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词<沁园春·雪>》,在《重庆统一战线》(双月刊)2001年第二期至2002年第一期上刊出后,各方友人纷纷索要,认为毛泽东这首词章在重庆公开面世传诵及其间的斗争,是抗战胜利后文化战线上的一件大事,是重庆近代文化史上重要的一章。这是对我的极大鼓励和支持。
我从事这首词章有关史实材料的收集、整理和研究,发韧于1967年“文化大革命”时期,以“现行反革命”罪关押在市公安局看守所期间,起步于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是一直在许多前辈、专家友好的鼓励、帮助和指导下进行的。在 20世纪80年代,我写过4篇文章:忆《<沁园春·雪>的发表》、《<沁园春>咏雪词在重庆传诵期间的一场斗争》、《<沁园春>咏雪词在重庆传诵期间若干史实材料补遗》,和《索句渝州叶正黄一记毛泽东与柳亚子的战斗友谊》,先后在《重庆日报》和《重庆文史资料》上发表。编过一本小册子《<沁园春·雪>考证》,列为“重庆地方史资料丛刊”之一。这些文章代表了我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到80年代前期的研究成果和水平。后来,随着改革开放的力度加大,许多文献资料相继公布,不少典籍书刊陆续出版,为我的研究进一步提供了一批十分珍贵的、新的史实材料,纠正了过去的某些错传;同时把我对这首词章的研究,推向了一个新的更高的水平。假如说,我前面列举的4篇文章是代表我截至80年代前期的研究水平;那么新写的《毛词<沁园春·雪>》,则代表了我到20世纪末在这一领域中从事资料整理和研究的提高与发展。
新写的《毛词<沁园春·雪>》,一动笔就无法收拾,写得太长;加之避免行文枝蔓,有许多材料不得不忍痛割爱,引为憾事。为此,特写成《书后》一文,既可单独成篇,又可作为前文的补充,为读者深入学习、研究这首词章提供参考,每段文章有长有短,文字有多有少,要求把应该说的话说完为止。特此说明,敬祈垂察。
崔敬伯对抗战时期“蒋管区所谓大后方”的揭露
毛泽东《沁园春》咏雪词,于1945年11月14日在重庆《新民报晚刊》副刊“西方夜谭”上刊出后,崔敬伯是继柳亚子之后,在重庆报纸上公开以《沁园春》为题发表“和词”的第一人。
崔敬伯是国内有数的财政专家,时任国民政府财政部直接税署副署长,民主建国会会员。早年留学英国伦敦大学政治经济学院,长期从事教学、科研工作。极具爱国心和正义感。是一位学者型的“高官”,是我在重庆参加民主运动结识的一位属于前辈、专家一类的朋友。他公余之暇,经常具名发表一些有关财政经济的政论文章。还以笔名“天吁”,撰写和刊出一些旧体诗词。他在国民党政府中,身居要津,对蒋介石政府及其“四大家族”在政治上专制独裁,在经济上巧取豪夺的种种倒行逆施,知之甚稔。曾经发表过一首《蝶恋花》词,反对豪门,脍炙人口。全词是:
蔓绕藤攀岩上树,展纵繁枝,总被繁枝误。倚势凌空天外去,空余弱草迷行路。
缓步城狐驰社鼠,狐鼠凭依,城社哪堪语?创巨直同疽附骨,人间何日挥神斧!
崔敬伯的“和词”标题是《蒋管区的所谓大后方——调寄 <沁园春>》,于11月29日发表在《新民报晚刊》上的。但它不是刊登在《新民报晚刊》第四版“西方夜谭”副刊上,而是作为“社会新闻”刊登在该报第二版上,并由编者另外做了一个标题:《一阙<沁园春> 词人寄慷慨》,写了一段“本报讯”的新闻:
“崔敬伯氏为国内有数之财政专家,公余之暇,颇具情性于诗词。近以《沁园春》一阕寄见本报,道出老百姓之衷怀,不愧为仁人之词,用特录享读者。”
第二天(11月30日),重庆《大公晚报》副刊“小公园”把这首词又重新发表,题目《沁园春》,由崔敬伯加了一段“小序”。
“顷者读报,见近人多作《沁园春》体,怅触衷怀,辄成短句,顶天立地之老百姓,亦当自有其立场也。”
那时,我对毛泽东的《沁园春·雪》十分喜爱,经常吟颂。但在这两家报上对崔敬伯所写这首“和词”先后刊出,并作了一些特殊处理,不明真相,也未向崔敬伯当面请教。
全国解放后,崔敬伯被任命为中央人民政府财政部税务总局副局长,后调中央财政金融学院任教授。1957年,在一场政治风暴中,被划为“右派”。解放后,我一直住在重庆,与他两地相隔,鱼雁鲜通。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我调到重庆市政协负责文史资料工作,对毛泽东《沁园春·雪》的史实材料搜集、整理和研究刚刚起步。1979年冬天,我专程到北京为《重庆文史资料》组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崔敬伯。抵京后,从朋友处得知他还健在,“右派”问题已经平反,恢复名誉,年龄已80多岁,住在他女儿家。女儿是北京解放军总医院的内科医生,对他悉心照料。崔敬伯身体健朗,生活愉快。一天,我同爱人刘明霞一起专程前往海淀区复兴路解放军总医院宿舍拜望,连续跑了两趟,他都因事外出,未能晤面,第三次才会见了。老友重逢,十分高兴,娓娓叙旧,各诉衷情。自然谈起当年他在重庆填写和发表《沁园春》的经过。
崔敬伯告诉我:这首《蒋管区所谓的大后方——调寄<沁园春>》词,是他从《新民报晚刊》上读到毛泽东的咏雪词后,怀着对毛泽东十分崇敬,十分激动的心情写的。原词是:
一夕风横,八年抗战,万里萍飘。恨敌蹄到处,惟余莽莽;衣冠重睹,仍是滔滔。米共珠殊,薪同桂贵,欲与蟾宫试比高。抬望眼,盼山河收复,忍见妖娆。
名城依旧多娇,引多少“接收”竞折腰。惜篙里鹑衣,无情点缀;泥犁沟壑,未解兵骚。天予良时,稍纵即逝,苦恨颓梁不可雕!沧桑改,念今朝如此,还看明朝。
《新民报晚刊》的编辑先生认为这首词行文犀利,意寓深长,十分赞赏。但因吴祖光在副刊“西方夜谭”上发表了《毛词<沁园春>咏雪》,被国民党当局指责为“替共产党张目”,差点惹出大祸。若再让崔敬伯在报上与毛泽东一唱一和,把蒋管区的大后方揭露得淋漓尽致,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于是把原词标题和词句作了一些修改,用“社会新闻”的形式刊出。
修改后的词章是:
一夕风横,八年血浴,万里萍飘。看旌旗到处,惟余榛莽;衣冠重睹,仍是滔滔。米共珠殊,薪同桂贵,早与天公试比高。抬望眼,盼山河收复,忍见妖娆。
名城依旧多娇,引无数雄儿尽折腰。惜蒿里鹑衣,无情点缀;泥犁沟壑,不解风骚。千载良时,稍纵即逝,岂是颓梁不可雕!天醉也,看今朝如此,还看明朝。
崔敬伯的这首“和词”在韵律上完全是按照毛泽东的词韵填写的。但在标题上却没有“步韵奉和”之类的文字,这是为什么?
崔敬伯说,毛泽东的《沁园春·雪》堪称千古绝唱,“绝唱不应和也”。并由此引出一段典故。
崔敬伯说,“绝唱不应和也”这句话,出自《许彦周诗话》。唐朝诗人韦应物有一首诗《寄全椒山中道士》,结尾一联是:“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踪”。后来苏东坡和了一首,末尾一联是:“寄语山中人,飞空木无迹”。许说,苏东坡此联较之韦苏州就显得板滞些,不及韦诗之灵动,韦诗是“绝唱”,“绝唱不应和也”。崔敬伯说,毛主席的《沁园春·雪》写的是解放区的西北高原的壮丽景色,从上下古今,畅所欲言,雄伟酣畅,确可堪称“绝唱”。至于我当时填的《沁园春》写的是蒋管区的大后方,是待解放的地方的情况,不敢说“和”,仅仅是用韵偶同。诗的韵脚,别人可用,我亦可用。我认为,崔敬伯的这种解释,在当年蒋介石统治下的重庆,是别具一格的斗争艺术。崔敬伯是国民党政府的“高官”,明目张胆的和毛泽东,这不仅是丢官不丢官的问题,而是要命不要命的问题。崔敬伯的确是大家风度,名门高手。
我去拜访崔敬伯的那天,虽然天气十分寒冷,但在粉碎“四人帮”之后不久,老朋友劫后重逢,大家心里都暖洋洋的。谈起往事,滔滔不绝。但他已经是80多岁高龄的老人了,只好忍痛打住,起身告辞。回到我外甥女住地,北京地安门内大街军委总政治部宿舍的第三天,接到崔敬伯的一封亲笔信,他填了一首词送我。
周永林兄偕刘明霞姐见过
—调寄《贺新郎》
欣逢高轩过。感深情渝州远道,相逢京国。坐上昌黎和皇甫,自隗身非李贺。无以复采风嘉宾。葑菲靡遗欲远瞩,新长征自有新佳作。迷雾扫,天地廓。
识荆重庆堪追述。忆当年崎岖抗战,只呈微薄。堪笑书生徒自守,未逐贪污汩目。公论许尚无大错。三十年后承枉顾,仰丰碑健朗侔松鹤。祝俪景,赢长祚!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八日
从此,我们又恢复了联系,音问时通。1985年,为纪念抗日战争胜利40周年,重庆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要编辑出版一部《重庆抗战纪事》(上下两册),我向他组稿。崔敬伯特地选辑了一组他当年在重庆撰写的揭露日军飞机大肆轰炸重庆无辜平民的法西斯暴行,和国民党特务横行霸道,残害重庆人民,以及“四大家族”贪赃枉法,法币贬值、通货膨胀,陷人民于水火的旧体诗词《重庆八章》寄我,这时崔敬伯已经是87岁高龄。不两年,就遽归道山了!遗憾的是,他的子女可能不知道我的通讯地点,讣文没有及时寄我。我也无法在老人灵前献上一瓣心香,至今引以为憾!
吴景州对毛泽东十分崇敬,对吴祖光竭力支持
吴景州是《新民报晚刊》“西方夜谭”副刊主编吴祖光的父亲。武进世家,北平故宫博物院创办人之一。精书画、擅诗词,是国内有名的考古专家。是一位极具风骨、为人清廉公正,热爱国家民族的老知识分子。
吴祖光当时年仅20来岁,风华正茂。1937年,20岁时因撰写《凤凰城》(剧本)一举成名。到25岁,他写的第三个剧本《风雪夜归人》,更是声震环宇。周恩来曾去看过多次。那时在重庆的吴祖光 (写话剧)、丁聪(作漫画)和马凡陀(创作新诗)被誉为文化艺术界的“三神童”。
吴祖光《风雪夜归人》的演出,曾经受到一些人的非议。认为“与抗战无关”,不是“为工农兵服务”。周恩来曾耐心阐释。《风》剧揭露旧社会,高举反封建的旗帜,这种精神在大后方是我们要提倡的。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创建新中国和反对封建主义,二者息息相关。为了支持吴祖光《风雪夜归人》的上演,吴景州特地填了一首《卖花声》,印在《风》剧的《海报》上,词的全文是:
往事费思量,风雪寒窗;一番炎热一番凉,二十年来春梦觉,赢得凄惶。
世态成寻常,利锁名缰;尽多哀怨诉空玉,如此情,如此夜,如此收场。
毛泽东的《<沁园春>咏雪》,在重庆由吴祖光主编的《新民报晚刊》“西方夜谭”上刊出,被誉为“风调独绝,文情并茂,而气魄之大,乃不可及”。“真可谓睥睨六合,气雄万古,一空倚傍,自铸新词”。“遍找苏辛词,再找不出任何一首这样大气磅礴的词作”。吴祖光冒着极大的风险把它刊登出来;随后面临着国民党当局对《新民报》施加的重重压力。吴景州因对毛泽东的《<沁园春>咏雪》十分推崇,特地和了一首。
沁 园 春
咏 雾
用毛润之先生咏雪原韵
极目层峦,千里沙笼,万叠云飘。看风车上下,徒增惘惘;江流掩映,不尽滔滔。似实还虚,不竞不伐,无止无涯孰比高?尽舒卷,要气弥六合,涵盖妖娆!浑莽不事妆娇,更不自矜持不折腰。对荡荡尧封,空怀缱绻;茫茫禹迹,何限离骚?飞絮漫天,哀鸿遍野,温暖斯民学大雕。(雕,仁禽。弋雕者,辄裸卧雪中,雕飞下翼之,乃就擒。)思往昔,祗天晴雨过,昨日今朝。
吴景州的这首和词也同样在《新民报晚刊》“西方夜谭”上发表。毛泽东原词的标题是:《<沁园春>咏雪》,吴景州的“和词”标题为:《<沁园春>咏雾》,这既表达了对毛泽东的崇敬,也表示了对《新民报晚刊》和吴祖光的支持,这是多么难能可贵啊!
郭沫若批驳“帝王思想”,对易君左之流以迎头痛击
郭沫若在毛泽东《沁园春·雪》刊出后的“唱和”中,发表过两首“和词”。全国解放前,1948年由群益出版社出版的《蜩塘集》,把这两首词是排在一起。全国解放后,1957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沫若文集》第二卷一仍照旧,也是排在一起:
沁 园 春
和毛主席韵
其一
国步艰难,寒暑相推,风雨所飘。念九夷入寇,神州鼎沸;八年抗战,血浪天滔。遍野哀鸿,排空鸣月鹃,海样仇深日样高。和平到,望肃清敌伪,除解苛挠。 西方比美多娇,振千仞金衣裹细腰。把残钢废铁,前输外寇;飞机大炮,后引中骚。一手遮天,神圣付托,欲把生灵力尽雕。堪笑甚,学狙公茅赋,四暮三朝。
其二
说甚帝王,道甚英雄,皮相轻飘。看古今成败,片言狱折;恭宽信敏,无器名滔。岂等沛风?还殊易水,气度雍容格调高。开生面,是堂堂大雅,谢绝妖娆。传声鹦鹉翻娇,又款摆扬州闲话腰。说红船满载,王师大捷;黄巾再起,蛾贼群骚。叹尔能言,不离飞鸟,朽木之材不可雕。何足道,纵漫天弥雾,无损晴朝。
不论全国解放前出版的《蜩螗记》,还是全国解放后出版的《沫若文集》,对这两首词的填写时间都未注明。“文化大革命”后期,我到重庆市图书馆历史资料部去读书、查阅资料花了将近一年时间,查出郭沫若和词“其一”,最初刊登在1945年12月11日的重庆《新民报晚刊》“西方夜谭”副刊上。但“其二”则不知出自何处。请教过许多友人,都得不到解答。 1983年4月,我写信向北京人民出版社历史部编审肖远强求援。
肖远强,重庆人。父亲肖华清是20年代参加革命的老同志,全国解放后,50年代,曾任重庆市政协副主席。肖远强,是北京大学历史系高材生,毕业后,分配到人民出版社工作。1983年,正奉调参加《郭沫若全集·历史卷》的编审工作,很想通过他这个渠道对郭沫若“和词”“其二”的出处,得到一些回答。1983年4月19日,肖远强回我一信,对上述问题初步得到解决。来信说:
“刚才收到你18日来信,我即检查身边收藏的几种有关工具书,很快,就基本上解决了你所提出的问题。
上海师范大学中文系主编《中国当代文学研究资料·郭沫若著作系列目录(1904—1949)》一书第324页载:
《沁园春》其一、其二和毛主席韵(词)载1945年12月15日《联合增刊》第6号合订本。收入1948年9月上海群益出版社版《蜩螗集》。又收入1987年3月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第一版《沫若文集》第二卷。
注:此诗中“其二”载12月29日重庆客观周刊社《客观》第八期,篇名《毛词和章》。
另外,龚济民《郭沫若年谱》(上)第449页载:“作词《沁园春》二首,第一首……,第二首……,载《新民报晚刊》1945年12月11日。他还说,“其二”曾抄示翦伯赞等人。见《北京大学学报》1978年笫8期《郭沫若同志给翦伯赞同志的信和诗》。
如果你找到《新民报晚刊》1945年12月11日那天的原报,只载有该词的“其一”而无“其二”的话,那么《年谱》作者必有误。但给翦伯赞的信可以查来看看。我觉得上海中文系编的《系年》,特别注明“其二”载当年重庆《客观》周刊,倒不失为一条重要线索。这书是与上海市图书馆合编的,他们可能查到过原刊物。既是抗战时期出版的刊物,想必重庆图书馆会有收藏。”
的确,这就为我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我去到重庆图书馆历史资料部查找,才得知《客观》为聂绀弩等支持创办的一份政治倾向十分鲜明,文化品位较高,但印刷质量差,发行面也不太广的8开小报。重庆图书馆虽有收藏,但缺期很多。最后,我到成都在四川省图书馆才把《客观》第8期找到。同时,也查到了聂绀弩的《毛词解》,都登在该刊的一张副页上。
我十分感谢和敬佩肖远强的博学钻研精神。遗憾的是,不久传来远强因患肺癌医治无效,于同年9月30日去世的消息,终年55岁。华年早逝,十分惋惜。
1945年冬天,重庆谈判之后,重庆人民正沉浸在翘首仰望和平即将到来的重要时刻,蒋介石却磨刀霍霍,与美国政府相勾结,阴谋发动大规模内战,实行大地主,大资产阶级专政。毛泽东在重庆期间多次会见郭沫若。郭沫若的第一首“和词”发表在《毛词<沁园春>咏雪》刊出后大约近一个月时间,着重是批评美国政府在抗日战争时期“把残钢废铁,前输外寇”,“飞机大炮,后引中骚”的种种卑劣行径,联系到在中国抗战胜利之后,美国政府又支持蒋介石大打内战的种种阴谋而填写的。
第二首“和词”刊登在《客观》第8期上,时间是1945年12月29日。这时《大公报》总编王芸生的《我对中国历史的一种看法》已经在重庆《大公报》上发表。国民党的《中央日报》、《和平日报》以及于斌的《益世报》,对毛词《沁园春·雪》的围攻、漫骂,歪曲、丑诋,已经登场。郭沫若高举义旗,“和词”“其二”的上半阙是对王芸生的文章的批驳,下半阙是对易君左等御用文人以迎头痛击,是第一篇发起反攻的檄文,是一首具有时代意义的佳作,十分宝贵。
陈老总填词慰亚老
在《毛词<沁园春·雪>》“唱和”一节中,我搜录到包括毛泽东咏雪“原词”与柳亚子的“和词”在内的“唱和”词章,总共36首。在重庆报刊上发表的31首,其中“国民党骂人之作”21首。一伙由国民党豢养的御用文人,他们把攻击矛头主要指向毛泽东和共产党;同时,也连带攻击柳亚子。
他们把毛泽东的咏雪词说成是“押司题壁”;把人民军队诬蔑为“草莽英雄”、“杀史黄巢”;把解放区诬蔑为神州离碎,浊浪滔滔”。祭起“帝王思想”、“封建割据”,“拥兵自重”,和要当“英王霸主”的破旗,大肆喧嚣。对柳亚子的“和词”,说成是“奉和圣制”,是“从龙壮志”,诬蔑为是“封建余孽的又一次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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