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黑暗社会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普遍的社会现象。封建文人也有对此不平者,然而阶级的局限不过使他们多少有点怜悯而已。夏明翰少年时代对家中轿夫、女佣产生的同情,开始也是出于此。但慈善与施舍不可能改变社会面貌。马克思主义的传入,终于告诉了先进的国人解决社会矛盾的一条根本出路——“剥夺剥夺者”。于是,夏明翰领导着千千万万饥寒交迫者,呼出了要“造反”、要“共产”的呐喊。当然,按照科学共产主义的最根本定义,“共产主义”是一个名词,根本意思是以生产资料的社会化来解决私人占有生产资料与生产社会化的矛盾。但是,在当时中国的贫苦农民的口中,“共产”主要被理解成一个动词,就是要把土豪劣绅们的不义之财拿出来“共”,以此解决生存(当时还谈不上温饱)这一最低层次要求。在中国的特定国情下,这恰恰能形成“红旗卷起农奴戟”的革命风暴。夏明翰的可贵,正在于他成为掀起这一风暴的先驱者,并以他那“砍头不要紧”的气概谱写了最雄壮的战歌。
■憎恶祖父与北洋军阀头目吴佩孚来往,一气之下把吴送来挂在墙上的条幅撕得粉碎
■用斧子砍开封建门窗,闯出夏府再不复返。与工农打成一片,娶了湘绣女工为妻
夏明翰少年时,曾任清朝高官的祖父在他身上寄予了光耀封建门庭的希望,让他闭门读旧书。夏明翰却受父母比较开明的影响,总愿走出家门。一次,他在外面见到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带着婴儿要饭,便把身上的钱全给了她。后来,他就此事说:“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饿肚子的人。”他长大一点后曾帮女佣挑水,却受到祖父怒斥。他小时最喜欢的家中老轿夫因力衰而被祖父辞退,在外艰难谋生时跌死。夏明翰就此发出“人间不平,何也”的呼声,对封建家庭产生了憎恶。
他在学校中接受了反对军阀的思想,回家看到祖父与北洋军阀头目吴佩孚来往,一气之下把吴送来挂在墙上的条幅撕得粉碎。祖父恼怒万分,又听到豪绅们登门告状,说夏明翰在外领导学生运动,便命家人把这个叛逆的孙子锁到一间房子里。夏明翰就此下决心与祖父决裂,找弟弟夏明震要来一把斧子,砍开窗户跳出屋子,又到院里把祖父视为官运亨通的宝树砍倒,从此闯出夏府再不复返。
参加共产党后,夏明翰更以解放劳苦工农大众为己任。在组织“人力车工会”时,同那些“拉车的”日夜吃住在一起,搞农运时也同穷苦农民打成一片。他娶的妻子郑家钧,也是一个湘绣女工。他结婚时,省委的李维汉、何叔衡等送来一副对联,上书“世上唯有家钧好,天下只有明翰强”。
■在给妻子的诀别信上留下带血的吻印;临刑前执行官问有无遗言,他大喝:“有,给我纸来!”当场写下就义诗
1928年初,夏明翰告别妻子和刚出生的女儿来到武汉。以野蛮著称的桂系军阀正在大肆搜捕革命者,许多被捕者根本不经审判便被处决。如党的“一大”代表李汉俊当时已脱党,被桂系军阀捉住后也马上被杀害。面对市面上一片萧条和恐怖,夏明翰全无惧色,仍奔走在各个秘密机关,部署“停止年关暴动”的计划。
开始他住在湖南商号,发现武汉卫戍司令部已盯上那里,便迁到东方旅社,与徐特立、谢觉哉、熊谨玎等研究下一步工作。没过几天,谢觉哉突然通知说交通员宋若林已靠不住,夏明翰便回到东方旅社收拾东西。他正准备转移时,叛徒宋若林带着警探闯进了房间。
夏明翰被捕后,连续受到刑讯,他在拷打中只是怒斥审判官。回到牢房,他知生命将要结束,忍着伤痛用半截铅笔给母亲、妻子、大姐分别写了三封信。在给妻子郑家钧的信上,他还留下了一个带血迹的吻印。被捕两天后即1928年3月20日的清晨,夏明翰被带到汉口余记里刑场。执行官问他有无遗言,他大喝道:“有,给我纸笔来!”接着,他挥笔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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