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个月前,我曾写下这样的日记:
同吾又住院了,让我惊恐,让我挂牵……记得2014年2月11日李小雨病逝后,在得知同吾再次住院后的6月13日小雨追思会上,近3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心有不安,第六感观暗示我,有什么事要发生,以至不敢给同吾打电话,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殊不知,在事情已发生的那段时间里,我正心思拟定9月份在唐山召开的《峭岩诗歌(唐山)论坛》,准备让他率队参加。第十六届国际诗人笔会,7月15日在广西南宁召开,我也保证同吾身体没问题可以参会。但不妙的预感一直让我忐忑不安。其实,在此间,他已报病住院了,正在与病魔搏斗。
就在小雨追思会结束的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医生给同吾开药方,口里喊着:“用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又梦见他掉进四壁高墙的围困之中,任他怎么往上爬也无济于事,渐渐下沉……这是预感吗?
不幸的噩耗终于传来。
那是在从京郊回城的汽车上,突然收到查干发来的信息:同吾于今日上午9时47分离世。车中的我大脑一片空白,悲痛欲绝,无以言表。泪水噙满眼眶,往事涌起云飞雾绕,吞没车窗外的浪声杂音……
我与同吾相识于1992年的样子,那时我在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任主任,他在中国作家协会创研部工作,我俩因诗结缘。我请他到文学系讲课。记得他刚从以色列参加国际诗会归来,他心中的耶路撒冷诗会的盛宴感染了青年学子,他的学养、他的激情、他对诗歌的祟拜,烙印进一颗颗年轻躁动的心。可以说是折服!自此始,我俩有了密切的交往。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与同吾是唐山老乡,乡土的血脉把我俩紧紧连在一起。他才华横溢,文彩飞扬。是诗评界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又是诗人、书法家。凭此,我俩更加趣味相投,惺惺相惜。他始终关住我的成长,对我的诗歌成就曾做过客观的评判:“峭岩是多产诗人,他从军旅诗开端,走向广阔的生活世界和心灵世界,诗思美妙而丰盈。他又是创作政治抒情长诗的高手。……《烛火之殇-----李大钊诗传》则是他的扛鼎之作,也是当前具有宏大叙事的政治抒情诗中的上乘之作。他以鲜明的诗性品格和强大的艺术感染力,全方位地入魂入骨地表现了伟大的革命先躯李大钊的性格特质、思想观念、政治理想、文化积淀、学养才华、人生足迹、人格魅力和历史功绩。峭岩是深谙诗之真谛的诗人。”声音犹在,真挚感人。
2012年夏天,第十三届国际诗人笔会在安徽安庆举行,住在七仙女大酒店,我和张同吾同住一个房间。夜里,万籁俱静,张同吾说梦话:“妈!下雨了,快关窗户!”声音充满家乡儿子对妈妈的味道,让我记忆犹深。
就是在这次笔会上,张同吾挽救了一次严重的政治事故。那是在晚会上,有一位来自台湾的诗人朗诵了一首诗,诗写“有一位毛姓的军人,端着步枪,哒!哒!哒!把国民党驱赶到台湾小岛上”,并加上丑陋的表演动作。节目完毕,台下一百多位来自中国及世界各地的诗人都惊呆了,愣在哪那里,显然是一个大失误。我在第一排坐不往了,给台上主持人写了抗议条子。张同吾在我耳边严肃地说:“怎么办?不能袖手旁观!”情急之下,身为国际诗人笔会秘书长的他果断地走上台去,沉着机敏地又高屋建瓴地指出: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国共产党是伟大的,绝不容许任何人抵毁,以至于形成的今天的格局是历史的必然。台湾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两岸友好共处,亲如一家,不能有第二种声音。在今天这么严肃的场合,这位先生竟表演了如此拙劣的节目,让我们感到很失望!话音一落,台下一片掌声。可以说,在关键时刻,张同吾以鲜明的政治立场、敏锐的应变能力,挽救了一次政治事故,为中国诗人长了脸面。
2013年10月间,我的长诗《烛火之殇------李大钊诗传》出版后,在首都科技会堂召开座谈会,那时同吾刚刚大病初愈,他不顾体弱身虚,热情出席,并发表了上面提到的忠恳的发言。做为诗友,做为老乡,他的举动都是非常到位真诚的。每当想起,我都激动而感怀。同吾的为人、为文、为诗,都令我和周围的人所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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