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选进少将

    肖选进（1920-2011），原名肖显敬，金寨县斑竹园镇人。1931年加入中国工农红军，1938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土地革命时期，历任红25军75师、红28军82师战士、班长、警卫员。抗日战争时期，历任新四军第四支队特务营通信班班长、2师5旅14团3连连长，江北游击纵队第1团、特务团9连连长，第2师6旅16团、第7师巢湖大队副营长。1945年6月，任7师第19旅55团营长。10月15日，新四军第7师改称津浦前线野战军第7师；1946年1月，津浦前线野战军又改称山东野战军，他继任营长。1947年1月，撤销山东野战军和华中野战军番号，统一整编为华东野战军，他任华东野战军第7纵队20师58团团长。1949年2月，华东全军统一整编，改称为第三野战军，他任第三野战军25军74师参谋长，后任副师长。同年10月，升任师长。

    1952年8月，为贯彻中央军委关于轮换作战的方针，24军受领入朝参战的任务并对部队进行了整编，撤销了第71师，另肖选进的74师调归24军建制。同时，各师扩编了炮兵团、工兵团和后勤保障分队，充实了兵员和武器装备。1952年9月，24军由江西省松（江）加（兴）地区和上饶地区车运北上，经5昼夜铁路输送，进抵吉林省通（化）辑（安）地区集结，改编为中国人民志愿军24军，归第九兵团指挥。皮定均任军长兼政治委员（后张震代军长兼政治委员），梁金华任副军长，李家益任参谋长，下辖第70师、72师、74师。此时，肖选进继续任74师师长，率部队跨过鸭绿江，随24军入朝作战。

    1953年1月，肖选进率74师在平康担任子栗木洞至汗滩川以西阵地防务。为了对敌造成有效打击，74师奉命自4月3日至6月10日对美军第3师进行了三次攻击。

    根据军委的决定，肖选进决定由221团进行第一次对美军第3师的攻击。肖选进与221团领导经过反复分析研究，决定攻打敌人防御的突出部——381高地的东北无名高地。在作战计划确定后，221团即向2营下达了作战命令：由4连挑选70人组成1个加强排，向无名高地守敌进行突然“夜间强袭”。4连在接受任务后，立即进行了周密而细致的战前准备。4月2日零时，进攻开始，经过5分钟的急袭，敌前沿防御工事大部分被摧毁，冲击部队无一伤亡的情况之下占领了敌前沿阵地。随即部队兵分3路向敌人发起猛攻，经过40分钟的激战，美3师15团6连140余人，除7人被俘外，全部被歼。这次战斗，4连出其不意，先发制人，速战速决，首创志愿军小部队出击活动全歼美军1个连的纪录，荣立集体二等功。

    为了把战斗推向敌人阵地，从而不断地歼灭、杀伤和消耗敌人有生力量。4月21日，肖选进根据军委指示，令221团再次强攻无名高地。4月24日20时，221团令7连为攻击部队进入屯兵洞待命。22时在炮火的掩护下，分两路冲向敌阵。担任左翼攻击的1排及2排6班、火箭筒班在副连长的率领下突破敌前沿后，即向无名高地后侧迂回，以勇猛动作攻克了敌人的一个地堡群，截住了逃跑之敌。正面攻击的3排及2排4、5班遭敌密集火力阻拦，伤亡较大。但是，在淮海战役中获得“一往无前”光荣称号的7连指战员面前，任何敌人也阻挡不住他们的进攻。22时20分，敌先后组织残部进行两次反扑，均被就地歼灭。经45分钟激战，歼美3师15团5连128人。美3师15团不甘心在无名高地的失败，经过两天准备后，先后使用两个排到一个营的兵力，连续不断地向221团8连坚守的411.9高地发起进攻，企图夺回该高地。战斗持续16个昼夜，8连2排的战士们，粉碎了美3师15团的12次进攻，1个排歼敌450余人，出色地完成了坚守任务。

    5月26日，美军鉴于当时朝鲜的局势，恢复了板门店停战谈判，但仍继续两手政策，在谈判的同时仍做继续作战的准备。为粉碎敌人破坏谈判的阴谋，志愿军总部要求各部队做好夏季进攻准备。根据志愿军总部的指示，24军军、师党委多次召开作战会议，确定了夏季进攻战役的作战方案。肖选进与74师师党委研究决定，令221团再次攻打无名高地。经过充分准备后，221团于6月10日21时30分发起战斗，2营6连的战士兵分两路，先后打退敌人的8次反扑，直至坚守到11日16时，终因弹药供应不上，伤亡过大，表面阵地被敌占领。是夜21时，221团在强大炮火掩护下，再次组织4连对无名高地进行进攻。4连战士经过1昼夜的激战，打退了敌人11次反扑。战斗一直持续到15日夜，221团的战士前仆后继，英勇奋战，让美3师在不足半平方公里的阵地上，丧失了10多个连队，被歼1800余人。

    在74师第三次进攻无名高地的战斗胜利结束后，按照上级安排，74师将平康前线发利峰、西方山、斗流峰阵地防务移交16军46师接替，全师北移紫霞洞地区集结休整。6月21日，部队刚刚开始交接防务，战士还未撤下阵地，张震代军长再次给74师长肖选进下达了战斗任务：配合第二十兵团担任兵团右翼主攻任务，歼灭南朝鲜首都师第26团。接替72师216团1个营的防御阵地上所里、忠贤山、647高地，作为进攻出发地域。坚决将敌歼灭在注字洞南山、杏亭西山、424.4高地，保障第二十兵团右翼的安全。

    受领任务后，肖选进立即与师政委赵强等师级领导开会。会上，肖选进将上级领导下达的作战任务进行了传达。肖选进认为：6月中旬，74师221团对美军第3师15团扼守的381东北无名高地发起过三次进攻战斗，虽然也大量歼敌有生力量，取得了很大战果，但战斗是在一块连的阵地上反复争夺，打得不过瘾。这次去参加歼灭南朝鲜首都师的1个团，正好可以全面锻炼一下部队。肖选进的观点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大家纷纷表示这一任务很光荣，对锻炼部队也是一个好机会。最终，肖选进决定，立即前往72师阵地，了解前线具体情况，做好防务交接工作。

    6月21日22时，肖选进即带领机关部分干部及各团、营的主要领导乘汽车于22时抵达72师师部。首先听取72师师长何凤山、政委李怀德等对防御阵地的情况介绍，商定了交接防务部署。第二天又到72师216团647高地、上所里北山和忠贤山观察所勘察了敌注字洞南山、424.4高地、阳地村北山及杏亭西山等阵地前沿的地形。

    注字洞南山等敌诸阵地，距离五圣山约5公里，处于金化通往金城铁路、公路的中段，总面积在400公顷以上，有大小制高点17个，是敌金城防线左翼突出部，完全暴露在志愿军五圣山阵地东南。上述敌阵地是该突出部的重要防御阵地，也是首都师防御体系中重要的前沿支撑点，一旦被志愿军突破，其纵深十余里即无险可守。

    盘踞在上述阵地之敌原为南朝鲜首都师第26团1、3营，加2营7连及团搜索连。后敌发觉有向其攻击的可能，于7月6日急调2营6连进入注字洞南山东南山脚；12日再次调整部署，增加兵力；次日晚将3营9、11连东调杏亭西山，将9师第28团3营调至阳地村北山担负守备，以加固其前沿，增强阵地反击力量。敌26团指挥所设在373.1高地，该团左翼为南朝鲜首都师第1团，在杏亭西山东北无名高地、灰古介东侧无名高地地段防御。据守之敌依其制高点，构成以坑道、半坑道、子母堡群为骨干，成半永久性的环形防御阵地体系。阵地以支撑点为依托，以堑壕、交通壕相连接，以火力互相支援。阵地前沿设有多道铁丝网，网上有铃，网间有地雷、照明弹、凝固汽油弹，使障碍、照明、杀伤三者相结合。被美军称为“模范阵地”。

    这次勘察地形，虽然时间短，但对敌人的兵力部署、阵地编成、工事构筑、火力配系、附防设施等，作了比较详细的了解和掌握。勘察完地形后，肖选进带领勘察地形人员于24日4师连夜返回紫霞洞指挥所。回来后，肖选进首先了解了部队转移到集结地域的情况，然后将在阵地上了解到的情况向大家作了简要介绍。师领导在了解敌情和阵地情况后，经过研究讨论，做出决定：第一，从明天开始，组织部队进入阵地，接替第2l6团1个营的防御阵地；第二，采取“早晚开进，隐蔽快速，先头联络，先到先接”的方法，进入进攻出发地域；第三，部队进入阵地后进一步摸清当面敌情，选择突破口，构筑屯兵洞；第四，师还要勘察一下炮兵阵地和后方地域；第五，师指挥所设在德山岘，观察所设在532.7高地。

    6月25日，师前指转移到德山岘，对作战部署又进行了进一步研究。6月27日，220团和222团进入进攻出发阵地。6月29日，肖选进接到军的预先号令，作战部署又做了重新调整。

    志司、兵团、军在命令中明确，整个注字洞南山作战分为三步：第一步，74师配属步兵72师215团和216团1个营，并加强火箭炮兵205团1个营、炮兵201团1个营、炮兵11团2营、炮兵21团1营、炮兵29团1营、炮兵47团1连、坦克2师炮兵团2营、38军炮兵团l营、步兵47师炮兵团1营、步兵72师炮兵团l营、步兵70师炮兵团l连，对注字洞南山及杏亭西山之敌先行发起攻击，攻击得手后，坚决予以控制；第二步，72师继续攻击537.7高地及以北与阳地村以南诸无名高地之敌。完成第一、二步作战任务后，视情实施第三步作战，在第二十兵团由华川方向作有限度地进攻时，为协同作战，74师视情依托已得阵地，继续向敌纵深扩大战果，由敌第二阵地和第二防御地带行重点突破，直取鸡雄山、千佛山及597.9高地以南诸无名高地，并在千佛山以东地区与第二十兵团会师。完成第一步任务后，配属74师之72师第215团、216团1个营归建。

    上级为74师加强了大量的炮兵，并配属了近两个步兵团，这样兵力配备使其在兵力使用上不再捉襟见肘，极大地缓解了作战压力，因此未完成休整与补充的第221团可以暂时不动，作为师预备队使用。根据上级部署，肖选进和其他师领导协商后，定下了师的决心：以步兵第72师215团配属216团3营，为右路攻击部队，由阳地村北山无名高地至405高地以东无名高地约2公里正面，向敌424.2高地实施主要突击。令该团以两个营为第一梯队，其余两个营分别编成第二、第三梯队。战斗发起后，第二、第三梯队进入屯兵洞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增强第一梯队突击力量或巩固已得阵地。220团为左路攻击部队，其1、2营为第一梯队，由注字洞南山无名高地至杏亭西山约2公里正面实施进攻，力求一举全歼守敌，占领阵地，3营为团第二梯队，战斗发起后进入屯兵洞，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增强第一梯队的突击力量或巩固已得阵地。222团和221团1营为师第二梯队。221团(欠1营)为师预备队。

    关于对炮兵的使用，经研究决定成立两个分群，第一分群由44门榴弹炮、野炮组成，直接支援第215团方向作战；第二分群由45门榴炮、野炮组成，直接支援第220团方向作战。师直接掌握1个火箭炮营，1个152加榴炮连作为炮兵预备队。师炮兵群长由炮兵第7师副师长卢伟如担任，军炮兵主任万海峰和74副师长盖仲民担任副群长。由34门高炮组成师高炮群，掩护师主要战斗队形对空安全。担任第一梯队的第220团和第215团以82迫击炮、山炮、六联装火箭炮及部分野炮共119门分别组成两个团炮群。

    在作战部署确定后，74师进行了一系列的战前准备工作，为保证前线物资、弹药充足，肖选进要求各营各连做好弹药物资运输工作。

    7月6日，张震代军长兼政委在军部第二次主持召开了作战会议，最后审定了74师的作战方案，进一步统一了战术思想。7月13日19时30分，74师攻击部队按预定计划向冲击出发地域运动，20时40分，两个攻击团第1梯队9个突击连全部到达攻击出发阵地。第2梯队当第1梯队实施冲击前3分钟亦运动至冲击出发阵地，各团预备队同时进至前沿阵地坑道。

    当天天气阴沉，大雾弥漫，74师利用有利天候发起进攻。21时，肖选进一声令下，师团炮兵群与二十兵团炮兵群同时开始炮火准备。强大的炮火对敌基本阵地各支撑点进行猛烈的攻击，给敌工事造成严重破坏。21时18分炮火向敌纵深和两侧延伸，进行压制射击。此刻，步兵向敌阳村北山无名高地至杏亭西山4公里的防御正面全线出击。21时24分至43分，仅仅几十分钟，各路突击分队一举突破敌前沿阵地，将敌防御体系撕开几个大口子，打得敌人焦头烂额，顾此失彼。

    尔后，第220团团长衣瑞伦、第215团团长赵克显指挥各突击群并肩攻击。各级指挥员积极主动地率领所属部、分队直赴自己的攻击目标。仅仅两个多小时，74师的主攻分队就拿下了敌营指挥所——424.2高地，并全歼守敌，彻底砸烂了敌人的指挥系统。战斗至14日1时，注字洞南山、杏亭西山、424.2高地除少数残敌尚未肃清外，阵地已均被占领。

    志愿军进攻战斗如疾风迅雷，但敌不甘心失败，作垂死挣扎。为彻底消灭残余之敌，巩固既得阵地，肖选进命74师攻击部队展开逐点围攻战。攻击9号目标的第215团7连在攻击中，遭敌炮火阻拦，伤亡较大。3排副排长李树和临危不惧、沉着冷静，率9班在炮火掩护下，巧妙的利用地形地物，迅速突破了敌阵地，直取9号目标。在打退敌两次疯狂反扑后，李树和左臂负伤。他立即将仅剩的4名战士分为两个战斗小组，集中火力交替掩护攻击敌人。当他第三次负伤，看到志愿军战士在敌人地堡机枪疯狂射击下受到严重伤亡时，毫不犹豫地扑向敌人地堡，勇敢地用自己的身躯堵住了敌人的枪眼，为部队的进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在战士们英勇奋战之下，74师攻击部队迅速扫清了残敌，并击退了敌人的疯狂反扑，全歼南朝鲜首都师第26团1、3营，2营3个连及团搜索连和刚换防的9师28团3营，完成了上级部署的第一阶段任务。

    按照战前计划，74师在完成第一步任务后，应由友邻第72师完成第二步任务，而此时74师应当为第三步任务，即向敌432.8高地和鸡雄山诸阵地进行纵深攻击做准备。但当时的情况是，74师左邻第二十兵团已全面突破敌金城以南防线，并乘胜向敌纵深发展，第203师突破伪首都师第1团防御阵地后，攻占了522.7高地，继续向上下枫洞挺进，并打垮了伪首都师机甲团的增援。

    肖选进迅速察看了地图，分析当时的情况，他认为74师只有继续向敌纵深攻击，才能保障二十兵团右翼的安全。此时兄弟部队第72师尚未到达，而战机稍纵既逝，不容等待。220团对注字洞南山攻击较为顺利，师第二梯队尚未消耗，还有预备队，有继续作战的实力。肖选进综合考虑后决定不等第二步作战任务实施，直接由74师实施第三步作战任务。有了此想法后，肖选进立即与74师参谋长方英通话，询问方参谋长：如果将战线向前推进10里，后方保障是否会有困难。方参谋长当即表示：前方打胜仗，后方情绪高，有困难可以克服。在听到方参谋长的回答后，更坚定了肖选进的想法，他要求后勤部长周刚预做准备。

    在了解74师内部情况之后，肖选进立即电话请示张震代军长，将自己的想法作了汇报。张震听完之后，对肖选进的这种主动请求任务的精神十分嘉许，立即同意了他的计划。

    得到了上级的同意后，肖选进与师领导立即定下出击的决心，具体的出击部署是：以第222团为师第一梯队，该团1营由48l高地沿佳岘里，桥田里向芦洞方向实施攻击；3营由忠贤山沿第l营进攻路线前进；2营在3营后跟进。以第22l团为师第二梯队。师炮兵群向注字洞、桥田里、上所里一线转移，协同步兵作战。第220团迅速调整组织，补充兵员、弹药，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222团政委蔡别文、副团长高庆忠(团长董光继负伤住院)接令后，迅速做出作战安排，指定参谋长汪治平带领l营于14日10时30分向桥田里、芦洞之敌发起攻击，于13时顺利占领芦洞、杨谷以北诸无名高地。在芦洞附近公路上，发现有载敌步兵的汽车20余辆，三巨里有敌坦克5辆，在432.8高地有敌约1个排。第222团l营营长杨德昌发现敌人混乱，有动摇之状态，立即机敏地要求炮火对上述之敌进行集中射击。并命令3连向432.8高地之敌发起攻击，一举占领高地，歼敌大部，残敌向南逃窜，连长陈彬率3排追击，又占领西南约800米处一无名高地，因遭到松洞北山之敌猛烈射击及敌炮火拦阻，陈连长壮烈牺牲，排长负伤。该排在原地坚守至黄昏后主动撤回到432.8高地。2连则布防于芦洞北山一线。在3连占领432.8高地的同时，1连攻占了扬谷东南无名高地及432.8高地东南山脚，以保障3连侧翼安全，防敌逃窜。14时10分，1连2排发现芳洞公路上有敌坦克7辆，正向432.8高地射击，排长吴广义当机立断，以1个班在原地警戒监视，自己率1个班带火箭筒及反坦克手雷插向芳洞以南，采取分组合击的战法，逼近敌坦克，展开了打坦克战斗。战斗中，2排发扬志愿军机动灵活、孤胆作战和近战歼敌的优良传统，毁伤敌坦克7辆，毙伤敌30余人，生俘美军第3师坦克64营中尉排长1名，创造了74师小分队击毁敌坦克多辆的范例，也首创24军反坦克作战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