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头再也忍不住了。他忽地一声站起来,举起醋钵一样大的拳头向空中刺了一拳,收腹吸气气沉丹田,似一只下山捕食的恶虎,扑向高全喜。高全喜不慌不忙憋足力气,就在王光头近他身之际,瞅准时机猛地飞脚向王光头的裆部踹去。只听得一声石锤夯地声响,王光头似触电一样飞出三尺开外轰然倒地。高全喜敏捷的身手惊得囚犯们目瞪口呆。王光头双手抱裆部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儿。高全喜上去咬牙伸出左手似老鹰抓小鸡一样拽起王光头。只见王光头嘴吐白沫,直翻白眼仁。高全喜紧攥右拳,一记黑虎掏心拳,王光头哇一声又仰面倒地,鲜血喷口而出。高全喜还不罢休,再次揪住王光头迎面打了第二拳,这一拳直接剃了王光头的“灯”。高全喜准备开打第三拳,囚犯们怕闹出人命,呼啦一声围上来劝架。高全喜一愣神,那个苍发老囚犯使出平生的力气,抱住高全喜的右臂求他不要打了。在大家的劝解下,高全喜这才松手,拍打双手的垢痂:
“今日我就给大家一个面子,免了这拳。” 王光头跪地如鸡啄米一样磕头告饶: “爷爷饶命!” 高全喜大声呵斥: “甭装熊样,起来!” 王光头: “不敢!” 高全喜怒目而视: “咋不敢?刚才还不是牛皮哄哄的,这会儿咋装起狗熊来了?” 王光头痛苦地嚎叫: “腰脊断了。” 高全喜: “感觉咋样?” 王光头龇牙咧嘴: “疼呀!” 高全喜: “老实交待,你到底犯了啥王法?” 王光头: “强奸,杀人。” 高全喜: “这就奇怪了,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你咋就逍遥法外?” 王光头: “爷爷有所不知,我家花了血本,保的狗命。” 高全喜: “花了多少银子?” 王光头: “一百两黄金和三百两白银。” 高全喜的两眼射出威严之光: “贿赂谁了?” 王光头: “刘大人。” 高全喜: “那好!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王光头: “好。遵命。” 这间号子里没有现成的笔墨纸砚,高全喜突然想起刚才教训王光头时,他身上穿着一件白绸子衬衫。高全喜命令王光头把白绸子衬衫脱下。王光头犹豫了一下。高全喜两眼一瞪,王光头不敢怠慢了,脱下衬衫呈给高全喜。高全喜怒斥: “给我干啥!我要血书。” 王光头心领神会,于是铺开白绸子衬衫,咬破中指写下歪歪扭扭的血字:民国十三年八月三日,送刘大人黄金一百两外加白银三百两。王文有。 高全喜收下血书: “三日不许吃喝,明白嘛?” 王光头: “明白。” 高全喜大吼一声: “滚!” 王光头连滚带爬做“作业”去了。高全喜的这一顿拳脚功夫确实打出了威风,让在场囚犯们眼界大开。他的这个壮举赢得了囚犯们的崇拜和尊敬。他了解到,这些囚犯除了王光头罪有应得外,至于其他人,基本上是穷人,皆因交不起各种租税入狱。高全喜教训王光头后,把大伙儿召集在一起: “咱们都是穷人,大家想要活命,就要拿出一个男人的气度,不能让人捉弄呀!” 囚犯们听了,大家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笑了。那个苍发老囚犯问: “高壮士,大家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咱们就咋办。” 高全喜因为心里面暂时还没有现成的词句,也不愿意吹牛,于是说: “好。那么大家就只有等待机会逃跑。” 这时候,门外传来狱警巡房的脚步声,高全喜悄声示意大家休息。(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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