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正进早餐,参观学习团崔秘书长通知大家讲:“同志们!近几天大家很劳累,今天上午放假半天,下午还要参观一个重要地方,请同志们把衣服穿戴整洁一些。”这一通知不要紧,却引起人们纷纷议论,有人说还要出国吗?大家欣喜若狂,人人换上了参观王府井时买的新服装。可库尔班•吐鲁木仍就穿着一身粗布愉袢去了党中央。
六月二十八日下午五点钟,几辆轿车将我们拉上便走,大约30分钟,果不然把我们拉进了中南海。大家被安排在怀仁堂后花园休息。由于同志们日夜思念毛主席,巴不得一去就能见到他老人家。等呀,等呀!大家好不容易盼来了三个四十开外的人,经介绍方知是国家民委领导汪锋、刘春、谢扶民,为首是汪锋,他走近跟前讲:“同志们!您们远道而来辛苦啦!”大家齐声回答:“毛主席万岁!首长辛苦,”他还用维语问库尔班•吐鲁木“亚克西吗?”(你好)库尔班•吐鲁木回答说:“满,热斯亚克西,满,依谢克罢”(我好得很,我有毛驴子了)。我想,这老头子到了党中央,讲起毛驴子来了。汪锋同志讲“有了共产党,有了毛主席,有了革命才有今天的毛驴。”
天有不测风云,忽然间,雷鸣电闪,乌云盖天,天将降雨,同志们都正发愁呀,可不能让咱们错过这个千载难逢良机。六点二十分钟,听有人高喊,毛主席来啦,毛主席来啦!远看从怀仁堂侧门走出来几人,先是横队,而后成纵队,前面为首的正是伟大领袖毛泽东,紧跟着的是朱德、林彪、邓小平。毛主席身材魁伟,红光满面,神采奕奕,挥动着巨手,迈着骄健步伐,迎面朝我们走来,大家悄然肃立,心潮澎湃,高呼毛主席万岁!毛主席万岁!毛主席理解咱们的心情,向大家微笑、鼓掌、招手。在我们座位前排中心处,预先将一把椅子跨前一步安放着,这无疑是毛主席座位标志,当毛主席走近那把椅子却没座,让给了朱德委员长,朱委员长连忙将那把椅子退后一步放回原位座下了,伟大领袖毛泽东和中央首长同我们在一起。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主席座在前排正中,库尔班•吐鲁木也座在前排隔主席六人,我是站在第二排,毛主席座在那里不停向左、向右、向后看望大家,他又站起走到代表面前招手致意,再走到库尔班•吐鲁木跟前和他握了个手,然后库尔班•吐鲁木赠送新疆特产,当他双手把两包葡萄干、杏干捧送给主席时,主席接过干果后,又同他握了第二次手。最后毛主席和我们全体代表合影留念。当拍照时,人人都是面朝摄相机。唯独库尔班•吐鲁木他与众不同,他的面部是侧对摄相机,面向毛主席照的。毛主席接见完合影后便离去,当我们目送主席走后,刚上了车就下起倾盆大雨,真天助我矣。
回办事处后开晚饭,同志们特别开心,大家都说:“见到了毛主席了,要多吃点饭呀”。一个个狼吞虎咽,可这时,库尔班•吐鲁木老人手中的筷子一动也不动。我问他,库尔班大叔“塔马克”(快吃饭呀),他却回答“满,毛主席窥登木,库沙克波尔多。”(他说见到了毛主席肚子饱了)。当晚开会,座谈见到了毛主席感想,会上头一个发言者是库尔班•吐鲁木,他自述了他家祖宗三代在旧社会遭受巴依的残酷剥削压迫,爷爷和父亲都惨死在巴依的皮鞭下。自己就给巴依家放羊放驴四十年,他也曾试图挣脱被奴役的生活,带着妻子逃进荒漠里,靠吃野菜野果维系生计,但无情严冬和饥饿又逼得他重新套上被奴役的伽锁。他曾无数次地抱着干枯的胡杨树对天哭诉,祈求:“上天”的拯救。但是,无论是挣扎还是祈祷都没有能让他得到丝毫的幸福,相反,他又度过十七年的野人生活……。解放翻了身,土改他分得了土地和房屋,还分有一头毛驴。他才知道是共产党,毛主席帮助获得解放翻了身,让他回到人间过上幸福的生活。库尔班老人逢人便讲共产党亚克西,新中国亚克西,还执意要上北京去见恩人毛主席。他说:能让我亲眼看看毛主席,我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他多次在马路上拦汽车,想去北京见毛主席,但他拦不上车。他又曾三次打算骑着毛驴上北京,有一次他已准备好一百二十多斤干馕。固执朴实的老人相信,骑着毛驴只要一直走下去就定能到达北京。可他并不知道世界有多大,北京有多远呀;在县领导的耐心劝导下,库尔班•吐鲁木大叔终于明白了,要依靠党和政府,才能实现自己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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