服务员打开门,被眼前的一切惊诧住了,雪白的床单上没有一丝灰尘,一切干干净净的,他们一夜都是睡在了地板上和桌子上。
他们说,我们来到了乌鲁木齐了,我们看到了…,我们不能再给党和国家添麻烦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这就是老军垦们的一生,他们时刻都是在想着为人民和祖国奉献再奉献。
现在他们自觉老了,时日无多了,可他们仍旧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享受,而是老了我们不要再给别人增添麻烦了!
这就是毛泽东的战士,人民的子弟兵,他们一生为国为民,而不愿为人民增添哪怕一丝一毫的“麻烦”。
他们留在中华大地上的精神食粮,永远滋润着中华的山山水水和子孙后代。
在一群天马中,其中一匹略显孤独,但神骏飞扬的泛出淡金色边的象牙白汗血马,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匹孤独之马的优雅步态和气韵,使我不知怎么就想起父亲在我小时候讲过的,他曾经骑过的那匹白色大走马和在冀南平原上经历的那么艰苦的抗战烽火岁月。
1938年3月我父亲宋任穷(129师政治部副主任东进纵队政委)带领骑兵团前往冀南抗日根据地,中国抗日骑兵的到来,立刻激发出已经沦陷的华北冀南大平原上的人民的抗日斗志!
东进纵队一路受到民众的热烈欢迎,很快就收复了冀南以南宫为中心的数十几个县。
在1938年4至6月,在冀南建立了军区、行署政府和各县政府,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发动群众,依靠“人山”,建立起了冀南平原的敌后根据地。武工队,县大队,县独立团,新x旅,纷纷沙场抗顽打出战旗。
父亲说,他带领骑兵团进军冀南抗战时,骑的是一匹非常出色的缴获自日军的白色战马,那是一匹训练有素的大走马,四蹄稳健,大步流星,一走开来,行云流水,步态高雅,平稳不颠。
人都说,真正的千里马,就是出自这种极难训练出来的大走马。否则,骑小颠马人很累也跑不快,如果骑大跑马,马也会很累跑不久,无法成为千里马。在冀南平原的八年抗战中这匹大走马曾经伴随了我父亲一段很长的艰苦岁月。大走马,一般是训练出来的,但极为稀有的是从血脉里带来的,那种天生优雅的大走马,这就是千里龙驹。
一次战斗中父亲骑在战马上,一发发子弹,嗖嗖嗖从头顶和耳边飞过,其中噗的一声,应该是一枪穿进了我父亲身前护着的一个皮包,里面有文件。
战斗结束后,打开装文件的皮包,文件一份没少,到是多了一颗三八大盖枪射出的子弹躺在皮包的文件中,那发子弹没有完全击穿皮包。父亲说,马背上的马沓子中弹也有过数次,但每一次敌人的子弹都没有伤到父亲,也没有伤到这匹神骏飞扬的大走马。
说来冀南抗日英雄很多,如冀南老20团的楚大明一路打出来,从连长打到了副团长,团长,成为冀南出了名的悍将虎将抗日英雄。
1938年3月楚大明任八路军一二九师东进纵队第二支队支队长,进入冀南平原抗战,冀南军区新编第七旅二十团营长、副团长。冀南军区第二军分区司令员。
另一名八路军的抗日英雄吕俊生,身高起码在1.92米以上,一次战场与日军拼刺刀,一路白刃格斗接连刺死了27名日寇。 杀的日寇闻风丧胆,连在延安的毛主席都知道冀南平原有这样一位杀的日寇不敢对其直视的,大个子抗日刺杀英雄。
1938年12月,吕俊生到一二九师随营学校受训,结业后任冀南军区青年总队通讯连连长。在多场战役中,他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勇猛杀敌。他曾因一人杀死、杀伤日伪军60多名的战绩,荣立大功2次、一等功8次。一度被誉为全军“常胜猛士”。
1950年吕俊生到北京出席了全国群英会,获颁发全国战斗英雄,受到毛主席的接见。英雄不居功一心挂念和服务民众,后回乡工作,1970年代的一天晚上,在村里露天和老乡们一起看抗战影片地道战中与日军拼杀的场面时,老英雄在爆发出爽快的几声大笑声中嫣然去世。吕老英雄一生勤勤恳恳默默为人民服务,从来不露功与名,不争功谋利,是默默奉献的真英雄。
父亲还向我们多次讲过,抗战英雄肖永智。本来已经下令调身为军分区司令员肖永智去延安抗大学习。
而接到调令的肖永智本来已经离开了军分区到了冀南军区司令部,就要出发去延安了。可当时在司令部听到自己所在的军分区发生了战斗。他一再要求晚出发去延安几天,一定要回军分区打完这一仗,再去延安学习。
在就在这一场战斗中,肖永智司令员中弹牺牲了。我父亲晚年一再说,要是当时坚持让他立刻出发去延安,他就不会牺牲了,这是一位非常年轻有为能征惯战的司令员。
父亲在晚年,都时常复述着数十名,和他一起战斗而最后奉献出青春血汗生命,牺牲在冀南抗战大地上的,他的战友和同事们,在父亲的记忆中,他的战友们永远定格在了,生龙活虎,青春勇猛,在一颦一笑中就朝气蓬勃的转身投入到战火纷飞的战场中去。他们都是在青春微笑中转身离去,而毫不犹豫的献身民族独立战火的年轻人。
在冀南抗战最艰苦的岁月中。我父亲始终坚持没有撤离冀南平原。以致于很多老百姓看见这匹大走马,就知道我父亲还坚持在冀南没有离开和他们在一起,大大鼓舞了军民的士气。
冀南骑兵团的团长是曾玉良,政委是况玉纯,他们就是亮剑里面提到的在日军对冀南军区1942年代4.29铁壁合围中的那场战斗的原型。
前两次掩护冀南军区、地委、行署、党校、冀南银行、工厂、文工团的突围没有成功,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
关键时刻,为了吸引日军骑兵大队这支威胁最大的快速纵队的追击,让群众从另一方向突围,骑兵团发起了第三次冲击,直接对阵与日军骑兵团列队拼战刀,这直接吸引到了血腥的日军骑兵大队停止追击列阵以待。
况玉纯政委首先上马单臂举旗,高呼: “骑兵团!共产党员集合!”
团长曾玉良第一个上马举刀“曾玉良报到”,立马并排排在况玉纯政委左侧。两位骑兵团的领导名字中都有一个玉字,真是宁为玉碎,绝不瓦全。
父亲在后来的冀南抗战中大力宣传骑兵团在危难时刻,共产党员集合!带头冲锋的铁骑精神。
许多年后的和平时期,父亲都一直称赞这支骑兵团的战斗精神。
骑兵团在建国后,被合编到新的解放军第一骑兵师,参加了1952年天安门前的国庆阅兵仪式。
1962年新疆塔城事变,这支抗战中的老骑兵队伍被派往新疆加入战斗,从此就留在了新疆。
在后来的岁月中,这支原创建于西北的陕北红军骑兵团,在冀南平原抗战中成长的,八路军129师冀南军区骑兵团,最终回到了大西北的怀抱,最终在祖国的西北边疆,结束了马背上的几十年战斗生涯,铁血战马换成了真正的钢铁洪流,被改编为新疆军区装甲师。
宋任穷为骑兵题词:“铁骑雄风”。
这支英雄装甲铁骑,一定会继承红军八路军前辈们那种大无畏的战斗精神在祖国需要的时刻,喊出新时代的:
“骑兵团!共产党员集合!”
“我们要回去了,不能再给党和人民增添麻烦了!”
这就是毛泽东的战士,我们一辈都不能忘记!
附: 张维翰1939年1月任八路军第一二九师筑先抗日游击纵队司令员,1940年6月一二九师先遣纵队与筑先纵队合编为一二九师新八旅,任旅长。同年兼任冀南军区第三军分区司令员,1945年赴延安学习。他在早曾发动军中的党员,带出来一万多人加入八路军,被任命为八路军一二九师新八旅旅长,当时政委是肖永智,副旅长是王近山,政治部主任是王幼平,参谋长高厚良。 这四人中,肖永智早早牺牲,王幼平离开军队担任大使,王近山成了开国中将,高厚良成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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