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首词在《新民报晚刊》发表,题为《毛词·沁园春》,并在词后加按语曰:
毛润之先生能诗词,似鲜为人知。客有抄得其《沁园春·雪》一词者,风调独绝,文情并茂。而气魄之大乃不可及。据毛自称,则游戏之作,殊不足为青年法,尤不足为外人道也。
“毛润之先生能诗词,”一时间传颂山城,传颂全国。多少年来,国民党对毛泽东的种种诋毁之词,顷刻间风卷云散。毛泽东的文人政治家、诗人政治家的形象,在国统区知识分子的心中,得以认知和确立。可是,毛泽东词中所表达的雄视百代,超越万古的豪壮诗情,却为一些人穿凿附会,以讹传讹。重庆《大公报》转载两首词时,发表王芸生所作《我对中国历史的一种看法》,就有似是而非、语焉不详的表述:“近读今人怀述之作,还看到‘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的比兴,因此觉得我这篇斥责封建,破迷信,反帝皇思想的文章,还值得拿出来与世人见面。”
据柳亚子说,《新华日报》之所以暂不发表这首词,就是怕人误读毛泽东的这首词,“中共诸子,禁余流播,讳莫如深,殆从词中类似帝王口吻,虑为意者攻讦之资,实则小节出入,何伤日月之明,固哉高叟,暇日当与润之评论之。余意润之豁达大度,决不以此自歉,否则又何必写与余哉。”
国民党误读此词者,大有人在。蒋介石便认为毛泽东的这首词,有着明显的帝王思想,暗中组织能作诗填词的人,每人写一首或几首《沁园春·雪》,要将毛词在重庆的势头压下去,可是,没有一首能超过毛泽东,据当年参与此项活动的国民党官员、台南神学院教授孟绝子回忆说可惜,国民党党徒虽多,但多的是只会抓人、关人、杀人捞钱的特务贪官;是只会写写党八股的腐儒酸丁级的奴才文官和奴才学者。结果,一直到逃离大陆时,国民党还连一首“毛泽东级”的《沁园春》都没有写出来。
人们在读《沁园春·雪》时,似乎有着这样的臆想,那道貌岸然、咄咄逼人的蒋委员长,倒颇似“只识弯弓射大雕”的赳赳武夫。毛泽东为和平、团结而来重庆,自然赢得了人心民意,而《沁园春·雪》中,又将由秦以来的帝王视为匆匆过客,这种反专制、反独裁的无所畏惧的精神,更唤起国统区知识分子的心灵共鸣。毛泽东也知道很多人误读了这首词,1958年,当文物出版社出版《毛主席诗词十九首》时,他对这首词作了批注:“雪:反封建主义,批判二千年封建主义的一个反动侧面。文采、风骚、大雕,只能如是,须知这是写诗啊!难道可以谩骂这一些人们吗?别的解释是错的。末三句,是指无产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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