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一晃41年过去了,曾和开国上将许世友聊天的经历,至今仍历历在目。
1967年盛夏,正是“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的非常岁月,“打倒许大马棒”、“揪军内一小撮”的大字报贴满了南京的大街小巷。
许司令员遵循军区党委的决定到大别山“避难”来到了我们五局。清晨,他脚穿草鞋(布条做的)爬山打野鸡,一旦打中,由警卫员前去捡起;傍晚,乘北京吉普在起伏不平的丘陵上打野兔,一旦发现目标就让驾驶员开一只车灯,兔子遇灯光只管向前跑,许司令的枪法真是百发百中,10分钟左右即可打到一只,一般二三个小时可打到二十只左右,送食堂慰劳同志们。
记得7月12日晚8时,皓月当空,我和母新望同志漫步在山间小路上,途经小招待所门前,只见许司令身着背心端坐藤椅摇着芭蕉扇乘凉,左右则由秘书、参谋陪同,小楼四周的山岗上有警卫班站岗放哨(当时小楼周围无围墙)。
我俩一见许司令便立正:“报告司令员,五局通信处参谋母新望、政治干事洪涛散步路过!”许司令员一边和蔼地说:“好的好的,请坐会儿聊聊天。”一边挥手示意秘书去端两张凳子。我们尚未落坐,许司令便发问:“哪里人啊?”母参谋回答:“老家在河南新乡。”顷刻许司令黑黝黝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动情地说:“嘿!咱们还是老乡呢。在这天下大乱的年月,真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哩!”由此打开了话匣,许司令说:“年初,毛主席他老人家在上海召见了我,我对主席说:‘我一生最敬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生我的娘,一个是救我的毛主席。’长征期间,张国焘加害我坐牢,毛主席将我救出,还亲自发还我的手枪。前些天,红卫兵造反派抄了我南京的家,我要上书毛主席!”少顷,许司令话锋一转,谈到批判刘少奇《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为黑修养问题。他说:“我打小在少林寺习武,十多岁参加革命,没有上过学,大字不识几个,但总是感觉《论修养》是红修养。刘主席的《论修养》不仅是对全体党员要求的,而且他自己身体力行,带头做到,做得很好,值得我们这些人好好学习。现在的漫画还把王光美丑化成妖精,简直是无法无天!我看王光美同志是一个大好人、大美人。我们决不能随波逐流、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没过几天,有位干部的儿子从南京回大别山探亲,发现了许司令,返回南京后便贴海报《许和尚躲进深山老林》,大字报从下关一直贴到中华门。军区司令部同志发现后立即报告许司令。许司令火冒三丈,瞪大眼睛,大发雷霆:“他娘的,红色保险箱也不保险,转移去一二六医院!”命军区工程兵封锁六安至金寨的道路,凡从南京方向来的任何车辆都得检查,严禁红卫兵造反派进山!
事后,许司令还果真上书了毛主席,说若红卫兵造反派再来“搜剿”,我就要开枪,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要么就同造反派同归于尽!当时毛主席见到了许世友的上书,他了解许世友的个性,立即发出了“不准批斗许世友”的指示,就是这条指示才使许世友大难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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