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良相以智治国安民,良医以智治病救人,治国如治病。“我们也是医生”是救国救民于危难之中的毛泽东同志在土地革命时期途经宁化安远时说的一句话,是怎么回事呢?这是宁化安远一名普通草医与毛委员的故事。
穷苦百姓救星
1930年1月18日一早,漫天大雪,仍在飘飘洒洒,整个世界白皑皑一片,一支身穿灰军装、臂佩红袖章、头戴五星帽、腿绑着裹布、脚着布草鞋的队伍踏着厚厚的积雪从宁化水茜向安远方向开来。一面绣着金黄色镰刀铁锤、写着“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黑色大字的红旗在雪白的世界里显得格外醒目,宛如一团跳跃的火焰,随风飘舞着。他们棉服破旧,队伍整齐,一边行进,一边唱歌。这是古田会议后,毛委员率领的红四军二纵队于1930年1月7日从古田出发,途经连城、清流、归化,16日到达宁化泉上、水茜,将要通过安远往江西方向去。
其实,红军在水茜时消息就传到安远了,当时的安远人民不知道红四军是个怎样的队伍,一听说拿枪当兵的要来,大家都紧张,连小孩都吓得不敢吱声,加上地主豪绅散布谣言:“红军是强盗,见人就杀,见屋就烧,见女人就抢”等等,看来“灾星”要来了,因而穷苦百姓们躲的躲,藏的藏,待红军进入安远,村子里早已见不到几个人影。当队伍到达安远镇李家祠堂时,毛委员下令就地宿营。一停下来,战士们就开始有序地准备宿营工作。躲起来偷窥的百姓,心里纳了闷:这支队伍怎么和以往不一样,不见鸡飞狗跳,没有打砸声音,房子没烧一角,东西没动一件。他们哪里知道这是一支穷人的队伍,纪律严明:不吃乡亲们一口饭,不拿乡亲们一针一线,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买东西要付钱……慢慢地,乡亲们不再那么害怕,一个个出来了。战士们见到乡亲们个个都非常和气,帮助他们挑水、扫地,又分粮又分衣,给穷人做了不少好事。乡亲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队伍,高兴了,一个个打开家门,争着把红军战士往家里迎。
红军到达安远后,平时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地主恶霸可就遭了殃。红军为百姓除掉了伍炳福、朱光禄等地主老财,解救了他们家的长工,把他们的财产分给穷苦百姓,整个安远上下一片欢天喜地,觉得红军就是穷苦百姓的救星。
红军宣传战士,忙着写标语“贫苦工农团结起来!”“饥民们,向土豪劣绅们要粮”“打土豪,分田地!”……宣传员向乡亲们宣传革命道理,他们又是唱又是跳的,把乡亲们都吸引住了,特别是一些青年,围着宣传队员,听得津津有味,久久不肯离去,纷纷报名参加红军,曹如学、邱水旺、黄世春等不少青年如愿以偿,加入了红军队伍。
我们也是医生
家住安远街上村民张瑞林继承了祖传炙疗医术(当地常用的一种传统民间医术,就是把一种灯芯草或艾条点燃,用温热或火烤来解除疼痛、治疗疾病的方法),安远街上穷人大都找她治病。这次红军从古田来,经过了十多天的长途跋涉,又遇大雪,江南闽西北一带气候一向阴冷潮湿,毛委员的脚犯病了,肿得跟馒头似的。一到安远,听说当地有草医会炙疗医术,经战士们一再提议,毛委员就决定治疗一下脚。毛委员答应治脚病,一方面是为了减轻脚痛,另一方面是深入群众,向百姓了解情况,建立军民关系,于是找到当地镇苏维埃的一位财政干部李茂江作向导。
李茂江与张瑞林儿子是朋友,他领着毛委员来到了张瑞林家:“大婶,有一位红军脚痛,找你给治治。”说着,就领着毛委员和警卫员进了门。坐在灶炉前的张瑞林抬起头,只见茂江领着一高一矮两位同志走进门,他们俩身上都穿着灰军装,脚上都穿着布草鞋。高个子脸庞清瘦清瘦的,留着分头,下巴一颗痣让人过目不忘。小个子看上去还像个孩子,却是一副机灵相。刚一进门,高个子红军就操着一口浓重的湘潭口音笑着说:“医生,麻烦您哟!”
既没上过学也没出过远门的张瑞林根本听不懂普通话,心理非常紧张,她认为对方问自己会不会治病,就连忙点头答应说:“会,会,会!”一旁的李茂江忙给她解释说:“他是说麻烦你!”张瑞林很不好意思,忙改口说:“不会,不会!”大家见她一脸尴尬相,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倒把张瑞林之前的拘谨和紧张都笑掉了。
张瑞林仔细为毛委员看病,只见穿草鞋的脚踝肿得老高,青筋一条一条都浮起来,轻轻一按一个凹陷。她告诉毛委员,这种病当地称为“草鞋疯”,是穿了草鞋受寒受湿所致,害了这种病,像针扎一样钻骨地剧痛,连摸都不敢摸,一注意保养,再受累受冻会发作更凶,痛得更厉害。李茂江把话解释给毛委员,毛委员听了笑着点头。
张瑞林轻轻地按压脚肿处,问:“长官,疼不疼?” “大嫂,叫我同志吧!这里有点疼。”毛委员回答道。 “同志,你的脚肿得这么大,可不能再受冻,最好不要走动,要躺下歇着。”
听了李茂江转的话,小个子红军抢着说:“前天脚就肿了,他还不骑马,一会儿叫这个骑,一会儿叫那个骑,群众的意见也要听听。”
毛委员微笑着说:“好!好!你们的意见我坚决接受。” “坚决接受!坚决接受!就是不改。”警卫员嘟哝着。 毛委员望着窗外深情地说:“伤病员比我更需要骑马呀!” “可你肩上的担子比他们……”着急的小个子红军说到这里住了口。
张瑞林为毛委员做了艾炙,拿出自己配制的药酒倒在患处为他按摩。按常情,这脚肿成这样,一按到痛处,病人会痛得马上叫起来甚至跳起来,可张瑞林看这位红军好像一点也不知痛似的,尽力克制着,还与大家谈笑风生。
他亲切地问张瑞林多大年纪,什么时候出生的。 张瑞林告诉他自己38岁(虚岁),是癸巳1893年11月(农历)出生。 毛委员听了后笑起来:“哈哈,那我们是同年人呦!” “那可不同。” “怎么不同?” “我是采药行医的,您是带兵当官的。” 他听了后又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一样,一样,你是医生,我们也是医生。”
他见张瑞林摇头不语,认真而风趣地解释说:“我们这些医生呀,是给国家治病的,现在,我们这个国家病得可深哪!坏人作威作福,好人受苦受难,不动大手术,好好治一治怎么行呦?”一席话说得在场的各位连连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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