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屠杀无疑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场浩劫,死难人数比广岛与长崎的原爆死难人数之和还多许多。美籍华人作家张纯如写的关于南京大屠杀的作品书名就叫《南京浩劫》。书中这样形象描述南京大屠杀人数之多:“一位历史学家估计,如果南京的死难者能手牵手,那么这队行列可以从南京一直排到杭州,空间距离约为200英里;他们流出的血液重达1200吨,他们的尸体可以装满2500节火车车皮,如果将这些尸体一一叠起,可以达到74层楼房之高。”
南京大屠杀更是人类文明史上的一场浩劫。它并不是战争的必然结果。战争中的军事行动势必会造成平民的伤亡,这是事实。但南京浩劫是针对放下武器的士兵和手无寸铁的平民的有意的灭绝人性的杀戮。《南京浩劫》记述:“中国男子被日本士兵用来练习刺杀和斩首比赛。估计有20000-80000中国妇女遭到强奸。许多日本士兵不仅强奸中国妇女,还将妇女破腹开膛,割掉她们的乳头,将她们活着钉在墙上。日本士兵强迫父亲强奸他们的女儿,儿子强奸自己的母亲,并迫使其他家庭成员在一旁观看。不仅活埋、阉割、割除器官和烤活人取乐成为常事,而且更为恶劣的折磨也时有发生,如用铁钩钩住舌头将人吊起;将人活埋至腰部,然后在一旁欣赏他们被德国牧羊犬撕碎。”这种杀戮是毫无人性的兽行,真如难民的“守护神”魏特琳女士在日记中所说:“好几位妇女来向我诉说她们遭遇的那些似乎令人难以相信的、残酷而充满兽行的悲惨经历,“今天,世上所有的罪行都可以在这座城市里找到。”“毫不奇怪,他们(难民)觉得侵略者就是野兽。”拉贝在日记中在写日本士兵的罪恶行经时,也所次使用“兽行、兽性”字眼:“耳闻目睹的尽是日本兵痞的残酷暴行和兽行”。“他们纷纷逃到我这里躲避兽性大发的日本匪兵的污辱和杀害。”“令人发指的兽行至今仍让他们感到不寒而栗。”“时时表现出残暴、野蛮和兽性,以致别人可以把他们同成吉思汗的部落相比。”“人们也许会认为,日本军队都是由释放出来的囚犯组成的,正常的人不会做出这等事来!”
南京大屠杀暴露了人性中最丑恶的东西,它的阴暗、丑陋,可以从对有“活菩萨“之称的魏特琳的精神伤害中略见一斑。魏特琳女士是美国人,中文名字叫华群。1919年秋天她来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任教。在日本军队逼近南京,学校奉命迁移,美国方面也叫她撤离时,她毅然为 学校留守,认为:“这也是我的使命,就像在危险之中,男人们不应弃船而去,女人也不应丢弃她们的孩子一样。”她将学校改为 战时收容所,专门收容妇孺,帮其免遭日军的蹂躏。为此日寇“曾批华教授的颧颊以泄 愤”。 日军在南京城中的暴行使得魏特琳精神与肉体受到创伤,在南京大屠杀结束后不久,魏特琳的精神彻底崩溃,她不得不回到美国接受精神治疗。她的精神创伤和崩溃是因为丧心病狂的日军所暴露的人性之恶的狰狞面孔,以及其所制造的人间地狱的种种惨状,远远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心理底线所致。她本是一个很阳光的人,不仅因为她的心里有上帝,更因为她对美与善的热爱与追求。读她的日记,你能强烈感受到她对美与善的热爱,她的内心世界有一种可贵的天真,天真得甚至让人觉得很幼稚。在她的日记,经常出现美丽的景色描写,如皎洁的月光,松树和玫瑰枝上闪烁的露珠,的叽叽喳喳小鸟,蟋蟀在柳树上唱着动听的歌,月光的静谧之美,阵雨之后清新干净的世界等;与此同时是她对破坏美景行为的鞭挞,如“这一时刻本应用来欣赏大自然的美,而不应用在破坏和屠杀上”, “以这种令人憎恶的方式破坏这样美丽的夜色,真是罪过。”她的善良、天真更表现在她以己度人,她对日本国民、尤其日本妇女的极其幼稚的期盼上:“要是日本有良知的人知道南京发生的一切就好了!” “如果日本妇女知道这些恐怖的事情,她们将会感到多么羞耻啊!” “如果一个国家的妇女不支持战争,一旦这个国家的男人想打仗时,妇女就停止缝补、编织和做饭,这样我们就有可能阻止战争。”她哪里知道,南京陷落的时候,日本国民、日本妇女都狂热地投身到了庆祝胜利的汹涌的“灯笼波涛”里去了。她日记中记下的的种种美好的东西,其实也是她力图驱赶日军暴行在心头形成的铅重墨黑般的乌云的一种挣扎。罄竹难书的日军残暴行径,让魏特琳患上了严重的忧郁症。她不得不回到美国接受治疗,但疗效甚微。1941年5月14日,魏特琳打开公寓厨房的煤气开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此前,她拯救了成千上万人的生命。所以美国基督教传教士联合会宣布魏特琳死讯时说“ 像在战场上倒下去的士兵一样,魏特琳女士也是在战争中牺牲的。“她的去世被称为英雄之死。我倒觉得说她也是一名受害者更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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