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7日上午,当记者走进位于淮安市市委东大院6区4幢4号张云祥老人的家时,78岁的老人立即拿出3月24日的《扬子晚报》,指着六位烈士资料中的第五位张和祥的名字告诉记者:“这是我亲哥哥,他当年离开家乡到部队时我还很小,看到你们报纸上‘烈士呼唤亲人’的标题我哭了,因为我们也想念哥哥”。
父亲为找儿子被国民党军队打死
“哥哥到部队后的第六年,父亲因为想他,刚好又听说盐城有部队驻扎,便一人到盐城找我哥哥,没想到在那里驻扎的是国民党军队,结果父亲被他们一顿毒打,回来后时间不长便吐血身亡。”提起他的父兄,张云祥老人忍不住多次痛哭。
据其介绍,哥哥张和祥开始是在地方为党工作,1940年与家乡灌云另一堂兄弟(后转业在广西,目前健在)一起到主力部队。父亲寻儿回家去世后,家人都以为张和祥已牺牲,母亲为了支撑这个家,不得不让二哥到人家做上门女婿,而一个姐姐与妹妹也先后被母亲送给人家做童养媳。直到1949年秋天的一个上午,村里干部突然到他家通知“张和祥马上到家”,直到此时,家人才知道哥哥在部队已是正团级干部。但母亲仍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立即带着他到村口等,连午饭都没有回家吃,一直等到傍晚,只见哥哥带着三名警卫员与区里干部往村口方向赶。“见到母亲时,哥哥在村口就跪下磕头,直到母亲将他扶起。”张云祥老人告诉记者,那天晚上哥哥与母亲一直聊到第二天凌晨,第二天上午又到父亲坟上祭拜。下午临走时,哥哥特意吩咐他在家要多听母亲的话,多照顾弟弟妹妹,读书之余多干点农活,以后有机会也到部队上参加革命。
弟弟曾要求将哥哥遗体扛回家
“这是哥哥回家乡探亲后写给家里的第一封信,”张云祥老人拿出一叠资料,指着一封日期为1950年3月8日的信件告诉记者,“一年之后,就收到他牺牲的消息,当时我到沈阳要求将哥哥遗体扛回家安葬,但组织上没同意”。
记者发现这封家书刚好是张和祥烈士第一次回家后所写,信件内容大致如下:“云祥小弟,新年快乐,我已随先遣部队坐上火车,到武汉正好是新年初一,初四到河南许昌下车,现驻郑州南九十里,京汉路上新郑县城内准备大整训,并要参加一部分生产建设工作,这次驻军可能是长时间的,以后有时间再回家。”张云祥老人告诉记者,当时他将这封信读给母亲与弟弟妹妹听后,家人都很高兴,母亲还开玩笑说道:“下次你哥再来信能提到你嫂子就好了。”但在一年后,他与母亲就收到从未谋面的嫂子——杨洁的家书,将张和祥牺牲的消息告知家里,同时汇来到沈阳的路费。
获此噩耗,母亲当时晕厥过去,而张云祥也来不及多想,待母亲醒来后立即揣上三块玉米饼带着路费就从灌云老家往连云港火车站跑,一路上,他饿了就啃口玉米饼,渴了就在路边水沟里捧口水喝,跑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才赶到火车站,登上前往沈阳的列车。到沈阳找到嫂子后,他才得知哥哥与其他烈士的遗体已放进棺材等待家属见最后一面即安葬。在部队留守处,他见到了哥哥的遗体:全身穿着一套崭新的绿军装,头左边受伤部位仍用纱布缠着,左膀子被敌机炸断但还与身体连着,右胸部位被燃烧弹烧伤,经消毒后皮肤已经发青……看着哥哥遍体鳞伤的遗体,他与嫂子都哭成泪人。他当时就向组织要求,将哥哥遗体扛回灌云老家安葬,但最后还是服从组织安排,将哥哥安葬在当地一个叫营盘村的地方。他从沈阳将哥哥的牺牲证明、革命军人证明、照片等遗物带回家不久,老母亲也因思念儿子,眼睛也哭瞎了,很快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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