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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七团四连活捉美国一个黑人连
2022-12-22 15:37:13
来源:老兵读史
作者:老兵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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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标题:第二次战役是诱敌深入关门打狗——三四七团四连活捉美国一个黑人连,迫使美国把白人黑人分开编队改为混合编队

    前线开始沉寂下来了。敌我双方都只有一些零星的侦察活动。但是,美国人显然是在作进攻的准备。敌机依然是那样的疯狂,在空中飞得很低,一旦发现哪怕是几个人的目标,也要轰炸扫射一阵子。

    工兵同志们为我军指挥所筑起了一个比较宽敞的掩蔽部。我们在里面挂起了地图,架上了电话,铺上了稻草,便忙碌起来了。我们是世界上最能吃苦、最能克服困难的军队,因此也是最能打胜仗的军队。我们不但能看到而且能忍受今天的困难;我们还能看到明天的希望和胜利。我们坚定这样一条信念——在不久的将来,当美国人失去他们空中和炮火优势的时候,他们也将和国民党蒋介石军队一样,最后总是以失败而告终。

    第一次战役结束以后,我军做了两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第一件事情,11月10日,我们军部在泰川邵楷水洞,由我和徐斌洲政委共同主持了一次军常委扩大会议。我们在出国第一仗中,虽然打了胜仗,而且打败了美国王牌军骑一师,但是各级指挥员特别是团以上指挥员,总有一种打得不过瘾、不满足的思想情绪。所以我在会议开始的时候说:“大家把心里话说出来,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否则,我们的思想难以统一起来,就会影响下一步的仗很难打好。”我的话音刚落,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讲开了:终于讲出了打胜仗不过瘾、不满足的思想,概括为:没有像解放战争时期打国民党军队那样整团、整师地俘虏过来。

    经过分析和讨论,会议认为:这正是我们军出国作战遇到的新情况、新问题。敌人变了——是现代化装备的美国军队,战场变了——人地生疏,语言不通,我们的思想也要变——不能像过去打国民党军队那样来打美国军队。这样,大家很快统一了思想认识。参加会议的同志都说,这次军常委扩大会议开得及时开得好,给大家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至今,参加过这次会议的军政治部组织部长任茂如,常常向人们诉说这件事情。

    在这次会议上,还提出了树立四个思想和四个作风。四个思想是:抗美援朝救邻就是自救的思想;坚持斗争不胜利不回国的思想;艰苦为荣坚决排除万难的思想;保持荣誉争取更大胜利的思想。四个作风是:干部要积极负责埋头苦干的作风;不怕困难想办法克服困难的作风;在上级意图下果断行事主动工作的作风;工作统一布置干部分头传达就地检查总结交流经验准确及时的作风。

    第二件事件,11月20日,我军接到志司为诱敌深入我军主动向后转移的指示,同时接到叫我军释放俘虏的命令。军指挥所由龙水洞向后转移到了院丰里。当晚,我和徐斌洲政委召集了各师的领导同志到军里开会,在研究部队行动的同时,确定了各师释放受伤和有病的美军战俘。我在会上对大家说:

    “现在,敌人还摸不清楚我们是不是主力部队。释放俘虏是有意图的。告诉他们回去说;我们向后转移了,志愿军的主力还未过江,给敌人造成一个假象,实际上我们是给敌人做了一个大口袋……”

    “我们还可以向放回去的战俘这样说:志愿军没有弹药和粮食了,运输线被切断,准备回国了……让这些战俘回去告诉他们的上司,以此迷惑敌人。”徐斌洲补充说。

    一一五师抓的俘虏较多,释放战俘由政治部主任尹培良和保卫科长张子修等同志负责。各师将首战云山的一批美军伤病战俘,经过教育和包扎治疗后,选择在阵地前的公路上释放。派俘虏回去通知美军:派人派车前来接运回去,我方不开枪,不打炮,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晚上,没有枪炮声,两军阵前的公路上安静下来了。我方人员将受伤、有病的战俘用担架抬到公路上,然后撤出公路。这时,许多被释放的俘虏,想起被俘期间受到我军人道主义的待遇,望着眼前被释放的情景,感动得掉下泪来,不停地向我们管理战俘的指战员招手,通过英语翻译说:

    “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时刻!”

    “我们今后再也不会打中国人了!”

    “万分感谢你们,再会!”

    不一会儿,美军的医务人员乘着卡车开到这里,便把这些战俘接回去了。

    后来任侵朝美军总司令的李奇微,在他的回忆录《朝鲜战争》一书中写道:“11月22日,中国释放了27人(注:其实我军三个师共释放100多名伤病战俘),其中大都是在云山附近被俘的。中国人释放俘虏的做法,与北朝鲜人对待俘虏的做法截然不同。有一次,中国人甚至将重伤员用担架放在公路上,尔后撤走。在我方医护人员乘卡车到那里接送伤员时,他们没有向我们射击……”

    11月24日,毛主席在给彭德怀司令员发来的电报中说:“你们释放美俘的行动,已在国际上收到极好的效果。请准备于此次战役后,再释放一大批,例如三四百人……”

    的确,这件事在国际舆论界引起了强烈反响,美联社的记者11月23日报道:被释放的美军说:中国人民志愿军待他们很好。他们得到了中国士兵一样的口粮;志愿军用他们有限的设备治疗俘虏中的伤兵。“中国军人不搜美国俘虏的口袋,并且让他们留着自己的香烟、金表和其他私人的东西。”这些被释放的美军战俘关于我军宽待俘虏真相的反映,对宣传我军的政策、瓦解敌军的斗志,产生了积极的不可低估的作用。

    果然敌人被迷惑了。我军向后转移和释放战俘的行动,使敌人产生了错误的判断;中国志愿军兵力“最多不超过六七万人”。于是,敌军开始了全力猛攻。到11月21日,西线敌人已经进到了“攻击开始线”。

    有几天,天空下起雨来了。山谷里布满了浓重的云雾,这种天气限制了敌人飞机的活动,却便于我们对敌情的侦察活动。

    我们和敌人形成了对峙状态。为了查明当面之敌,一一七师张竭诚师长命令三个团都派出小分队抓俘虏。11月18日三五一团三营副营长孙崇新带领一支捕捉俘虏的小分队,来到了团指挥所。团长王德雨、政委彭仲韬、参谋长厉秉一看都是精明强干的勇士,非常高兴地说:

    “你们的担子不轻啊!今晚能不能抓到俘虏就看你们的了。”

    “团首长放心,抓不到俘虏不回来见你们!”孙崇新把每个人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好!你们先把行动路线研究清楚,然后吃饱饭,睡好觉,天黑以后出发。”

    晚上,刮起了风,下起了雨。孙崇新带着勇士们一步一滑地爬过几座山,冲过好几道敌人封锁线,到达了距离龙山洞一里地的公路交叉口。这时,已是深夜一点了。孙崇新命令大家分散在公路两旁埋伏起来,等候敌人。一直等了一个多钟头,还不见敌人过来。他想起了出发前向团长、政委下的保证:“完不成任务不回来见团首长!”于是,他决定深入到敌人的心脏部位去。

    这支小分队到达龙山洞,天将发亮。李联络员是朝鲜族同志,他找到一位朝鲜老百姓才知道:周围都是敌人,前面一个山头上有4个敌人哨兵。孙崇新迅速决定兵分两路,派排长赵福钱等8人去山上摸哨。8名勇士搜索前进,快到山头时,战士李玉庭看到前面有一个敌人哨兵在树底下摆弄着枪。他敏捷而轻巧地绕到树后,用冲锋枪柄对准那个家伙的头,猛地一击。班长屈殿卿紧跟着猛扑上去,拦腰抱住了敌人,把他的卡宾枪抢了下来,又用毛巾堵住了他的嘴。

    李联络员一看,这是个伪军,就问:“美军在哪里?”这个伪军俘虏用手指了指:都在里面。勇士们继续往里摸,战士郑仁川爬到了敌人的帐篷附近。一个挟着卡宾枪的肥大的美国兵正向他们迎头走来。郑仁川乘其不备,上去一把抓住了这个美国兵的脖子,两人就地扭成了一团。赵排长看见后,像虎一般猛扑上去,顺势骑在这个美国兵的脖子上把他捉住了。

    战士于德水和大伙一起爬上山头后,机警地搜索每个房间。他忽然看见一只美国大皮靴露在草棚子外面,他挟起大皮靴就往外拖,一拖就拖出了10多米。战士杨少宽一个猛扑。两个人把这个睡觉的美国兵死死地按倒在地……

    这一切,都是在风雨中进行的,敌人听不见什么声响。

    团指挥所里,王德雨、彭仲韬、厉秉他们一夜未睡。听着外面的风声和雨声,他们心里比较焦急:这么大的风和雨,孙崇新他们不知完成任务没有?正想着,只听外面一声:“报告!”孙崇新他们抓了两名美军俘虏和一名伪军俘虏回来了。审问结果:当面之敌是美二十五师。

    王德雨和彭仲韬马上打电话向师里做了报告。张竭诚和李少元在电话上说:

    “好呀!马上把俘虏送到师部来,我们叫英语翻译进一步审问。”

    张竭诚向我作了报告后,对我军了解敌情进行第二次战役的作战部署,起到了重要作用。我军通报表扬了这件事,不仅给孙崇新等同志立了功,还让他当上了光荣的归国代表。祖国慰问团的演员还把它编成曲艺节目,巡回在整个志愿军阵地上演出。

    我从有关资料上了解到:美军第二十五步兵师是1941年10月1日,为了适应对日作战的需要在夏威夷建立的。它与二十四师是姊妹师;是美军现役步兵师中建军历史最短的两个师之一。它的前身是夏威夷师的第二十二旅(辖三十五团、二十七团)。该师成立后,一直在远东、太平洋地区活动,从未到过美国本土。

    朝鲜战争爆发后,美二十五师(当时辖二十四、二十七、三十五步兵团)于1950年7月18日在釜山登陆,随即参加了釜山防御战役,被称为在朝鲜“最优良的战争机器”。这个师标榜为“热带闪电师”,要求部队保持发扬这种勇猛突击的战斗作风。二十四团别号为“金龙团”,标榜这个团在八国联军侵略我国首先进攻北京。至今,他们的团徽上还画有一条金龙……

    我按照彭总关于第二次战役的作战意图,对我三十九军作了这样的部署:整个部队奉命向后转移,撤至泰川以东,云山、妙香山以北地区组织防御。泰川至云山一线为一一五师,云山至妙香山一线为一一七师,一一六师为第二梯队。

    “军长,我们为啥向后撤呢?”有的同志问我。

    “有什么想不通的呢?”我反问道。

    “按理说,我们应该一步步向南前进,可现在向北撤了这么远,不知为了啥?”

    “我问你:我们战胜敌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当然是进攻。”

    “还有呢?”

    “还有……”

    我看他说不上来,就对他说:

    “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第一次战役,我们虽然取得了重大胜利,但还没有把敌人打痛。现在第二次战役彭总的战略方针是诱敌深入,关门打狗。向后撤有两种含义:一是示弱于敌,二是诱敌深入。彭总认为,第一次战役虽然取得了重大胜利,但歼敌只有13000多人,敌人的主力损失不大,我们尚未打痛敌人。同时,敌人对我志愿军出兵朝鲜的实力估计不足,仍然以为我们是象征性出兵。我们这么一撤,就造成了敌人的错觉,更加使他们相信我们兵力不足,才向后撤了。在这种错误的判断下,敌人一定会向我们进攻的。因此,彭总把整个志愿军的防线向北移动,要求我们各军按入朝前安东会议确定的作战部署,把部队撤到泰川、云山、妙香山、姚德以北地区组织防御,把敌人放进来,构成关门打狗之势。”

    这次战役开始前,我吸取第一战役部队多遭敌人炮火和敌机轰炸的教训,命令各师部队进入防御地区后,充分利用防御区域山多林密的自然条件,在山棱线上,只挖射击掩体,在山的反斜面上,只挖防炮洞,不挖堑壕。当敌人进攻前实施空袭和炮火准备时,我们派战士在单人掩体值班监视敌人,大部队在防炮洞里隐蔽起来。当敌人炮火转移、步兵发起冲击时,我们在防炮洞待机的干部战士便迅速出来占领单人掩体去打击敌人。这样,既可防,又可攻。敌人打我们打不着;敌人来了,我们可以出击。

    11月25日,第二次战役开始了。黄昏时分,我按照志司的歼敌部署的调整,命令三个师由泰川地区东进云山、石仓洞、鹰峰洞一线,接替四十军一一九师防务,将防御正面向东扩大。具体部署如下:

    一一五师进占至云山东南山洞、上九洞、贵祥洞地区;
    一一六师进占云山以北利洞、鹰峰洞地区;
    一一七师进占云山西龙兴洞地区;
    三个师分别阻击龙山洞、宁边、球场方向进犯之敌。

    25日拂晓前,一一五师的三四五团,赶到上九洞,接替40军的防务,40军有个侦察排在那里等着。

    可是到了那里没有看到四十军的人。三四三团团长王扶之也来到这里接替四十军的防务,也没有看到四十军的人。耍清川他们听朝鲜老乡说,村子西头有敌人。他们去一看,果然发现美军二十五师二十四团先头部队占领了上九洞以西的222.3高地,正在向东北方向继续推进。这时,天已经亮了,二营还没有按时到达预定位置。耍清川看到一营教导员王飞带着部队上来了,马上把正在开进途中的一营调到二营阵地上,对一营营长刘兆说:

    “你们赶快抢占233.5高地一带阵地,把敌人阻止在上九洞以南,为后续部队的展开争取时间。”

    刘兆说了声:“是!”马上组织各个连边跑步,边动员,边下达战斗任务。一、二、三连分别抢占了233.5高地、233.8高地、下九洞东侧高地和周围各个要点。一连指导员王绍彬指挥二排冒着敌人的火力拦阻,抢占山头,没有工事,把机枪架起来就打,把进至山腰的一个排敌人打垮。整个上午,敌人在15架飞机、8辆坦克的掩护下,从两个排到两个连连续向一连阵地进攻6次。二排的机枪射手们一会儿在这打,一会儿又在那里打,打退了敌人6次进攻。战斗到11时,阵地上只剩下指导员和3名战士。子弹只有24发了,王绍彬鼓励大家,上好刺刀,和敌人白刃格斗。当再次进攻的敌人接近一连阵地时,机枪班长陈永贵端起机枪一阵猛烈扫射,将敌人一名指挥官击毙。

    激战到下午两点钟,敌人又用十几辆坦克两个连的兵力绕以一连后面的二连阵地进行攻击。这时候,团指挥所还没有到,二营和三营也没有到。耍清川对刘兆说:

    “军、师指挥所都在我们后面,如果阵地守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团长,你放心,我们坚决守住阵地。你回去看看团指挥所来了没有?”

    耍清川没有离开前沿阵地,他来到了三连阵地上。只见敌人18辆坦克在飞机的配合下,掩护两个步兵连又开始了进攻。他对三连连长吴学友吆喝:

    “你给我用40火箭打敌人坦克!”

    “是。团长,保证把它打趴下。”

    三连的反坦克小组占领了公路涵洞两侧的有利地形。吴学友一声令下,40火箭筒一颗颗炮弹飞向敌人坦克群里,击中了两辆坦克,其他坦克退回去了。

    当敌人一个连快要占领公路北面、原来一营阵地的时候,已经赶来的三营七连二排长姜向春指挥全排向敌人反击。二营赶来后,配合七连把敌人反击了下去……就这样,三四五团打了一天,毙伤敌人180多名,俘敌14名。

    可是,当耍清川晚上赶到师指挥所去开会,王良太师长发了脾气:

    “你这个耍清川,一天也找不到你,怎么回事?”

    “师长,我们团战斗了一天,一营伤亡很大。军部、师部就在我们团后面,我们要丢了阵地,你不杀我的头呀……”耍清川越说越感到委屈。

    在上九洞一条公路边的小草棚里,王良太召集了3个团长部署战斗,他指着敌人占领的地方说:

    “美国人的坦克一辆接着一辆正对着我们,你们3个团重叠起来,顺着公路向上九洞进攻……”

    “我不同意这样打。这样打,我们必然伤亡大,顶多把敌人赶跑。”三四三团团长王扶之说。

    “你说怎么打?”王良太问道。

    “起码要有一个团迂回到敌人的侧面,正面也要有一个团。三四五团打了一天伤亡大,就作为二梯队吧!我们三四三团和三四四团,哪个团打正面,哪个团迂回,师长你决定吧!”王扶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最后,王良太采纳了王扶之的建议。

    11月26日黄昏,王良太叫号兵用号把三四四团团长徐鹏从山上调到山下师指挥所。王良太指着山上一堆火说:

    “徐鹏,你看到了吗?”

    “师长,我看到了。什么任务?”

    “你带领部队从那堆火的左侧迂回过去,插到上九洞,夜里12点钟打响,抓200个俘虏,懂吗?”王良太在地图上寻找着。

    “师长,你说的那地方叫垌洞。”徐鹏从地图上找到了他带领部队所要去的地方。

    “对!就在垌洞这个地方把部队展开,不要让美国人跑掉。”王良太嘱咐道。

    徐鹏回到团里,和政委姜石修研究一下,副团长孟宪连带着二营走在前面,徐鹏带着三营走在中间。行进途中,他们带着部队沿着山的脊梁走,弯弯曲曲,一边走一边交代任务。全团没有一个向导,就凭着指北针和地图,走一段就用手电筒照照地图看看。就这样第二天零时30分,在垌洞这个地方开设了团指挥所。团、营指挥员围在一起,徐鹏和姜石修商量了一下后就在摊开的地图上用手电简照着对大家说:

    “上草洞南侧一公里处有个隘口,我们要抢行占领这个隘口,切断敌人的退路;否则,就会打个击溃仗。”

    “我带二营去堵住这个隘口。”副团长孟宪连说完,就率领二营开始迂回,登山越岭,爬陡坡,穿密林,进至南山洞以西。前卫分队报告:

    “副团长,敌人炮兵正在南逃。”

    “不用管它,告诉部队迅速占领隘口,一定要把敌人的退路切断。”孟宪连判断:上九洞之敌已发觉我们的进攻企图才开始南逃。这个判断是正确的,暂置敌炮兵而不顾直插上草洞南侧的隘口也是正确的。采取地图和指北针相结合的办法,沿着山梁走。他把三营营长、一营营长和炮兵连长召集在一起,边走边布置战斗:

    “上九洞往前走公路有个隘口,这个隘口非守住不可,守不住,敌人就会从隘口跑掉!”

    果然,二营经过这罗汉峰插到垌洞后就和敌人打响了。徐鹏命令三营从上九洞打下去:八连在右翼,七连在左翼,九连和机炮连穿过上九洞的公路,占领了两侧的山头。八连首先消灭了敌人一个班,连续打下3个高地,在公路上遭到敌人阻击。就在这时,一个叫刘连的战士,抱着炸药包把一辆坦克炸毁了。只见,一辆开路的坦克,前面像推上机一样的推土开路,用猛烈的火力封锁着公路。另一个叫王文显的战士,用爆破筒把这辆开路的坦克炸毁了。坦克起着火,把里面的坦克乘员全都烧死了。

    徐鹏来到了三营,他看到七连在机炮连的火力掩护下,向敌人展开了勇猛地冲击,敌人4辆坦克屁股对屁股围了一圈,组成一个环形阵地,便大声喊道:

    “七连长,赶快组织火力向坦克开火,掩护爆破手打坦克!”

    三营营长程德昌也来到了七连,他看到连长周柳春正在组织战士用炸药炸坦克,没有成功,就对指导员钟晋臣说:“你带一个排用爆破筒打坦克。”钟晋臣带着三排上去了,把4根爆破筒交给战士孙魁山说:“一根不行用两根,两根不行用3根,一定要把领头的坦克干掉!”孙魁山把几根爆破筒捆在一起说:“指导员,你放心吧!我准把坦克打趴下起不来!”这时,副连长张光臣也在组织战士打坦克,他命令战士们把手榴弹捆在一起去炸坦克,不但没有成功,坦克上的机枪射击起来,张光臣牺牲了。只见孙魁山抱着捆好的爆破筒上去了,他勇敢而沉着地把第一辆坦克的履带炸断了。敌人其他3辆坦克掉头逃跑。七连指战员们把一个排的美国兵全部歼灭了。

    七连逼近上九洞村庄的时候,大约100多个敌人正向西南逃跑,正好机炮连和九连已经穿过公路来到了公路两侧,他们用火力阻击逃敌。敌人慌乱又往北面跑,七连乘胜追击,把敌人全部歼灭。这时,八连从右翼也插到了公路上,一部分敌人在我们这两个连夹击下向南向北逃跑,最后不得不举手投降。

    已经是午夜了,美二十五师二十四团一个营兵力乘10辆汽车从隘口向南逃去,被我把守在隘口的二营堵住了。天亮前,又有40多个敌人从龟南洞向隘口方向逃跑,被我5连堵住……

    天亮了,飞机来得特别早,一架F84俯冲下来,部队在公路两侧山上隐蔽下来。三营在上九洞的山上,二营在罗汉峰,一营在洞的隘口全都隐蔽下来。敌人已跑散,钻进山林里去了。

    这时徐鹏告诉团里会英语的文化教员在俘虏中找出一个白人,叫他去向跑散了的敌人喊话,但他一喊话,黑人士兵就向他开枪。文化教员便这样喊话:

    “美国士兵们!不论白人还是黑人,只要放下武器中国人民志愿军一律优待俘虏。我们不搞种族歧视。”

    那个白人士兵也跟着喊起话来了。

    结果,从敌人阵地上走过来一群又一群的举手投降的俘虏。

    徐鹏拿着照相机给他们照了像。

    部队搜山时,看到三四三团沿着公路打了过来,被三四三团打垮的一群又一群的敌人向西南隘口方向跑去,正好三四四团九连和机炮连拦住了。徐鹏对三营长陈德昌说:

    “你叫副营长带七连冲过去,把这部分敌人堵住。不让敌人跑掉!”

    没有想到,这个副营长怕飞机,只是向敌人开火,不敢组织部队向敌人出击,以致贻误了战机,眼看着这部分敌人从隘口跑掉了。后来才知道,跑掉的敌人正是被三四七团四连活捉的黑人连。

    正在徐鹏命令一营长贾庭玉打坦克、追歼敌人的时候,王良太师长和沈铁兵政委沿着公路来了。

    “报告师长,政委,这一仗抓了180个俘虏,还差20个。”

    “徐鹏,你们抓了这么多美国俘虏,不算少呀!”王良太和沈铁兵握着徐鹏的手说。
   
    一批美国俘虏被带到了团部。他们每个人脖子上都挂着一个牌子,上面有部队番号、职务、姓名;几乎都是美军二十五师团的波多黎各人。

    到了第二天一一11月26日,我志愿军已在德川、宁远地区打开了战役的缺口。志司鉴于战场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为了迅速扩大战果,发展胜利,防敌逃脱,在当天下午3时,电令各军立即包围歼灭当面之敌一部,并命令我军作局部反击,求得歼敌一部,牵制美二十五师东援,保障志愿军主力在球场、德川地区歼灭更多的敌人。

    我按照志司的命令迅速调整了三个师的部署:一一五师主力由石仓洞、下九洞公路两侧向上九洞攻击,并以一个团向上九洞西罗汉峰攻击,保障师左翼安全;一一六师主力由栖风洞、石阳里向上九洞西南之上草洞、柴山洞攻击,与一一五师会攻上元洞,并以一个团由云山、上九洞实施正面攻击;一一七师主力经诸仁下洞、桂林洞向东攻击,切断敌南逃退路并向立石佯攻,保障一一六师侧后安全。同时,以部分兵力占领五峰山,阻止敌人南逃北援。

    26日这天晚上,一一六师分三路向上草洞、柴山洞一带攻击前进。

    三四六团渡过冰封的九龙江和敌人打响了。一营进至上草洞以北一个小村庄,朝鲜老乡说:这里也叫上草洞。有的指挥员误认为“上草洞无敌人”,把正与敌人战斗的一、三两个连队撤走。一连副连长刘玉元说:“我们正打在劲头上,为啥撤走?”结果失去了战机。三营过江后,团长吴宝光、政委栾凤如发现情况不妙,可是一营已经走远了。他们马上命令三营按原部署攻击,命令二营执行原来一营的任务。

    遗憾的是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半钟,天一亮就攻击不成了。团指挥所只好让部队在上草洞以西地区集结,随即命令,六连监视上草洞的敌人。六连只派一个班在公路右边400公尺的山头占领阵地监视敌人。团里发现后又命令二营副营长去六连亲自指挥,但是这个副营长到了五连就不前去了,眼看着上草洞的上千名美军从公路上向南逃跑,也不组织五连追击。最后,未能将公路切断,致使敌人跑掉了。

    一一六师休养所医生李昌汉和张恒久在上草洞收治伤员。他们带着卫生班和护理班满山遍野寻找伤员,没有担架,只有两台拖斗车,他们就用人拉。

    这天,他们处置完一天的伤员,太阳快落山了。放哨的护理员喊:

    “李医生,外面发现两个美国兵?”

    李昌汉去拿枪,正好张恒久来了。他俩跑出去打了几枪,只见30公尺以外有两个美国黑人士兵。他俩跑过去,说了两句刚学会的英语:“缴枪不杀!宽待俘虏!”这两个黑人马上就跪下去,双手举起了枪。

    一一六师山炮营驻在云山以北的间洞,白天,杜博营长叫一连配属三四八团,叫二连配属三四六团,就剩下三连没任务。连长黄云腾心里很恼火。天黑了,忽然一个骑兵通信员骑马跑来:“黄连长,营长叫你去接受任务,他在大桥边等着。”黄云腾高兴地跑去见营长。杜博对他说:

    “你们连配属三四七团,马上出发。”

    “在哪里?”

    “部队已经下去20多里路了,你们赶快追上去吧!”

    黄云腾和指导员商量:分两个梯队走小路,连长带着指挥排在前面走,指导员带着炮排在后面走。他们拼命地往前赶,当赶到三四七团团部时,黄云腾看见李刚团长和任奇智政委正在用手电筒照着地图在研究战斗部暑。他敬个礼说了声:“报告!”

    “山炮连来了,好呀!”李刚表示欢迎说。

    “团长、政委,我们就占领前面的山上怎么样?”黄云腾站在团长、政委身后看地图;他看到一个山头就指着地图请示道。

    “做好工事,注意隐蔽,炮兵的马多,不要暴露目标让敌人飞机打掉了。”李刚和任奇智同时这样说。

    汪洋师长给三四八团的任务是把道路截断,不让敌人跑掉!

    团长高克带着部队出发了。二营四连到达上草洞指定位置,已是后半夜了。他们来不及做工事,利用自然沟,占领了110高地附近的公路两侧。

    天亮以后,美军二十五师二十四团的一个排向四连进行试探性进攻,被打了回去。敌人第二次来了三辆坦克掩护一个步兵连进攻。四连的爆破组长陈彦昌和他的组员们,有的扛起炸药包,有的抱起爆破筒,勇敢地上去打敌人的坦克,一下子就把先头那辆坦克打掉了。四连趁敌人混乱之际,从公路两侧向敌人猛烈射击……

    战斗持续到午后,越来越残酷了。敌机扔下的汔油燃烧弹使满山起了火,敌人的炮火把大树连根拔掉。四连伤亡过半了。战士们子弹、手榴弹打光了,就去从敌人尸体上搜集弹药。一班机枪手姜凤生和副班长连人带枪被泥土埋了起来。他们扒开泥土,机枪进了泥土打不响了。他们脱下衣服擦枪,才排除了故障。

    “连长,敌人坦克向连部冲来了!”连部通信员石春木报告着。

    “快去叫连里爆破组打坦克。”

    “来不及了,让我去打吧!”石春木这个苏北参军的老战士,说完便抱着炸药包冲上去了,炸毁了敌人一辆坦克。接着,他又用冲锋枪向敌群扫射。子弹打光了,他端起刺刀和敌人进行肉搏。他一人共打死20多个敌人,最后中弹壮烈牺牲。

    11月25日,美军二十五师二十四团进至云山东南的上九洞、杏亭洞、上草洞地区。

    三四七团二营营长李玉恒向团指挥所报告:

    “敌人一个连已经渡过了九龙江,向我们进攻。我营开始没有打,把敌人放进来看看后面还有什么部队,我们把山爪子都占领了,敌人企图突围出去。战斗打响后,我们把这股敌人压在凹地树林里……”

    “哪个连在前面打?”李刚问道。

    “四连。”

    “告诉四连的同志们,一定要把敌人这个连歼灭掉,绝不让敌人突围出去!”

    “是!”

    李玉恒说完,便把电话打到了四连阵地上。

    天还没亮,大约5时许。四连的行军队伍踏上了大莱洞以西的公路上,前卫排的战士跑来向连里报告:

    “连长,在九龙江渡口发现美军一个连,自搭独立桥准备过江南逃。”

    原来,作为三四七团二营的前卫四连夜涉九龙后,美军二十五师二十四团的先头部队已进至上九洞北山。一营发现敌人要过江,当即以火力拦阻。四连二排是连的前卫,五班是排的前卫。这时,五班在连主阵地右前方的一个独立房屋,放了警戒哨,观察敌人的动静。

    连长张振东接到报告后,立即和指导员周凤鸣、副连长石万海在一起研究:这一仗怎么打?他们从地图上看到,这里地形复杂,树木很多,是个裤岔山,我们在右边上,敌人在左边山岔上。敌我之间的距离只有200公尺至300公尺。

    四连的火力拦阻,把两个美国兵打掉在水里,其余的掉头就往山上跑。接着,敌人以一个排的兵力,向四连一排阵地进行了反扑。三班的战士们等到敌人进到40公尺的地方,突然全班一齐开火,一下子就把敌人打下去了。

    敌人第二次反冲击,兵力约有六七十人,队形很乱,分两路又冲上来了。一排依托阵地,再次打退了敌人的反扑。

    山炮连长黄云腾指挥几门炮向敌人打了几炮,打得又准又狠。
   
    这时,连指挥所和三排夺占了当面的长形高地。副连长石万海指挥二排,从右侧山腰迂回到敌人侧后占领了有利地形。与此同时,五连也迂回到四连的三排东侧。这样,敌人就在四连的重重包围之中,全部龟缩在一片凹地树林里。

    张振东、石万海和周凤鸣从望远镜里看到,敌人几乎全是美国黑人,已经惊慌失措和混乱动摇起来了。但是看不清这群敌人究竟有多少兵力。

    张振东和石万海布置全连从各个方面监视美军这个黑人连的动向。

    周凤鸣组织全连会英语的同志开始向美军这个黑人连喊话。

    忽然,两个黑人士兵举着一面白旗走出了凹地。

    四连战士们吵嚷着:

    “看!敌人打白旗了。”

    “看!敌人投降了。”

    可是,当四连一个叫董有和的班长站起来走向前去的时候,敌人突然开火了。董有和当场牺牲,另几名战士负了伤。原来,敌人举起白旗的同时,又以一个排兵力隐蔽地向四连一排阵地左翼接近。战士们愤怒地骂道:

    “敌人假投降!”

    “敌人真狡猾!”

    四连指战员眼看着自己的战友被敌人的欺骗而伤亡,一个个气愤极了。于是,机枪子弹射向了敌人,手榴弹投向了敌人。
   
    一营也向敌人发出了侧射火力。

    依然被围困有凹地里的黑人连开始骚动起来了。死的死,伤的伤,喊的喊,叫的叫,乱成了一团……

    四连马上把这一情况向营里报告了,营里向团里报告了,团里向师里报告了。

    代理营长的团作战股长管世勋来了(营长负伤下去了)。

    团里的英语翻译、文化教员谢本治来了。
   
    师里的敌工科长邵亚修也来了。

    侦察股长刘凯跑去向炮口都对准黑人连的山炮连长黄云腾说:“不要打炮了,现在我们正在向敌人喊话,争取黑人连投降。”

    当军事指挥员和政工干部们在一起商量了一阵子之后,于是,一场瓦解敌军的强大政治攻势展开了。

    “美国黑人弟兄们!我们知道你们是被迫参加侵朝战争的,你们只要放下武器,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黑人连的士兵们!你们不要继续为华尔街老板们卖命当炮灰了,赶快投降吧!”

    “被压迫的黑人弟兄们!你们在美国社会中是受种族歧视的,在美国军队中你们仍然受种族歧视。我们中国人民志愿军的俘虏政策,对待白人和黑人俘虏同等待遇……”

    “黑人连的官兵们:缴枪不杀,优待俘虏,这是我们人民军队一贯的政策。你们赶快投降,我们热烈欢迎,受伤的我们治疗,而且保证你们有饭吃,有衣穿……”

    这时,黑人群中走出一个高个子,举起一张白纸走过来了。白纸上画着脸上涂得黑黑的美国士兵,举起双手投降的姿势,还写着全连的人数。此人就是黑人连长斯坦莱。

    指挥员们通过英文翻译,同这个投降的黑人连长展开了下列对话:

    “你们有多少人?”

    “全连148人。”

    “你们部队的番号是什么?”

    “美国步兵第二十五师黑人步兵第二十四团C连。”

    “C连是什么意思?”

    “℃连是第三连。”

    “刚才为什么假投降?”

    “黑人弟兄们不愿打了,但是还有白人反对投降。现在全连没有饭吃,又被你们包围,只好放下武器了。”

    “那好。你向你的黑人弟兄喊话吧!”

    这个黑人连长用英语连续不断地,反反复复地喊道:

    “弟兄们!都过来吧!中国军队不杀俘虏,只要放下武器,保证每个人的生命安全。”

    “弟兄们!都过来吧!中国军队不虐待俘虏,给饭吃,给衣穿受了伤还给治疗。”

    “弟兄们!不要再犹豫了,我都过来了,你们还不过来吗?”

    看来,除了我们的指战员向敌人战场喊话外,还利用俘虏喊话,就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黑人连长的喊话,在黑人士兵中间引起了更大的骚动。不一会儿,从山凹里走出来一群群放下武器举起双手的俘虏。他们一个个身材高大,全身上下只有露出的牙齿是白色的。有的披着军毯,有的拄着单拐,有的没戴帽子。其中几个当官的白人,一直低着头走路,好像怕人认出他们是反对投降的罪魁祸首似的……
   
    这么多美国俘虏,如果敌人飞机来了,就会挨打。黑人连长斯坦菜向押送俘虏人员问道:

    “把我们安置在哪里?”

    侦察股长刘凯请示了团长李刚,决定用白棉花在黑锅灰上摆出战俘营三个英文字的前一个字母,美国飞机来了一批又一批,始终没有扔下一颗炸弹。

    守着电话机一直和师里保持联系的团政委任奇智和政治处主任李敏组织政工干部向俘虏们分发宣传品,不仅让这些美国兵懂得我军的俘虏政策,也要让他们从战俘营回国去宣传我军的俘虏政策。许多黑人俘虏伸出手要饭吃,要水喝,要烟抽……任奇智发现黑人连的三个排长都是白人,吃饭时他们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等他们白人吃完了再让黑人吃。

    李刚团长告诉司令部:“赶快报告师部,同时请他们派人接收这批黑人俘虏。今晚,我们团还要赶到宁边以南执行新的任务。”

    团文工队员们整队出发的时候,看见这批黑人俘虏正被战士们押送下来。金振武、王堂英等好奇地向英语翻译谢本治打听这,打听那……他们哪能放过这个演唱节目的难得题材呢!

    黑人俘虏们坐在被战士们看守的朝鲜小屋里,谢本治和其他懂英语的文化教员正在进行俘虏登记。

    “姓名?”
   
    “阿爱考乌斯·杜尔夫。”

    “职务?”

    “副连长。”

    ……

    这天早晨,军政治部的秘书科长林念溪和一位王科长去看这些“黑美”(战士们管他们叫“黑美”)。一推门进去,发现这些美国黑人俘虏没有一点惊惶之色,有的在吃爆米花,有的在闭目养神。忽然一个俘虏伸手向林念溪他俩要什么,经过谢本治翻译才知道要香烟抽。王科长拿出了身上带的一包大生产香烟,结果,俘虏中伸出了很多只手。王科长的这包香烟很快就被这些美国俘虏要光了。

    黑人俘虏们开始活跃起来,林念溪他俩通过英语翻译问道:

    “你们为什么要到朝鲜来打仗?”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马上引起了许多人各种各样的回答:

    “我是为赚点钱养养家口而来的。”有不少俘虏这样说。一个美军士兵的家信写道:“你寄来的70块钱收到了,我已经用它还了妹妹和我们的债,贝贝(小孩)也买了新衣服……”

    “我是来朝鲜旅行的。”

    “我是看了募兵广告‘军队中没有种族歧视’而来当兵的。”许多黑人青年放弃了本来的职业,登记入伍。但是,当他们进了训练营以后,马上就感觉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编入军队以后,更明白了完全是上当受骗。

    这个黑人连的军曹克里斯梯诉说着他亲身感受:

    “在美国军队里,白人和黑人有着明显的界线。白人处处讨厌我们黑人,遇到补给困难时,挨饿的是黑人,什么都先发给白人。许多白人能去的地方,黑人不能去。我们黑人不能和白人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不能在同一营房里住宿,不能在一起参加看电影等娱乐活动。驻扎的时候,好的房子都是白人占据,修桥补路等繁重的活儿则由我们黑人去干。打仗的时候,一定叫我们黑人去担任危险任务,他们白人在比较安全的地方抽烟、喝酒、发议论,我们搞不好还要受他们的责骂和侮辱。美国军队的当局纵容和鼓励白人官兵对我们黑人的种种歧视行为,我算是看得透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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