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很快便笑容可掬地招呼道:“哦,是润之啊……我喜欢早起转转,透透气。听说你有夜晚工作,白天睡觉的习惯。怎么不多睡会儿,来这里习惯吗?”
“还好,只是现在白天也睡少了。有道是,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啊!不知委员长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体会呀?”
蒋介石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但又不能失却“领袖”身份,只能喏喏应着。
蒋介石在接触中,对毛泽东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对陈布雷说:“毛泽东此人不可轻视。他嗜烟如命,手执一缕,绵绵不断,据说每天要抽一听(50支装)。但他知道我不吸烟后,在同我谈话期间竟绝不抽一支烟。对他的决心和精神不可小视啊!”10月10日,国共两党代表终于签署《国民政府与中共代表会谈纪要》(即《双十协定》)。次日,毛泽东就要飞往延安了,他们作了最后一次交谈。蒋介石仍在解放区问题上纠缠不休,毛泽东则义正词严地申明自己的原则立场。这是一次不愉快的交谈,也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面晤。
解决问题还要找右派
到重庆的第三天,毛泽东便在周恩来的陪同下,前往中国民主同盟总部特园(又称民主之家),访问民盟主席张澜。毛泽东首先向张澜转达朱德对老师的问候,转达吴玉章对老友的问候。在听罢毛泽东的介绍后,张澜表示赞同中共关于和谈的意见,“很公道,蒋公若是良知未泯,理当采纳实施。”谈话中,他又担心毛泽东的安全,说:“蒋介石是在摆鸿门宴,他是不大讲什么信义!前几年我告诉他:‘只有实行民主,中国才有希望。’他竟威胁我说:‘只有共产党,才讲实行民主。’现在国内外形势一变,他也喊起民主来了!”
毛泽东风趣地说:“民主也成了蒋介石的时髦货!他要演民主的假戏,我们就来他一个假戏真做,让全国人民当观众,看出真假,分出是非,这场戏也就大有价值了。”
重庆有毛泽东的一些故旧,毛泽东没有忘记他们,王炳南回忆:“毛泽东很念旧,不忘老朋友。到重庆后,开了一个他过去相熟的新民学会会员的名单,要我去了解他们的近况。后来打听到一位当时赋闲在家,穷困潦倒,住在一面山坡上。毛主席便亲自去看他,还叫我们事先不要惊动主人。当我们随同主席走进一间低矮潮湿的小屋,告诉主人,毛主席来看望他时,主人颤巍巍地站起,久久凝望毛主席,脸上滚下簌簌的热泪,半晌说不出话。屋子矮小阴暗,不便招待客人,毛主席便同他拉过几把旧竹椅,坐到屋外的空地上,款款叙旧。”
毛泽东还主动接触国民党的各派人物,他说:“国民党是一个政治联合体,要作具体分析,也要有左中右之分,不能看成铁板一块。”可是,对于毛泽东登门拜访戴季陶、陈立夫这样的反共分子,身边的工作人员却是难以理解。毛泽东便对他们说:“他们确是一贯反共的。但是我们来重庆干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跟反共头子蒋介石谈判吗?国民党现在是右派当权,要解决问题,光找左派不行,他们是赞成与我们合作的,但他们不掌权。解决问题还要找右派,不能放弃和右派的接触。”
到重庆的第三天,毛泽东便去陶园拜访戴季陶。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他们曾在广州共事,后来政治分野,自然成为陌路乃至政敌。毛泽东的主动拜访,使戴季陶既措手不及,又感慨系之。隔日,他向张治中谈起,并表示将尽地主之谊,欲与毛泽东“联杯酒之欢”。可是,因有诸多不便,不能直接宴请毛泽东,只得委托张治中代约时间宴请,他在给张治中的信中说:“……前日毛先生惠访,未能畅聆教言,深以为歉!……一别二十年,此二十年一切国民所感受之苦难解决,均系于毛先生此次之欣然惠临重庆,不可不一聚也。”
毛泽东如约出席,席间,他们回首往事,心向往之。戴季陶的秘书陈天锡回忆,戴季陶于“席终客散,亦无一言提及,似有不足言之隐。”
毛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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