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朋友,让我们继续再看张庭福同志的女儿黄新秀大姐是怎么解释的吧。她说:“我的母亲张庭福先是川陕省委妇女部长,后调任省苏维埃政府内务部主席,省政府委员,原来是省苏维埃政府主席熊国炳的妻子。……1936年10月他(她)俩随红四方面军主力西渡黄河,以后血战河西走廊,经历了一条山、永昌、临泽等地战斗,最后退入祁连山。石窝突围时,他们夫妻俩人分开。我妈在祁连山中坚持游击几个月,后来被马家军抓住押到青海羊毛厂干苦活。有一天晚上,敌人把她们二三十个红军俘虏人员送去活埋。我妈她走在最后,被正好值夜班的马家军队里的班长,也就是后来的我爹黄大明拉到身后,等人走完后把她送到暗处藏起来,换岗时悄悄送到城外认识的张大嫂家里,才发现我妈是个女孩子。此后,刘连长叫我爹给他太太找个使唤丫头,我爹就把我妈推荐了过去,并编谎说是他的远房亲戚。没过多久,这件事还是让刘连长发现了。刘连长为了保全我爸我妈的性命和自己不受牵连,给我爹了一些钱,让我爹请假带我妈离开青海。我爹带着我妈昼夜兼程返回老家——甘肃省高台县天城堡。不久,俩人成了家,靠帮人度日,但我妈福一直没有忘记寻找部队,去过高台临泽等许多地方,看有没有打游击的战友和地下党组织。1948年,我妈碰到了解放军侦察员邓金山,接受了侦察敌情和向群众宣传共产党胜利的任务。第二年秋天我妈听到解放军到达高台县城一带的消息后,就连夜赶去找到了部队,带领邓金山侦察队和王治江第七师骑兵团到达罗城、天城两村,经过二天二夜的围困攻心迫使国民党河西保安第三团投降。王治江首长向群众公开介绍了我妈的红军身份,并推举我妈但任了天城的妇女主任和农民协会委员。我妈积极投入到宣传共产党和政策的活动中,讲述参加红军的经历,带领妇女迎接解放,支援解放军的各项活动。由于工作积极,表现突出,我妈再次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我妈又去县城参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暨高台县解放庆祝大会,又带领群众减租清债的反霸斗争。1952年我妈但任了天城乡党支部书记,组建学校,倡导互助组发展农业生产。1958年我爹去世,……最近,我们看到高台县的杨万禧同志写的《祁连情深(副标题是:红西路军高级将领熊国炳传奇人生)》这本书,发现熊国炳大伯在红军时期娶得妻子姓名和母亲一样,而且都是同江县人,便问:‘妈妈,您和熊国炳的妻子同名同姓又是同乡,您知道不知道她?’老眼花麻的妈妈让我把书中叙述熊国炳说他妻子的话念给她听:‘在长征途中,我和一个姓张的女干部结了婚。……我化名张明玉,是怀念这个妻子张庭富,她……爱憎分明,对党忠诚,像一块洁白的明玉一样。’当妈妈听完熊国炳向救助他的乡亲说的这段话后,她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接着低声哽咽恸哭起来。我们开始还以为这些话语又色起了妈妈对几十年革命艰难的回忆,经过我们好大一阵安慰她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没想到一刻钟后,妈妈认真地说:‘我就是熊国炳说的那个张庭富,通江县当红军的张庭富就我一个。我们俩人是一九三五年长征到川西的毛儿盖结的婚。当时你们熊大伯的妻子被敌人杀害了,他心情很不好。徐向前、李先念、雷青明、樊沙文等领导同志找我谈话,让我和熊国炳组成家庭,帮助他,照顾他的生活。当时我属蛇,虚岁十九,他属狗,转过一轮,长我十八九岁。虽然大得多,但他带领穷苦人翻身求解放的坚定信念和革命魄力使我非常地佩服,所以同意和他结成夫妻。结婚后我们很好,他私下“玉儿、玉儿……”地叫着我的小名,过着和美幸福的生活。那时,他做地方工作,我在三十军搞宣传和护理伤病员。你们当红军的舅舅牺牲时我说:‘我们在将来纪念你!’说完后我们又继续随部队长征。……’此后几天,母亲经常落泪,情绪也不稳定。今天,她明确告诉我们,要把熊国炳大伯和她的这段关系向组织正式反映报告清楚。她说:‘我是一个共产党员,现在既然知道了真实情况,就不应该向党组织隐瞒。以前认为在革命中牺牲的烈士特别是党的重要干部也很多,熊国炳也不是太重要的高级干部,自己也是个一般干部,又离开革命队伍十几年,再加上做为一个女人一生嫁过两个男人,也不好向你们子女和别人作解释……’我妈已年过九十,所以她对我们子女讲出了这个埋在心中几十年的秘密,她郑重交待我们代她向组织反映这个心声,希望组织能理解和谅解她。”
(作者系张掖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中国工农红军西路军纪念馆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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