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安顺场大渡河,我们没有走中央红军主力的长征路线,专程前往荥经县,只是因为那里有长征路上为保卫毛泽东而牺牲的警卫班长胡长保烈士墓。
行驶路线:我们重回[G5京昆高速],一路向北,到达荥经县城。参考路线如下(地名之间的数字km是两地之间行驶的大约公里数,中括号内是公路编号):
安顺场大渡河(返回)11km→石棉入口重回[G5京昆高速](往雅安、成都方向,但由于我错入入口,没有得到准确的行驶距离,到荥经出口下高速路约80km)→上[G108国道]3km→先到荥经县人民西路(必须打听)再到荥经县烈士陵园
今天专程寻访的,是长征路上为保卫毛泽东而牺牲的警卫班长胡长保烈士墓。
关于胡长保的姓名——在荥经县烈士陵园里的纪念馆、墓碑上是“胡长保”,在毛泽东长征时期的警卫员陈昌奉同志解放后所写的回忆《跟随毛主席去长征》一书中也称为胡长保,但是在毛泽东长征时期的另一名警卫员吴吉清回忆《在毛主席身边》一书和李锐同志所著《长征图文档案》一书中均称为胡昌保。“昌”和“长”是发音相近、音调不同的两个字,根据中国人取姓名的传统习惯,特别是在解放前一般是按辈份取名的,胡长保是江西吉安人,在江西胡姓中,有“昌”字辈,而无“长”字辈,故可以断定,“胡长保”应为“胡昌保”。
我们沿用荥经县烈士陵园里的名字——胡长保。
中央红军在强渡大渡河后,因渡河速度太慢,没有全部从河西渡河到河东,改为沿大渡河东西两岸并行向北飞奔,飞夺了泸定桥。
中央红军主力过泸定桥后到达大渡河东岸,即向南,在龙八布(今泸定县兴隆乡)与先前已在安顺场渡河到达东岸的红军部队会合。红一、三、五军团各部则从大渡河两岸沿线收拢集结于二郎山南侧的冷碛、龙八步(今泸定县兴隆乡)一带,准备向东取道化林坪,翻越飞越岭,夺取汉源县城(今清溪镇,解放后县城迁九襄,后来又迁富林)、荥经,再到天全,并阻挡可能从富林方向追来的敌王泽浚旅。这条道,就是当年连接川康的“大道”,也是茶马古道。从化林坪往东要经过重要的关隘“飞越岭”(桌子山和马鞍腰间的垭口)。红一军团一师和二师四团在飞越岭与川军刘文辉部发生激战,甚至双方白刃相搏,而且飞越岭到汉源县城(今清溪)沿线还有川军部队。此时,中央和军委机关尚在化林坪,于是军委决定:林彪率红一军团在夺取飞越岭后继续前进,夺取清溪,尔后转道石坪(今泗坪),翻越泥巴山向天全前进;而中央则率红三、五军团等,从化林坪转道三王岗(又名茶合岗),经大桥头、水子地翻越抱桐岗,进取天全。红九军团一部接替泸定桥防务,而九军团大部与一军团一部从二郎山北侧的马鞍山向天全前进。也有说,军委和三、五军团翻越飞越岭以北的甘竹山到天全。
胡长保作为毛泽东的警卫班长,就牺牲在从泸定桥经过荥经、往天全的长征路上。
事先我们知道胡长保烈士墓在荥经县烈士陵园(小坪山),以为找到县里的烈士陵园不会太难。事实是,找到这个烈士陵园相当费功夫!我们已经到了县城的人民西路(一条老街),与荥经县烈士陵园相距不过几百米,但当地的居民指路竟然把我们引到了几公里外山上的一个公墓地!可见,荥经县烈士陵园一是偏僻二是不为人知三没有明显标识。
当我们再次回到这条老街上,不能停车,我们只好找到一个店铺门口,对店主一通好话,总算让我们短暂停车,要求我们快去快回。
我们终于打听到去烈士陵园的台阶路,顺路边的台阶而上,经过树林,就见了荥经县烈士陵园的大门。
经过陵园大门,继续沿台阶向上。
陵园里的人民革命烈士纪念碑。
碑座上有毛泽东题词“死难烈士万岁”“为和平民主团结统一而奋斗”和邓小平题词“为人民翻身事业而牺牲的烈士们永垂不朽!”
碑座上还有碑文《胡长保烈士事迹》:胡长保(?—1935年6月),1934年10月参加中央红军长征,时任中央警卫营警卫班长。 1935年6月4日,胡长保随毛泽东同志和中央红军总部,行军至荥经县三合乡黍子地时,突遭国民党中央军飞机扫射、轰炸。危急之中,胡长保为掩护毛泽东同志,不幸壮烈牺牲。毛泽东同志甚为悲痛,以衣被掩体,将烈士就地安葬。 为缅怀革命先烈,弘扬烈士精神,激励人民,教育后代,按照中共荥经县委、荥经县人民政府决定,荥经县民政局于1990年11月将胡长保烈士遗骨迁葬于荥经县小坪山烈士陵园。 胡长保烈士为了民族的解放和人民的幸福,舍身保护毛泽东同志而壮烈牺牲,他的英名与山河共存,与日月同辉,永远铭刻在人民心中。
碑座上还有大篇的碑文《原序》,记载的是解放初期,解放军驻荥经县五五三团剿匪,在1950年2月23日的一次战斗中,涌现出“岗家山七烈士”的事迹。
我们继续往上走,就到了胡长保纪念馆,规模可观。
可惜逢十•一小长假,纪念馆不开门,我们只能隔窗观望,用长焦镜头隔着玻璃拍照。正厅里有胡长保的半身塑像,还有几幅大照片。我推测这几幅大照片是电视剧的剧照——在电视连续剧《长征》的第19集里,剧情描述了中央红军在翻越长征中的第一座大雪山——夹金山时,国民党的飞机狂轰滥炸,胡长保毫不犹豫地扑向了毛泽东,用身体挡住了炸弹的弹片而壮烈牺牲。毛泽东和战友们一起安葬了胡长保。这个电视剧的艺术化出发点是好的,把胡长保的牺牲地放在著名的夹金山,便于观众记忆。殊不知,胡长保的牺牲地不可能在夹金山上,因为那时国民党的飞机恐怕还飞不到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度!
在纪念馆的正厅里还有《胡长保烈士事迹》专版(因为位置太偏并有遮挡,无法看清全文,节录):胡长保生于1912年,籍贯:江西吉安。1934年10月参加中央红军长征,时任毛泽东主席警卫班长。下面是胡长保生烈士牺牲的详细经过:毛泽东在化林坪住了一宿,第二天就和中央警卫营一道,翻越飞跃岭向荥经县境内进发。下山时拐弯很多,路很不好走,好不容易才到荥经县三合乡茶合岗,这里是一片开阔地,路好走。突然,从水子地方向飞来几架飞机。陈昌奉说:“主席,飞机来了”。毛泽东说:“停停看看”。有两架飞机飞过去了,无事。中间三架大概发现了有红军部队,便在警卫营指战员上空来回盘旋,接着就俯冲下来进行猛烈第扫射和轰炸。随着刺耳的啸叫声,一枚炸弹落下来,炸伤了两名抬担架的战士和一名饲养员。不一会,几枚炸弹带着尖啸声,又在水子地爆炸了。警卫班长胡长保见情势急迫,大喊一声:“陈昌奉!主席!”陈昌奉知道,这是班长叫他好好保护毛泽东。 接着,敌机又扔下了炸弹,在弥漫的硝烟中,陈昌奉看见胡长保像是从地上腾空飞了起来,向毛泽东身旁奔了过去,陈昌奉也忙着向毛泽东身边跑去。 又是一颗炸弹落在离毛泽东很近的地方,胡长保猛向毛泽东那边扑去,把毛泽东推向一边。陈昌奉这时被炸弹的气浪推倒,烟雾笼罩了视线。待陈昌奉从地上爬起来,一眼便看到毛泽东满身是土,正蹲在一个负伤的同志身旁。一见毛泽东没有负伤,陈昌奉的心就像从半空中落下来一样,不由自主地伸手擦了擦前额上的汗水和灰尘。突然,陈昌奉分明听见毛泽东在轻轻地呼唤着:“小胡!长保、胡长保同志!”陈昌奉这才明白,负伤的原来是警卫班长胡长保。胡长保脸色苍白,两眼垂闭,双手正紧捂住鲜血流淌的腹部。毛泽东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胡长保的头,像是在为他擦汗,又像是驱赶他的疼痛。正在这时,毛泽东的卫生员钟福昌过来了。“快!给他上药!”毛泽东急切地对钟福昌说。胡长保轻轻地向毛泽东摆了摆手,低声说到:“主席,我不行了,弹片打进肚子里去了,你们继续前进吧!”毛泽东坐下来,让胡长保的头枕在他的臂上,无限深情地说:“长保同志,你不要紧,坚持一下,我们把你抬到前面水子地,找医生好好治疗一下,就会好的。”胡长保着急地对毛泽东说:“我不能让你抬着我走,我明白,我不行了,血全流在肚子里了。我牺牲以后,如有可能,转告我的父母,他们住在江西吉安。只可惜我不能跟你一起去看看新的根据地”。胡长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用最大的力气抬起头,颤动这嘴唇,一字一字地说:“祝——革——命——胜……”便慢慢地闭上了双眼。面对为保护自己而牺牲的战友,毛泽东不禁潸然泪下,陈昌奉第一次看见毛泽东这样悲痛流泪。大家都站起来,悲恸地哭了。毛泽东眼里噙着泪花,叫陈昌奉拿夹被过来。陈昌奉赶紧去取来夹被,和毛泽东一人拉一方,轻轻地盖在胡长保身上。 为了避开敌机的再次袭击,毛泽东在警卫营长杨梅生和政委赖毅的护卫下,离开了这片开阔地,向路边的树林中走去。按照毛泽东的吩咐,红军战士们把胡长保的遗体抬运到距茶合岗半里的水子地掩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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