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石头
永昌县城东街衙门巷有一个逍遥楼。县保安团长杨青羊酒醉脚下拌蒜向逍遥楼走来,他的一只脚刚跷进大门,老鸨王俊英看见他时笑咧嘴了,她扭动着水蛇腰,走着猫步凑上去,故意用干瘪的胸部蹭杨团长的肩膀,且声音酸甜悠长打着招呼,说她好些日子没有见他的影子了,今日不知是啥风儿把他吹到这儿来了。杨青羊并不买账斜眼瞪着王俊英,他仍然耿耿于怀在他落难之际遭到老鸨王俊英奚落的那些往事,他脸红脖子粗大声怒斥这个势利小人,要她赶快滚开。然而,王俊英不恼不火依旧纠缠不休:
“哟!这是咋的?我啥时候得罪杨团长了?说,想你哪个心肝宝贝了?” 杨青羊满嘴的酒气味儿: “你去给老子把枣花叫来。” 王俊英听说杨团长点名要枣花伺候他,她马上敛住笑容: “枣花?团长呀!我说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有人今晚上包了她。不过,我这儿有比枣花更俊的妞儿,保证让团长大人满意。” 杨青羊听说枣花有人要了,气就不打一处来,登时冒火了: “屁话!老子今夜就要枣花,别的妞儿一概免谈。” 这让王俊英作难起来了,因为在杨团长到来之前,枣花已让人包了。王俊英苦笑一声: “杨团长呀!你又不是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要讲规矩,是不是呀,别人要了枣花,你叫我咋办?” 杨青羊的口气很大: “你马上叫那个人滚蛋。” 王俊英: “这怎么行?都是客人呀。” 杨青羊: “没啥好商量的,就按我说的去办。” 王俊英实在拗不过杨团长的蛮横态度,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枣花门前极不情愿地喊: “枣花——!你出来一下。” 枣花还未答言,门缝传来一个男子气愤无比地吼声: “谁呀?” 王俊英: “客官!实在对不起了,真的不好意思,枣花今晚上不能陪你了,你让枣花出来。” 男子: “滚!老子正在兴头上,滚!” 王俊英: “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指名道姓要枣花陪他。” 男子: “滚!不然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那男子也是急着干好事,也不管枣花有无兴趣,抱着枣花,用胡须把枣花扎得 “嗷嗷!”直叫。王俊英在门外站了一阵儿,听着屋里两个家伙发出热火朝天的声浪,知是无法将两人分开,只好下楼向杨青羊汇报情况去。杨青羊听完王俊英的叙述,他瞪着冒火的眼球,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去打架。王俊英为了息事宁人,她笑着用戴着金戒指的手轻轻地摸索着杨青羊的肩膀,劝他不要发火,一阵儿好言相劝,这才让杨青羊的火气有点小了。于是,就把她从凉州刚刚弄来两个美女介绍给了杨青羊。杨青羊听了王俊英介绍完两个美女的情况后,这才勉强做了一点让步。随后,王俊英一声喊叫,两个凉州妞儿扭着屁股,迈着猫步走下楼梯。一股香水味儿塞进杨青羊的鼻孔,杨青羊抬头瞅着从楼梯上飘然而来的两个妖艳女子,顿时目光迷茫了。金花,胸脯丰满一走一忽悠。银花,苗条,线条分明。两人身上皆有不同的风骚和魅力。两个妞儿转眼之间就来到杨青羊的面前。两人身上的香水味儿把杨青羊刺激得不知东南西北了。金花坐在杨青羊的左边。银花坐在杨青羊的右边。两人就像狗皮褥子一样紧紧贴着杨青羊的身子,杨青羊体内猛然腾起一阵儿麻酥酥的感觉。金花笑着有一股妩媚的风韵:
“客官!你想死我了。” 杨青羊嘴里涎水直流,轻轻地拍打金花的肩膀: “好!想我就好。” 银花双手搂抱杨青羊的脖子,用胸贴着杨青羊的胸脯: “大人是我的。” 杨青羊朗声大笑: “好。两个都是心肝,心肝呀!” 瞧着杨青羊满意的神情,这才让王俊英悬着的那颗心落了地,总算交了差。因为她知道,如今的杨青羊今非昔比了。在永昌县城这个地方,这人如今呼风唤雨。这样说吧,巴结好他,就等于逮住了一个财神爷。但是,要是冒犯了他,她王俊英就甭想在永昌城里做这种生意。王俊英见杨青羊十分高兴,喜眉笑眼地问: “杨团长,满意不?” 杨青羊捏着金花的脸蛋,说: “当然满意了。你看这脸蛋儿多么的漂亮!” 这让银花吃醋了。她松开双臂娇嗔地说: “那好,就让她伺候大人好了。我不参和了。” 杨青羊朗声大笑,把银花抱得更紧,之后在银花脸蛋上留下一个热吻: “心肝,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王俊英笑了: “你两人别闹了。你俩都是杨团长的心肝宝贝。” 杨青羊笑了: “对,说得好,手掌手心都是肉嘛!” 王俊英: “团长。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你到底看中哪一个了?” 杨青羊大言不惭地说: “爷嘛!今晚上两个妞儿都要。”
王俊英听完吃了一惊,心想这个杨团长真的会搞笑,这怎么可能?她知道杨青羊如今不缺银子,但是,到他这里来销魂的客人,还没有一个男人晚上包下两个妞儿的先例。按照本店的规矩,杨团长只能选择其中一人,如果要同时包下两个人伺候他,这可就破了本店的规矩。再说两个宝贝都是鲜花,这好事不能让他一个人全占了。王俊英笑了:
“既然团长有这么大的兴致,我也就满足团长的要求,破了本店的规矩。不过,我事先声明,我做生意图的就是一个利润,这两妞儿的费用可不便宜呀!” 杨青羊不想再浪费时机,顺手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银票扔在王俊英的脚下,打发她快走。王俊英弯腰从地上捡起那张银票,心花怒放了,那是一张三百两的银票。王俊英吩咐完两个妞儿好好伺候杨团长后,扭着屁股走了。在金花、银花两人的搀扶下,杨青羊趔趄着步子上楼进了包间。杨青羊躺在床上。两个妞儿不失时机,一个给他脱鞋,一个给他解衣,杨青羊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一样,心甘情愿的让两妞儿在他身上胡乱摸揣。两妞儿剥光了杨青羊的衣服后把他塞进被窝。第二天早晨,太阳周围还有一层薄薄的云时,杨青羊终于醒了。他睁开眼睛瞧着卧在身边两个美人时,心里面别提有多么地高兴了。这时,一阵嘈杂声从门缝塞进来,杨青羊听了一阵儿,听见一个男人在大声叫骂: “妈的!什么东西,一个敞口窑子就要五十大洋?” 王俊英不甘示弱跳着脚骂: “你算一个什么男人?不想掏腰包,甭想走。” 男子汉破口大骂: “糊弄人!还想要钱?没门!” 那个暴跳如雷的男子汉的确倒霉。昨天晚上,他同枣花休息时,还以为枣花困了,兴趣不大,之后也就睡了。今早醒来,他发现自己的腿上沾满了枣花的血液,他就生气了。他认为这是老鸨为了挣钱不讲诚信,明明知道女人身上来了还要她伺候人,这就有点太缺德了。 王俊英: “那我管不着,反正我女儿枣花让你睡了,这是事实,不然我女儿早就陪人家杨团长了。还轮不到你来沾红。” 那男子汉火冒三丈高了,老鸨狐假虎威用什么狗屁团长压人。他咧着嘴鼻孔里哼一声: “啊哦!你吓唬谁呢?甭说是一个什么狗屁团长,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不怕。团长咋的了?他长两只眼睛,爷爷长一双,谁怕谁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吵越凶,整个楼道充斥谩骂的声浪。杨青羊本没打算过问这事,可是他被莫名其妙的牵扯进去了,想忍也忍不住了。于是杨青羊爬出被窝,穿好衣服,趿鞋拉开房门,他倒要看看那个撒野的男子汉是一个啥货色。那个男子扭着脖根,两眼睁得铜铃一样大,浑身的匪气。杨青羊走到那人跟前,斜起一只眼睛,歪着鼻子,一幅明显的轻蔑神气: “呔!你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王俊英见杨青羊过来帮腔,她的胆子更大了。她说: “杨团长,你给咱评评理儿。你说这人咋这么缺德。睡了人家女儿不想掏腰包倒也罢了,还出口伤人,耍无赖,你说天底下哪有他这样的缺德鬼。” 杨青羊看着那个男人野蛮的神态,问: “你算不算一个男人?” 男子汉: “咋了?” 杨青羊: “男人就要讲信用,睡了人家女儿不付费,算一个啥男人?” 那人似乎理屈词穷没言语,但他压根儿就没把杨青羊放在眼里。他冷笑一声: “咋了?关你屁事。你算老几?” 杨青羊火了: “怂东西,在大爷面前逞能来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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