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不会忘记叶挺在狱中的那首《囚歌》:“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我渴望自由,但我深深地知道,人的身躯怎能够从狗洞子里爬出 。我希望有一天,地下的烈火,将我连这活棺材一齐烧掉, 我将在烈火与热血中得到永生!”重读《囚歌》,才慢慢感悟出其中的种种真谛,体会到共产党人应有的品质。 呜呼,一曲囚歌盈浩气,冲腾烈火永生光。
1941年1月,国民党制造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北伐名将,八一南昌起义总指挥,中国人民解放军创始人之一,新四军军长叶挺指挥部队浴血奋战8昼夜,在与国民党军交涉时被扣押。江南一叶卷悲风,烈火燃烧到永生。周恩来为江南死国难者志哀题字“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发在《新华日报》上。代表共产党中央向国民党抗议。赫赫之功!皖南事变,身陷牢笼。在狱中叶挺将军严词拒绝了蒋介石的威逼利诱,婉拒了陈诚的规劝,经受了两年铁窗折磨,始终不改其志经中共中央多方努力,叶挺始获自由。
1946年4月8日,与王若飞、秦邦宪、邓发等奉命乘飞机由重庆返延安途中,因飞机失事,在山西省兴县黑茶山遇难,时年50岁。叶挺出师未捷身先死,但他那首《囚歌》所彰显的红色基因,必将名垂千古。建国后被授予共和国将帅的叶剑英、陈毅、贺龙、聂荣臻、罗瑞卿、贺炳炎等八路军、新四军将士闻此噩耗后,都含着热泪写下了感人至深的挽联,以寄托哀思。
毛泽东曾当面称他是“共产党第一任总司令,人民军队的战史要从你写起”。他开创人民军队之路的功绩以及崇高的气节,将流芳百世。噩耗传出后,毛泽东在《解放日报》上发表悼词说:“为人民而死,虽死犹荣。”朱德提词:“为全国人民和平民主团结而牺牲。”周恩来在写的 《“四•八”烈士永垂不朽》悼念文章中说:“希夷(叶挺字希夷)!你是人民队伍的创造者。北伐抗战,你为新旧四军立下了解放人民的汗马功劳。十年流亡,五年监牢,虽苍白了你的头发,更坚强了你的意志……”。
叶剑英元帅1927年12月与张太雷、叶挺一起领导广州起义。他的挽联是:“三十年戎幕同袍,六载别离成永诀;五千里云天在望,一腔热血为招魂。”“戎幕”,军府、军营。“同袍”,语出《诗经•秦风•无衣》:“岂曰无衣,与之同袍。”后军人间用以互称。上联叙述与逝者的深厚友谊。“三十年”指叶挺从1925年北伐战争时同在国民革命军中任职相交时算起。“六载”指叶挺于1941年1 月在“皖南事变”中被扣押到遇难止。“云天”,高空。“招魂”,古代丧仪之一。下联抒发对叶挺因飞机失事遇难的悲痛之情。“云天在望”一语双关,既指死于空难,又指盼望能从云天归来。此联从私谊出发,愈见感情真挚,文采斐然,小中见大,寄托了作者的无限哀思,具有悲恸感人的艺术力量。
贺龙元帅与叶挺一起领导“八•一”南昌起义,是患难与共的亲密战友。叶挺不幸遇难的噩耗传来,他不禁潸然泪下,悲痛不已,与聂荣臻一起写下一副挽联:“忆赣水南昌,并辔驰驱犹昨日;哭大河兴县,共承热泪创明朝。”上联沉重回忆在赣水旁的南昌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往事历历在目,犹如在昨日一样。下联叙述全军将士悲恸长哭,并决心化悲痛为力量,继承将军遗志共创美好的明天。挽联将悲痛哀情、战斗友情和必胜豪情在机统一在一起,写得情真意切,既感人肺腑,又催人奋进。一个为民族崛起的英雄,不会淡出历史之舞台。
陈毅元帅精于诗词,亦擅撰联。陈毅元帅悼叶挺将军的诗:“沉默寡言、深沉不露,令我忆君之风采。勇迈绝伦、倜傥不群,令我忆君之将才。胸无城府、光风霁月,令我忆君之天真有如提孩。我佩君忠贞不屈、服务人民,不愧革命家的气慨”。1946年,我驻山东党政军机关在临沂召开各界追悼“四•八”烈士大会,他就为大会写了两副挽联。挂在会场大门两旁的挽联是:“浓雾阴沉重庆道;大星陨落黑茶山。”“浓雾阴沉”,语意双关,明指飞机失事原因,暗喻当时国民党统治的黑暗。“大星陨落”,指叶挺等同志的遇难,好像天上巨星陨落,对党和人民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在会场内主席台两侧又悬挂一副挽叶挺将军联:“东至齐鲁,勉维大业;西望关陕,痛失元戎。”指因“皖南事变”叶挺被扣押,自己受命代理新四军军长,率部由华中到山东,兼任山东军政首长。“齐鲁”,即山东。“关陕”,指陕西。“关陕”在“齐鲁”之西,故用“西望”。“元戎”者,叶挺为新四军首任军长也,因谓。上联叙述陈毅自己的战斗经历,下联抒发全军将士无比悲痛的心情。
聂荣臻元帅与叶挺将军是老同学、老战友。叶挺遇难的噩耗传来,他悲痛欲绝,当即与贺龙同撰一联寄托哀思。追悼会前,悲痛之情不能自禁,又撰写了一副长联来悼念战友:“五十岁崎岖世路,献身革命,尽瘁斯民,海内瀛寰,同钦气节。两次从征凡七载。流亡异域,若经十度春秋。反动阴谋空画饼,纵几处羁囚,壮怀犹烈。方期延水堤边,宏抒国事。天丧巨才无可赎,旷古艰难遗后死; 二十年忧患旧交,同学苏京,并肩北伐,南昌广州,共举义旗。一朝分手隔重洋。抗日军兴,血战大江南北。茂林惨变痛陷身,喜今番出狱,久别重逢。孰意黑茶山上,飞殒长星。我哭故人成永诀,普天涕泪失英雄。”上联高度概括叶挺将军光辉的革命经历,东征北伐,抗日讨顽,“尽瘁斯民”,以及他身陷囹圄,大义凛然,坚强不屈的崇高气节。“流亡异域,若经十度春秋”,指叶挺1927年12月参加领导广州起义失败后去国外,1937年回国参加抗战,任新四军军长。“几处羁囚”指皖南事变后叶挺将军被国民党当局先后关押在上饶、恩施、桂林、重庆等地。下联追思两人二十年的相交相知、患难与共的友谊,对老同学、老战友的遇难表示沉痛的悼念。“同学苏京“,指叶挺192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后不久就与聂荣臻一起去苏联莫斯科学习。“一朝分手隔重洋”,指广州起义失败后,叶挺流亡海外,而聂荣臻留在国内从事革命活动。“茂林惨变”,指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豪情激越,大气磅礴。大作雄豪,读罢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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