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土地革命时期,宁化安远营上的群众口口相传着一件棉衣的故事,故事越传越神奇。传说这件棉衣不仅能给人温暖,还能治病、避邪、除恶。这是一件怎样的棉衣,又是什么来历呢?这要从当年毛委员率兵经过宁化安远说起。
红军来了
1930年1月18日,时值隆冬腊月,西北风还在呼呼地刮着,雪花还在飘飘洒洒地下着,山林、田野、村庄全罩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安远营上村卷起了一股风:什么白的逃了,红的来了,红军要进村了……。那个年月,一听说是兵,谁都把心提到嗓子眼上,自古兵匪是一家嘛!这红军也是兵,满打满的一村人,谁看见过他们是圆的,还是扁的呢?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防着点好。刹时,全村一片慌乱,狗也跟着乱吼起来。紧接着,一个个慌慌张张,拖儿携女,推推搡搡,上高岭,走老林,躲的躲,藏的藏。全村只有一个孤老婆子没动弹了,看看铅灰色的天空,黑压压地罩在山头上,看来形势不妙,怎么还不走呀?
这孤老婆子的真名实姓谁也喊不出来,只知道风把她的脸撕得密纹交错,霜把她的额头刻上了道道深沟,她自安远马家村嫁到营上,在营上度过了大半辈子岁月,最后穷得连名字也丢了,她对营上沧桑世故懂得多,也常与人讲述着营上的故事,因而村里人都叫她为营上婶婆(真名叫黄兰香)。
半个月前,营上婶婆因年景不好,欠收,交不起田租。她的一根独苗春伢子(马邦龙),便被安远的地主伍炳禄抓去抵债,关押在监牢里。一急之下,她病倒在床上,这时的她微弱得连呼吸都困难。俗话说:乞丐见了叫花亲,穷不帮穷谁帮穷。几个穷汉来到她屋里,要背她上山。可她死也不肯走,只是一句话:“做鬼也要做一个家鬼,我不能把这把老骨头扔在山上。”谁吃得起这句话呀!大伙拿她没办法,最后只好给她留下一面铜锣,让她守村,一有情况,以打锣为号,通知大家。
棉衣送暖
村子里静悄悄的,屋里也静悄悄的。一小时,两小时……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本来光线不好的屋子显得更暗了,这时村子里滚过整齐的脚步声,脚步声中偶尔夹杂着细细的交谈声和骡马的咴咴叫声。可奇怪的是,鸡没有飞,狗也没有叫,村子似乎没有一点被惊动之处。营上婶婆静静地躺在床上,感到奇了怪,可心还是提在嗓子眼上,仿佛随时要蹦出来,她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门扇。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突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哎,这里面有稻草。”接着,便听到有人拔弄稻草的声音。
“慢着!主人家不在,不能乱动呦!”是另一个声音在制止。
营上婶婆躺在床上心想:烂稻草,当然不要,要是好东西,嘿!她转了一下身子,没想到“吱”的一声,破旧的床板响了一下。门外的人一听见屋里有人,便叩了叩门。门虽然半掩着,并没有关好,门缝里漏进来几缕光亮。来人没有马上推门进去,只是轻轻地叩着门喊:“老乡,老乡,屋里有人吗?”大概听了半晌没人答应后,才推开门。随着亮光闪进来两个人,他们身穿灰布衣服,头戴八角帽,前面一个后生仔看得出还有点孩子气,脸上透出一股天真的伢味;后面一个约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高大,面容清瘦,特别引人注目的是,下巴有一粒明显的肉痣,好象也在微笑着。
“老大娘,我们是红军,想问问您老人家,乡亲们都上哪儿去了?”后生仔说。
营上婶婆打量着他们,没有答话。
“老大娘,我想买些稻草垫路。”这个后生仔见没人应答,显然有些急了,语调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并挪近了一步。
营上婶婆又病又怕,精神本就紧张,听到兵这么粗犷的嗓门一囔,刹时感觉天旋地转起来,身子骨像风中的黄叶,瑟瑟打抖。
“那么大声把人吓到啰!”那中年人止住后生仔。他看见营上婶婆盖的是又薄又硬又破的黑棉胎,就亲近地走到她床前,脱下自己身上的棉衣,轻轻地盖在营上婶婆身上:“大娘,我们是红军,是穷人的队伍,不用害怕,您老人家歇着吧。我们是想问一下村里的乡亲们都到哪里去啰?”
小后生挨近那个高大的中年人,悄悄地说:“您就这么一件棉衣,送了您自己……” 话语里透着焦急。
“有了人民群众,我们还会冻着?”
几句话,像火一样的温暖着这位营上婶婆的心。自古以来,遇到兵不遭灾就算菩萨开眼了,眼下这兵不抢、不打、不骂,还送棉衣,这不是碰上菩萨兵了吧?她的嘴唇颤个不停,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声。
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浑身是雪的人冲了进来,走到床边,虎呼呼地喊了声:“妈!”营上婶婆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独生子——春伢子吗?顿时悲喜交织,颤巍巍地喊了一声:“春伢子!”母子俩人就紧紧地抱在一起。营上婶婆一边抚摸着春伢子,一边喃喃地问:“伢子,你是怎么回来的?”春伢子抬头凝视着面前的红军,惊喜地叫着“是毛委员!”,说完,两行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了下来:“妈,就是他,是毛委员和红军他们救了我。毛委员,你们怎么就又要走了呢?好多人都想当红军跟着红军走啊!”
原来,这支红军队伍到了三十里外的安远镇后,领着穷哥们把作恶多端的地主恶霸伍炳禄抓了起来,并召开了公审大会,毛委员在会上讲了话,号召穷苦人民团结起来,打土豪,分田地,要当家做主人。同时,还打开牢门,把所有被伍炳禄抓去的穷苦人,全都放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