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广斌早就去世了,刘德彬、杨益言也先后离开人世。现在,当事人都不在了,他们的子女也没有就署名权问题向法院提出意见,看来,今后不可能再有什么关于《红岩》的诉讼。但我以为,这桩重大历史公案,应当有一个公正、客观,具有权威性的结论。想起当年和刘老见面,我不能不感慨万千。他一双眼睛望着我,期盼中国作协和权保会能帮他讨回公道。因为事情转到法院,我们就再也没有过问此事。不久,刘老去世了。我深感愧对刘老。一个渣滓洞的“准烈士”(罗广斌语),几乎用整个下半生的精力,为死去的烈士著书立传,到头来连署名权都被剥夺了,这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公正的。他带着遗憾走了,在九泉之下能瞑目吗?他确实没有参加《红岩》最后的修改、定稿,但这绝对构不成剥夺他的著作权的理由。马克思的三大本《资本论》,生前只出版第一卷,留下篇幅浩瀚的二、三卷手稿。恩格斯前后花了十一年的时间整理、加工、定稿,后两卷才陆续得到出版。难道因为马克思没参加定稿,就可以剥夺他的署名权吗?恩格斯没有署自己的名字,而是端端正正地写上作者马克思的名字。在恩格斯的高风亮节面前,我们感到敬佩,也应感到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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