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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58岁的罗援到了任职最高年限,从世界军事研究部领导岗位退下来,转任全国政协委员。他以为能安心读书了。然而,媒体的邀约,到各地讲课的国防教育任务,政协委员调研的职责,让他的日程依然很满。每到一处,开会、讲课之外,空余时间他用来看人而非看景,读书而非虚度。拜访老战友,到基层部队走走,和老百姓聊聊,听人讲心事、说困扰,正是最好的调研,在充实他的知识结构的同时,更激励了他为民请命、为兵直言的责任感。
行色匆匆间,转眼又5年。2013年,军委主席习近平签署命令,罗援正式退出现役。退役前,曾任军事科学院政委的刘源找他谈了话。尽管身上的军装让罗援百般不舍,他的表态还是很干脆:坚决服从组织决定。只是一向理性的他难得说了句感性的话:“从军40多年,骨子里都浸透了兵味儿,不论走到哪,魂都留在军营。但我不想当官,只想做事,就是当官也是为了做事。”
罗援说,退役后才发现自己终究闲不住,依然往返各地讲课、调研,用心打理中国战略文化促进会的工作。至于这份干劲的来源,他把很大一部分归结于父亲罗青长的影响。罗援说:“父亲曾任中共中央调查部部长,长期从事情报和社情研究。过去他常指导我,我俩还经常讨论。前几年父亲病重,神智已不太清醒,但还能认出我。当他在电视上看到我或是听人说起我的观点时,总是一脸欣慰。对于一个儿子来说,这是最大的鼓励。如今父亲已经去世,但一闲下来,我总能想起他对我们兄弟姐妹唠叨了一辈子的话——对党忠诚、服务于民。”
从个人经历看军队十年变革 上世纪70年代初,罗援(中)和云南边疆部队的战友们参加训练。
“红二代”眼中的反腐
罗援说,这10年人生转折期,基本上是在胡锦涛和习近平两位军委主席任内度过的。其间,军队变化不少,让他感受最深的是军中反腐以及随之而来的风气转变。
2008年当上全国政协委员时,常有来自地方的委员问罗援:“听说军队腐败比地方严重,跑官、买官成风,还明码标价,是真的吗?”每次听到类似问题,他在解释此种说法夸大其词时,总是心如刀割,还有些尴尬。至于尬尴的原因,罗援挠挠头:“那时腐败问题是比现在多,军队风气也不太好。身为军人解释这些问题,总有点无奈。”
其实,军队从未纵容腐败。即便在10年前,也有海军原副司令王守业、空军指挥学院原院长刘广智等人,因经济、泄密等问题先后受到惩处。但如罗援所言,“那时”军内风气确有问题。前不久,《解放军报》撰文描述了当年的情形:某些人的“好日子”无非是“吃喝公款埋单,公车随意私用,旅游部队接待,住房超标超占,公差随叫随到……在不良风气和政治生态之下,不‘搭天线’可能进不了圈;不跑不送,可能原地不动;不请吃吃请,可能丢掉选票;不讨好讨巧,可能干了也白干……这样的日子,对多数人而言,的确是难受、难耐、难熬”。
这样的日子,罗援有切身感受。“我在世界军事研究部工作时,有人来参加课题评审,通常要请人吃饭,也就是工作餐。经费有限,我定了人均30元的工作餐标准。很多人说太少,就提高到50元。我算了一笔账,按那时的物价,10个人到餐馆,500元绰绰有余。但有人告诉我,人均50元还是不行,连喝酒的钱都不够。当时很多单位相互攀比,接待领导时看谁拿的酒档次高,谁酒喝得多,谁就热情。最后,人均50元的标准都推行不下去。所谓工作餐,成了变相福利。”
这种大环境里,反腐阻力不小。罗援有一次到基层部队讲课,部队副政委说他们这里有跑官、买官问题。罗援听罢说,只要你有真凭实据,实名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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